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呆萌小弱鸡x师尊大总攻
古耽,师徒年上,伪养成?有肉吃!
小弱鸡:师尊,我爱你,喜欢你,你娶我行吗?
一个黏度系数堪比牛皮糖的小弱鸡,别人家拜师提着束脩三拜师恩,小弱鸡拜师抱大腿谁拽也不下来。
纵横江湖多少年的荼家家主,一不小心踩到牛皮糖,从此再没从身上扒下去过[允悲]
注:这次不是兄弟文[允悲]小弱鸡很乖很让人心疼,又宠又甜he
主角:荼萤,荼雁
副cp: 景蝉,厌心无
(扫盲:荼 萤 tu ying都是二声。)
(一)
一时,京中赌石风靡,簪缨鼎食趋之若鹜。
“馆主,荼五爷还没到,各大家主都到了,您看咱们是不是先开席…”
“要等。”瑶璧馆馆主是个身材纤弱的年轻书生,手拿一把紫檀扇。
各大家主都到了,理应开席,可馆主眉头轻皱,像忌惮什么似的低声数落,“记住,想在玉器界里混,不可以得罪潮海荼家的。”
“得嘞,小的去外边迎着荼五爷。”
今日是京中大玉器阁的阁主瑶璧生的生辰,借此宴请京城和北华各大家主赏光赴宴,此间唯有荼家家主尚未到场。
潮海荼家,可谓玉场第一豪门,手握龙池场、九珏场,红雪场三大玉场口命脉,其家主竟是一年方二十的俊逸公子。
荼家家主的位子空着,堂中宾客也都是玉器场里有头有脸的掌柜家主,却都只在心里埋怨,表面上恭恭敬敬候着,没人敢露出一点不耐烦的神色。
忽然,门外媵人高声喊了一句,“潮海荼家,荼五爷到——”
大堂一下子静下来,齐刷刷望着门口。
一墨绿袍公子迈进瑶璧馆,脸上带着常年不变的七分笑意三分轻蔑。
荼萤一迈进瑶璧馆,整个大堂的气氛都严肃紧张了几分。
荼萤冷冷瞥了眼堂中众人恭敬的态度,还算差强人意,顺手捋了捋手中折扇,十六股扇骨为清池古玉所雕,十六朵重瓣莲形态各异镌刻其上。
遥想当年,莫说是这些小门小户的家主,以荼萤的出身,就是皇帝也要礼让三分,现在这排场算得了什么。
往事休提。
荼萤略略四下环视,啪的一声合上古玉雕莲的扇子,嘴角扬了扬,没有半分歉意地随口道,“对不住,家里出了点事,耽误了。”
瑶璧生连连赔笑,低声道,“哪儿的话,荼五爷您请坐。”
京城这边的人乐意管有头有脸的人物叫爷,荼萤在潮海哥几个里排第五,被京城这边的掌柜家主们尊称五爷,其实北华潮海那边不兴这个。
这时候,一个长相讨喜可爱的粉嫩小孩跟着荼萤走进来,小胳膊小腿并用费劲地爬过高高的门槛,迷迷瞪瞪没看路,咣当撞在荼萤腿上,把荼萤撞得笑容一僵。
“又是这个小鬼……”荼萤咬着牙忍着怒气缓缓回过头。
那小宝贝揉揉撞痛的头,冲荼萤眨了眨眼睛,忽然打了个喷嚏,打出来一个鼻涕泡。
荼萤脸色更难看了。
荼雁咯咯笑着,两只小手抱住荼萤大腿,眨着眼睛软乎乎地问,“师尊你出来玩怎么不带我呀?”
全场没人敢说话,愣愣地望着荼萤。
师…师尊…?
荼萤轻叹口气,拿古玉扇子抵着额头无奈道,“这是我小弟子,半个时辰前刚收的,还热乎着。”
荼雁一听师尊在介绍自己,连忙拿小手整了整衣衫,规规矩矩地作了个揖,小声招呼,“荼雁见过各位长辈。”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脸色各异。
荼萤生性高傲,从不收徒,这是玉器界里人人皆知的事。
玉器界里谁不知道荼五爷的绝技,寻常人能学到一二皮毛就能锦衣玉食一辈子,各大家族挤破头也想把自家孩子推给荼萤当弟子,可荼萤软硬不吃,向来不收弟子,荼萤说话哪有人敢违背,也就不自讨这个没趣。
这孩子何德何能,竟入了荼五爷的眼了?
荼雁见没人说话,眨眨眼睛,踮起脚尖堪堪够到荼萤的手,乖巧笑笑说,“师尊请坐。”
荼萤是有心想好好教训教训这个飞来横祸,可这孩子黏人是黏人,才六岁的一小孩,说话办事竟然挑不出毛病,荼萤就是想发落他也找不出理由,只得阴着脸嗯了一声,坐在了宾客席正东。
媵人端茶过来,荼雁颠颠跑过去接下,给荼萤倒了杯茶,双手奉上,见荼萤接了,开心地乖乖跪坐在荼萤身边的软垫上,也不出声。
周围宾客小声嘀咕,“谁家这么有本事,敢往荼五爷身边塞孩子。”
“欺人太甚,头前儿想把我那小孙子安排进潮海给荼萤当学生,束修就送了十箱金玉,那不识好歹的,竟分文没动给退了回来,说不收学生,这学生不是收得好好的?”
“邱掌柜您也别气,您瞧荼五爷那脸色儿,正搓火儿呢。”旁边一人悄悄道,“估计是被逼的,这孩子来头儿不小啊。”
邱掌柜想了想,确实是这个理儿,消了些气。
今日是馆主瑶璧生的生辰,瑶璧生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开了席,谁也没敢拿这小弟子的事跟荼萤打趣。
荼萤又看了眼乖乖往嘴里小口扒饭的荼雁,认了命。
荼雁知道自家师尊不好相与,一声不吭安静地吃着,离自己远的菜也不去夹,小心地看着荼萤的脸色。
想起刚刚拜师的情形,荼萤轻吁了口气,伸筷子给荼雁夹了几块酥炸软肉,冷冷道,“赶紧吃,吃完了别黏着我了。”
“是…师尊…”荼雁小心地看了一眼荼萤,埋头吃干净碗里的饭粒子,悄悄退了席,出了门口抱着小腿儿坐在雕山茶的红柱下,秋风有些凉,吹得嫩嫩的小胳膊起了鸡皮疙瘩。
荼雁也很难过,师尊可能真的很讨厌自己。
荼萤懒得理这黏人的孩子,瞥了一眼就不再管。
荼萤真的,非常讨厌收徒。
半个多时辰前,舅家管事的家宰抱着这个孩子过来投奔荼萤。
“公子公子,这孩子刚没了爹娘,您收了他吧,好在是舅家的儿子,算起来也是您表弟啊。”
荼萤嘴角一抽,“凭什么我养…”
那舅家离荼家关系实在是远得厉害,远到荼萤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个舅,遭仇家寻仇灭了门,就想到把儿子送过来投奔。
精致软乎的小人儿抱在自己腿上,可怜巴巴地哀求,“表哥,宝宝没有爹娘了,只有表哥了,宝宝一定乖乖的,听表哥话,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荼萤面子上抹不开,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就想先带回家里,随便丢给个丫头仆妇看着,赏个院子住着也就罢了。
荼萤无奈,看着这小孩领子上的绳结歪了,怎么看怎么不顺眼,随手整了一把,把绳结给系正了。
没想到,那老管家突然涕泪纵横,这小宝贝受宠若惊地愣了好久,抹了一把眼泪,扑通一声跪在荼萤面前,哽咽道,“徒儿拜见师尊!”
荼萤一愣,“啊?”
老管家一边感动得痛哭流涕一边夸赞荼萤菩萨心肠。
荼萤半天才听明白,这绳结是他们家那边最神圣的物件,代表一个人的德行,平时是不系起来的,只有拜师的时候,由自己的老师亲手系正绳结,以示为他端正德行。
…
我现在解开还来得及吗。
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个便宜徒弟来得憋气。
荼萤别无他法,这孩子本名齐雁,荼萤本来就不愿收徒,贸然收个外姓弟子未免太不像话,只得赐了齐雁荼姓,改名为荼雁。
酒过三巡,有人提议赌石助兴。瑶璧生询问地望向荼萤,荼萤也无聊,点了点头,瑶璧生才遣人去取石。
一块三尺长宽青蓝相间的毛料被抬到了大堂空场中。
瑶璧生清了清嗓子道,“瑶璧馆的规矩,从不赌场子,此为货真价实的漠渠场毛料,漠渠场出玉极少,一旦出玉,便是稀世奇珍。”
赌场是一种玩玉的赌法,料场不同,翡翠玉石的价值便天差地别,瑶璧馆从来不玩这个,料从哪来必然公之于众。
然而,瑶璧生说这话时额头冒了几滴虚汗。
这块毛料虽然出自有名的漠渠场,瑶璧生找了数十个老匠眼瞧过,没一个人说能见绿。
都知道见不了绿还拿出来骗人,瑶璧生于心不安,却又无可奈何,行走玉场难免得罪人,瑶璧生这次得罪的是京兆尹。
这块毛料是丞相的一位友人进献给丞相的,丞相知道了瑶璧馆在京中的名气,便把这块毛料托给了瑶璧生。
若开不出玉石,便是打相爷的脸。
京兆尹是想让瑶璧生得罪丞相,一辈子翻不了身。
唯有能把这块一文不值的破石头卖出个天价,博丞相一笑,才能保住这瑶璧馆的招牌。
前些日子兆尹府的人故意放出口风,说瑶璧馆这块漠渠场的毛料见不了绿。
荼萤也听到这消息了,对手早有准备,放出这个消息以后自然没人有兴趣再去赌这块没前途的石头,京兆尹便能派人以极低的价格买走,到时候丞相既丢了银子也没见着玉,行内人都知道这是常有的事,可相爷不会。
他只会觉得打脸。丢人。
今日见瑶璧生拿出这块毛料,众人神色各异,大多都等着看瑶璧生的笑话,等着这个京城第一玉器阁因为得罪了丞相倒闭。
这时候有人叫了个价,“一千两。”
堂中众人开始窃笑。这大概就是京兆尹的人吧。
瑶璧生脸色更难看,知道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荼萤本来也想冷眼看着的,想了想,若自己落井下石让瑶璧馆倒台了,那自家的潮海阁便成了众矢之的,到时候兔死狗烹,潮海荼家也别想捞着好。
于是荼萤叫了个价,“五万两。”
出价一千两的那人猛呛了一口水。
瑶璧生诧异地瞪大眼睛,询问地望向荼萤,心里惊慌不定,难道荼五爷还不知道内情?
虽说有人出高价是件救命的大好事,可瑶璧生一点也不想卖给荼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