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 作者:南枝(四)【完结】(4)

2019-05-10  作者|标签:南枝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皇帝回到季衡所在的里间,季衡在床上侧身午睡,但是又没有睡着,皇帝坐到床边去看他时,他就睁开眼,说道,“我知道你是去教训我父亲去了。”
皇帝笑道,“朕哪里有。”
季衡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房里烧着暖炉很暖和,他用皇帝的手在自己的面颊上磨蹭了两下,低声道,“我父亲没说什么,只是担忧我以后的处境罢了。”
皇帝低低嗯了一声,说,“睡吧。”
春节如期而至,在一片欢天喜地庆贺新春的氛围里,季衡最多只是裹得像个蝉蛹在外面园子里走走赏赏雪景和梅花,孩子在肚子里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季衡时常甚至会有些不适的疼痛,日子越来越近,季衡也生出了些淡淡的恐惧,毕竟知道生孩子就是过一个鬼门关,虽然心中有担忧和恐惧,季衡谁也没说,只是关在书房里写了好几封信,想着要是真的熬不过,这些就是遗书了,要是熬过去了,他自然也不会那么矫情,还要将这个信给别人看到,到时候烧掉就好。
于是将信锁在了书房里面的雕漆盒子里,盒子则放在多宝阁最明显的地方。
皇帝在春节时候亲自上镇国寺做了参拜,求了平安符和护身佛珠。
镇国寺虽然是皇家寺院,但是皇帝亲自前往的次数还是少,于是皇帝这次要前往,镇国寺是受宠若惊,做了很大的准备,接待了皇帝。
皇帝在佛殿里跪了一个时辰才出来,跟随而来的大臣和宫妃都以为他是为其生母而拜佛,而在之后皇帝的确赏赐了镇国寺不少东西,又勒令为其生母做了一场大的法事。
之后那求来的平安符和佛珠都到了季衡的手里,皇帝亲自将平安符戴在了季衡的颈子上,又将佛珠挂在了季衡的手腕上,行为肃穆郑重,又在心里默念菩萨保佑季衡能够顺利生产。
正月二十二,朝中已经早就开始做事,一年之计在于春,自然是很繁忙。
季衡坐在窗户边上,让开了一点窗看外面的风景,和陪在身边的许氏说道,“生命在于延续,每个人的价值都是有限的,只有有了子孙才能一直延续下去。”
许氏不知他怎么起了这种感叹,说道,“多子多孙虽然是福,但是看到有些人家子孙为了分家产斗来斗去,可见子孙多了也不是件好事。”
季衡对她笑了一下,说,“正是如此。但我最近想,我到这里来的意义是什么呢,我为什么要出生,我并不能找到明确的答案。”
许氏愣了一下,道,“怎么想起这个来,这个能够有什么答案。因为出生了,你才有了。我当时生你的时候,哪里想到你现在是这样的呢。”
季衡心想也是,然后又说,“是的,他出生的意义,也只能他自己去找了,他出生了,他就是他了。”
季衡想要到外面去看看蓝天,许氏才刚扶着他踏过门槛,季衡身体就突然往下一滑,许氏吓了一跳,季衡已经感觉到了疼痛,倒还是冷静的,看着许氏道,“母亲,他怕是要出来了。”
许氏赶紧扶了季衡进屋,为季衡接生的人马班子都是准备好的。
季衡十分镇定,还吩咐许氏不要让人去通报皇帝,只是许氏对此事也做不了主,不过还是答应了季衡。

第190章

虽然季衡要求自己要生产之事不要告诉皇帝,但是别院里一众人等却不敢私瞒此事,怕之后会受到皇帝严惩。
别院里的侍卫们虽然有猜测,但是都没有准信知道季衡是怀孕了,大家都以为季衡是生了病,在此休养,皇帝时常过来看他,自然也有留宿的时候,不过这种时候不多。
季衡幸臣之名已经传遍大雍,但是他在此养病,皇帝时常偷偷前来之事,侍卫们却是不敢外传的,甚至在家人跟前也要做隐瞒。
而确切知道季衡怀孕的,只有内院伺候季衡的几个人,还有就是一直照顾季衡身体的翁太医。
将要为季衡接生的产婆,也并不知道季衡的身份,而且是秘密被带到此处。
这些事都是由翁太医一力承担去做的,季衡顺利生产,皇帝许给他的好处,足以让他赴汤蹈火。
杜若姑姑亲自派了一个最得用的侍女在侍卫的护卫下进宫对皇帝汇报此事,是时皇帝正在勤政殿接见大臣,商量将慈圣皇太后迁入帝陵合葬之事。
侍女在外对皇帝跟前的总管太监柳升小声道,“是有要事向皇上汇报,请公公通报。”
即使连柳升,也不知季衡怀孕之事,只是皇帝时常出宫去看季衡,他以为季衡是生了重病,在养病。
因季衡一直是个男子身份,很少有人能够去猜测他能怀孕之事,即使如四姨娘等知道的,也只以为季衡是女扮男装。
柳升跟随皇帝去过季衡别院处几次,但是没有见到过季衡,甚至没能进过内院,因皇帝不让人随他进内院之事,柳升最初以为是因对季衡下药之事引了季衡的芥蒂,从此季衡不愿意看到他,所以皇帝不让他进内院,柳升知道皇帝对季衡的痴迷程度,所以最初还很怕季衡的枕边风,以为自己可能要受皇帝的冷落了,还专门找过许氏,送了些新鲜玩意儿打探消息,后来发现皇帝并未冷落他,他才渐渐安下了些心。
虽然在季衡的别院里没有见过季衡,但是却是见过照顾季衡的几个宫侍的。
杜若姑姑就是个十分沉默寡言对皇帝万分忠心的人,而且没有别的什么心思,她选出来的跟过去的几个侍女,也是如此。
所以谁想通过她们打探一点消息,那是想也别想的。
既然是季衡处来的宫女,柳升自然知道是季衡那里出了什么事,即使皇帝在和几个大臣商量事情,他也没有敢耽搁,进去对皇帝耳语了一句。
皇帝其实算着日子,季衡大约就是在这些天临盆了,所以心里一直挂念着季衡的事,此时听说是伺候季衡的侍女来汇报事情,便让几位大人等着,他亲自起了身,到了西阁接见了这位侍女。
侍女进去后行了觐见礼,然后跪着说道,“杜若姑姑让奴婢前来上报皇上,说季大人开始镇痛,怕是要生产了。翁太医,接生婆子都在了,不知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皇帝本是坐着的,也突然站起了身来,他的心跟着侍女的这句话提了起来,心里不断念道,菩萨保佑,让季衡顺利生产,母子平安。
然后才对侍女说,“朕知道了,你赶紧回去,说朕就过去,让君卿不要害怕。”
侍女又叩了头,行了告退礼,这才躬着身子往后退了六七步,转身出了西阁,随着侍卫又出了宫。
事有轻重缓急,皇帝已经无法再考虑其他事,直接就让那几位等着他的大臣先回去,之后他们定下了,再前来和他商议。
皇帝自己就去换了一身便服,又点了几名最信任的侍卫,也并不要任何内侍跟着,就出宫去了。
柳升见皇帝出宫并不带自己,又不得不想,其实自己牵了线让皇帝和季衡之间捅破了这层纸,还是因此受了皇帝或者季衡的忌讳的。
他的心沉了沉,心想还得想个办法才是。
皇帝一路乘马车到了城南季衡别院,在外院仪门外被侍卫统领付扬接着,皇帝虽然面上镇定,但是过于严肃的神色依然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皇帝往内院走,对付统领说道,“让人去将太医院吕执道秘密带来,先放着,说不得会用他。”
付统领恭敬应了,皇帝又道,“这个宅子好好守着,不要出任何差错。”
付统领又恭敬地应了,他发现皇帝的手是紧紧握着的,似乎是过于紧张,这让付扬觉得奇怪,想问皇帝是有什么事,但是作为下属并不好问,送了皇帝到内院门口,皇帝自己进去了,付扬便留在了门口。
杜若女官出来迎接了皇帝,皇帝问道,“情况如何?”
杜若道,“回皇上,虽然开始了镇痛,但是羊水还没有破,季大人按着翁太医的要求,在屋子里散步。”
皇帝道,“朕进去看他。”
杜若说道,“皇上,产房乃污秽之地,皇上并不宜进去。”
皇帝道,“朕不信这个。徐妃生产时,朕也去过。”
杜若不好再劝,领着皇帝进去了。
刚进门就正好遇到被许氏扶着的季衡,季衡眉头微皱,似乎很不舒服,但是神色却并无太多为难,看到皇帝,季衡愣了一下,说道,“你怎么来了。”
皇帝已经走上前去,从另一边将季衡扶住,说道,“朕接到消息就来了,你别害怕,朕会一直陪着你的。”
季衡愣了一下,心想他倒是没有太害怕的,但是却感受到皇帝扶着自己的手似乎是颤了两颤。
他侧头看了皇帝一眼,心想是他在害怕吧。
季衡说,“皇上不必担心,我没什么事。皇上不必来的,翁先生说,这样镇痛到羊水破了说不准都得要多久,到明日也可能,皇上来是徒劳辛苦。”
皇帝板着脸说道,“怎么叫是徒劳辛苦呢,朕有什么辛苦的,都是你在受苦。朕在你身边伴着,你总要安心些,朕也要安心些。”
季衡该是又感觉到了一阵痛,于是紧紧咬住了牙,皇帝就将季衡整个儿往怀里搂了,对许氏道,“翁紫苏在做什么,君卿这么难受,怎么不让上床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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