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相生 作者:浅月·殷紫萍【完结】(26)
慕容雨轩拿起拔起被他刺入地中的剑,跑向面无表情的雪莉,嘴角带着微笑,他要胜利了。从此以后,谁都不会再知道三年前的事,谁都不会在追究三年前他的罪行。物证,随着那场熊熊大火烧成灰烬,人证,一个一个莫名的死去。这将永远埋于低下,长眠,永远不会醒来——
雪莉的瞳孔当中倒映着他握剑向她跑来的样子,被吹开的衣领,漆黑如墨的头发,但那张脸却是不久之前还在朝夕相处的——林秋涵。为什么会想到他呢?在这最后的时刻,大概是那个时候吧。
在亚芙罗蒂上,他握着日本的武士大刀,说着她要谋杀他的话。
血花飞溅如同一颗颗珠子散落到地上,将那紫色的纱裙染红,最终红得像初晨盛开的红玫瑰,魅惑的诡异的散发着艳丽的红宝石的光芒,百褶裙边流下鲜红的如同染料的血。
在那之后,这片沾满鲜血的温润的土地上——
月光静静的洒落,棕发凌乱的飞舞着,慕容雨轩带着那不可置信的表情,震惊的看着刺穿他肚子的冰块,那是一把由水凝结而成的一端尖利的长剑,慕容雨轩鲜红的血沾满她的手,她的衣服,甚至有些飞溅到她的脸上。
圆形四周高高的墙,中空的建筑,月光肆无忌惮的照下来,终于一切都——
双手沾满罪恶的鲜血,就像最初的时候——
焚天之力——
她一步一步的走着,穿过那扇大门,外面依然是鹅卵石的小径,只不过两旁的枯木消失不见,长满红玫瑰,每一朵都像在血缸里面浸泡过一样,散发着□□裸的腐烂的气息,燃烧着灼灼的过去。漆黑的苍穹,惨白的月光落到这条小路之上。
这里还是地球吗?
她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被血所洗过的蓝钻石依旧散发着美丽的光辉,淡淡的蓝色,深邃清澈。她的瞳孔不断的放大,清冷的风撩过身体。她的戒指——还在林秋涵的手上。
她扫了一眼四周,玫瑰的花瓣在空中飞扬,翩翩起舞。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两手提起红色的裙子,沿着小径不断的跑,不断的跑——
玫瑰就像罂粟一样,妖娆美丽,让人垂涎,无法自拔——
风携着玫瑰花的花瓣打在她的脸上,一分一秒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总觉得这条路一直都没有尽头,永远都是小径永远都是两旁长满玫瑰,映入眼帘永远都是一片花海。
她停了下来,深深地吸着气,空中还有腐烂的气息,胸膛似乎有一团火焰在灼烧。
滴答——滴答——
一滴一滴雨敲击着鹅卵石,渐渐越下越大直到地上积了浅浅一层水,她鲜红的裙子被浸s-hi,渐渐地脱落显出原来的本色。浑身冰冷彻骨,打s-hi的头发黏着她的肌肤。只有此时此刻,她才会怀念,怀念那些被林秋涵摁在床上,灼热的肌肤如同燃烧的时刻。
“淋雨的话,明天就不能来听课了吧”
出现幻觉了——她抬头看了一眼那张模模糊糊的脸,渐渐地清晰起来,他手中撑着近乎透明的雨伞,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颊,这种温度。
她似乎用尽全力才站了起来,一手手搂紧他的腰,另一只手拉紧他的手,薄薄的嘴唇吻上去。
无知的羔羊,躺在温暖的狼的怀抱之中,丝毫不知,危险临近——即使结局一致,但我却是心甘情愿为你所用。尽管世人并不理解,但一切都不需要被理解,没有这个必要了。
林秋涵也一手抱紧她,另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雨伞散落在花丛中,淹没进花海。
将会演绎出拿破仑般的神圣歌剧——
穿透黎明的光辉,雨停了——
“唔……”窒息的灼热,即使那样也想要得到,有一首歌名为《王妃》,疼太过美,哪怕粉身碎骨。
“啊——”雪莉颤抖的手终于松开,顺着他的身体无力的跪了下去,眼眸已经失去了光泽,倒映着被打s-hi的玫瑰。
死寂的天边出现紫色的y-in霾,透出微微的光,如同蛛丝般的纤细。
“穿过,光明…..”虚弱的声音渐渐如同凋零的花瓣干枯“另一端,你,你渴望......请不要,不要——停止”
林秋涵茫然的看着四周,握紧她的手,但是那已经冰冷毫无温度,他不得不松开,紫色的y-in霾映入眼帘。没有什么需要犹豫的,明明就在眼前。
枫叶翩翩,落满归途,她撑着伞,穿着火红的和服,行走在金黄的道路之上。
“だめょ(不行哦)”
“还不能告诉你。”她依旧温柔的笑着,可是却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最终隐没入那片火红的枫叶飞舞的海洋深处,消失在丛林中——如同幻蝶。
他越过她的身躯,向着那紫色的y-in黎奔跑,沿着这条小径,忘却两旁妩媚的玫瑰,哪怕灼热的疼痛在肺中燃烧,哪怕困顿不断折磨着他双腿停下来,哪怕——粉身碎骨。
光线越来越强,越来越刺眼——
在那背后嗜血如同曼珠沙华的玫瑰迅速长满了这片汪洋,淹没了她的身躯,将她吞噬,只剩下——焚天的黑钻石戒指。
林秋涵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他的世界变成白昼。两旁的玫瑰已经消失,剩下枫叶,火红的枫叶翻飞在夕阳之下,不远之处,有一女子撑着竹伞在路的尽头,背对着他,火红的和服与夕阳融为一体。
“你——”他呼呼的喘着气,两手撑在膝盖之上,喉咙干燥的说不出话来。
她缓缓转过身来,风吹落她的竹伞。金色的卷发摇摆着。她两眼无神,目光空洞的站在那里,两手捂着脸,直到血从她的眼眶中溢出顺着脸颊流下,落到她颤抖的白皙的手上。
“伊丽莎白——”就连他自己都震惊到了,为什么他会知道她叫伊丽莎白?
她颤巍巍的抬头看着道路另一端的他,看着他向自己奔跑——
“不可以,Nitill——不要——不要,过来——”
怎么可能,为此我已经度过了浑浑噩噩的三年,请你一定要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每日每夜出现在我梦中!
她不断的后退着,直到像往常一样,消失在金光之中,如同幻蝶。
但是巨大的夕阳撩过他的身体,难以忍受的疼痛将他融化——失去所有的知觉。
“哥哥,欢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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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散去,折s_h_è 着七彩光芒的水珠滴落。
“奇怪,我不可能记错。”林紫阑四处奔走,焦虑的寻找着。
“你确定是这里吗?”尺川摆了摆手,让他身后的小部队去搜。
“是啊,可是为什么呢?我不记得门前有种这么多玫瑰啊。”林紫阑皱着眉,看着几乎要将她们淹没的玫瑰花,红艳的妖娆的。
“报告,没有发现任何人踪影。”
“什么?再好好找找。不可能。”林紫阑抓紧那个警察的衣领。
“林小姐请冷静。”
“报告厅长。发现雪莉的戒指——”
锈迹斑斑的指环历经沧桑就像主人曲折的命运,可是那颗宝石从未褪色——
一阵风撩过,吹动成片的花海,沉默的林紫阑和尺川看着阳光落满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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