西门信皮笑肉不笑的拉开尼可放在他肩上的手,然后客气有礼的道:“如果没事的话,失陪了”
“等等,森林里未知的风险有些多,不如让他们俩保护你吧!你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他们”尼可道笑得很谦和的道。
西门信耸了下肩,没置可否,转身离去,这二人明显是派来监视他的,那两人对了个眼色,跟了上去。
尼可不会理解西门信的痛苦,在他看来,西门信以前拒绝毒品的坚持简直是笨蛋,有钱都不知道赚的白痴,这次终于开窍了,在他的意识里,为利是图才是做人的根本。
西门信不是尼可,不像他抛弃道德和天良,无法做到心安理得,所以他的决定才会如些的沉重,所以他才会有种千古罪人之感,一种深深的自责和惭愧如大石般压在心底。
西门信停住脚步,他西门信所未受过如此耻辱,从未被人逼迫到如此地步,一双犀利的眸投向绿萌深入,眼神铿然锐利,咬牙发誓,他会讨回来。
西门信深吸了口气,调理好情绪,推开木屋的门。
“他的病怎么样了”
那医生对西门信打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转身到了另一间,西门信跟了过去。
“给他打过针,用了药,就目前情况看,药物基本已经效,稍有缓解,烧已经退了下来,但病情能否得到控制,得看今晚的情况”
“意思是病情没有反复的话,如能平安度过今晚,基本就没有大碍了。”
西门信沉闷的站了起来,想进入东方硕住的房间。
“先生,你回去休息去,这位先生我们会照顾的”那位男助理拦住西门信。
西门信沉静的瞪着他,目光如电,那名助理,不自觉的退开。
西门信走进去,轻轻的坐到床边,床上,东方硕眉头紧皱,十指紧拽着床单,他的头颅恐惧不安的摇晃。
西门信起身,在旁边的清水盆里绞起一块湿毛巾,帮东方硕擦掉溢出的热汗,东方硕眼睛紧闭,突然,他手在空气中舞了一下,西门信一把握住他的手,关切的叫着他:“阿硕,怎么了,醒醒”
东方硕的手如利爪般直抓着西门信的手,尖锐的指甲将西门信的手背抓出一道血痕,牢牢的将他的手抓住,不容有一点放松。
“阿硕,你醒醒,怎么了”西门信握住他的手,一边的去擦拭着他头上的汗迹,东方硕现在这种情况让他很不安。
“医生,医生”西门信紧张的唤着医生。
医生紧急的走来,对东方硕的情况进行了详细的检查,收好听诊器,对着担忧的西门信道:“没大问题,继续做好降热工作,希望他能平安度过今晚”
医生离开,西门信回头看着紧握住自己的手,没有一丝温度,西门信忍不住的双手握住他的手,试用传递给自己的温暖。
低下头,吻住他的手背:“阿硕,你一定要撑下去”
“阿硕,是男人就坚强点”
“阿硕,快好起来”
“阿硕——”西门信的声音有些哽咽,这里的医疗条件差大医院太多,在大医院像肺炎这种病都不能掉以轻心,特别是这里,森林中央,交通不便,东方硕如有什么意外,连出去救治都来不及……西门信心头很不安。
“阿硕,挺过今晚就没事了,你要坚持啊!”
“嗯~”东方硕无意识的低声轻吟。
西门信紧张的看着他,忙去为他换上额头上的湿毛巾,因为另一只手被东方硕紧抓着,只能单手行动,为他增加了一些困难。
“呜呜~~”东方硕像孩子般发出小声的哭泣,西门信忙凑上前看,无意识的扯动了那双两人相握的手,就在这时,东方硕激烈的拉了一下,紧紧抓住西门信的手,嘴里发出哀求:“不要离开我~~”
“不要送我走~~”
“爸爸,求求你,不要送我走~~”轻声低喃,嘴里发着浅浅的轻泣。
西门信怔怔的任他握着手,眸子里闪过一抹心痛。
“为什么不要我,我是你亲生儿子,难道我没他们来得重要吗?”东方硕像发着梦魇,他的梦里全是东方珞,他的父亲。
“爸爸,和我在一起,从此只有我们两人好不好……”他的声音带着垦求。
“马上,马上我们就可以生活在一起,你开心吗?”他的语气里有着讨好。
突然,他身体一僵,神色变得慌张而痛苦“不要,不要过来,我不想见到你……”
东方硕的面色变得凌厉“你不要逼我,我讨厌你……”
“我是男人,绝不可以”东方硕摇着头,头上的汗发得更凶“阿硕,阿硕……”西门信不安的唤着他。
“你走开,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让我这么难堪……”
“好痛,好痛……”昏睡中的东方硕眉头紧皱“我要杀了你……西门信”
西门信全身僵硬,似乎身上的血液都凝结起冰,东方硕梦呓的话就如晴天霹雳,直直雳在他心上,让他说不出的震撼。
“我是男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接着东方硕很伤心很无助很脆弱的哭泣。
西门信怔忡的看着他,他从未想到,东方硕会如此恨他,对那晚的事如此在意,他原以为,他自己找上他的,他自己送上门的,对于那样的交易,那样的对待,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西门信低头看着像小孩子般毫无保留的哭泣的东方硕,一阵心痛,一阵怜惜,一阵懊悔。如果可以重来,如果可以早些意识到东方硕对自己的重要,那晚,他还会这样做吗?
这个答案西门信想了很久,那晚,他不悔,但方式,应该再温柔一点,不会这么粗暴的对他。
那晚的事,站在西门信的立场上想,理智的想,他并不欠东方硕什么,那个交易是东方硕自己思量好的,竟然是交易,双方都要有付出,虽然双方付出的条件不一样,但西门信并没有占到很大的便宜,所以他没有对东方硕觉得愧疚,唯一不忍的是,他应该更温柔的对他。
“呜呜,呜呜,谁来救救我,爸爸……郑况……我好疼……”睡梦里东方硕很脆弱无助的低声哭泣,完全没有平时里的强硬和刚强。
“呜呜,你走开,放开我,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