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梦雪皱了皱眉,“发生了什么事?”
莫情呵呵一笑,“你从没关心过我,又何谈关心过家里发生的事呢?”
齐梦雪被这话一堵,脸上有些羞愧,只能默不作声。
曾默拉着莫仁,让他少说几句,可莫仁却像难以抑制愤怒和悲痛的狮子一般,愤怒地咆哮着,“你能换回我的家人吗?你能让金晓回来吗?你不能!还问我想怎么样,应该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吧,你还想从我这夺走什么,尽管来好了!”
莫成风紧抿着唇,面色苍白,“我,那些事情都过去了。”
“哼,你是不是想说你也把我养那么大,功过相抵?你错了,你带给我的全都是无尽的痛苦,你知道我想起过去看到他们死在楼下的感觉吗?你知道我看见金晓留给我满地的恨意的感觉吗?你不知道!!!”莫仁呼吸急促,他全身每个细胞都在说着绝望和悲伤。
莫成风咬紧了牙关,身子有些踉跄,“我,我,对不起,”在此刻他心里潜藏的内疚和遗憾全都涌了出来,他感觉头开始晕眩。
齐梦雪及时拦住了莫仁仇恨怨毒的视线,身后莫情正搀扶着莫成风,担忧地问着莫成风的情况。
齐梦雪没有说话,但眼神却十分严肃和冷峻。
“爹,你药带了吗?”莫情问着高血压发作的莫成风,见他指了指裤兜,又伸进去,给他掏出了药,给他服下。
眼前这一副虽然家庭遭遇劫难,但一致对外的模样,在莫仁看来,是如此的嫉妒和渴望,他多么希望自己的家也是这样的,共患难,同幸福。
莫仁咳了起来,他发现自己似乎老了很多,不想再看向这些烦心的人和事,他转过了身子,跌跌撞撞的时候,又发现被曾默扶起。
看到曾默投来的关心眼神,莫仁有些许的欣慰,这就是他最后的家人了,他得好好保护。
曾默扶着莫仁,李燃柯也没有给莫家人一个眼神,仿佛是吝啬或者不想看。
这两个家庭,所有的纠葛和恩怨情仇都在此画上了一个句号。
齐梦雪守候在莫成风的病床前,脸上有些许的担忧。
莫成风看着齐梦雪依然冷艳的面容,岁月的痕迹从来只在自己身上显现,他呵呵一笑,“现在我都变那么老了,白头发都有了,你还是那么漂亮。”
齐梦雪露出了一抹微笑。这是她头一次认真的回应着过去,正视过去,有些时候的确是一种残忍,却是一种解脱。
莫情也盯着齐梦雪望,他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老妈是长这个样子的,他责怪地问着莫成风,“爹,你都把家里的照片藏哪去了?”
莫成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在我床底下。”
莫情和莫成风谈了一些小时候的话题,齐梦雪都没有参与,莫情觉得不是时候待在这,于是出了病房。
他想也许对于他来说,齐梦雪应该有更多的话题和莫成风聊吧。
“小雪,咳,我现在还能怎么叫你吗?”莫成风试探地问了一句。
齐梦雪僵硬了一瞬,微微点了点头。
“这些年,很抱歉,我一直没有来找你,因为我知道你没有我,能过的更快乐,只是,我总是在做错事,很抱歉,你离开之后,我还是给莫情带来了痛苦。”莫成风提起过去,满脸的无奈和凄苦。他出轨害了白若羽,齐梦雪的离去,后来他为了泄愤,入了商场,做事狠辣,不留余地,害的莫仁的父母亲双双跳楼,才导致了今天这场悲剧,也许是怀有歉疚,他当初将莫仁带回来自己养,最后还是被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齐梦雪只能安慰地说,“一切都过去了,”她没有什么资格在说其他的话了,因为她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是啊,一切都会过去的,都过去了。”莫成风木然地说着,半晌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会回来吗?”
齐梦雪身子一震,她思索了半晌,轻轻摇了摇头。
莫成风一点都不意外,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怎么找也找不回来了,他闭上了双眼,仿佛睡着了。
齐梦雪给他掩了掩被角,走了出去,见到莫情站在门口,又开始不自在起来。她很想问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但看之前的情况,就知道他过的不怎么样了,于是又呆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莫情深深地看了一眼齐梦雪,露出了一抹微笑,“妈。”
干脆而清澈的声音让齐梦雪睁大了双眼,她哗地留下了泪水,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有为人父母的心酸和愧疚。
“对不起,对不起,莫情,对不起!”她小声地道着歉,有些泣不成声。
莫情摇摇头,“没事的,都过去了。”他没有安慰,也没有再看向她,直接进了病房,他知道没有什么是能阻挡这个女人的脚步的,亲情?她都无视,抛弃了那么多年,现在也不会捡起来,将来更不会,对他们这些修真者来说,人类短短数十年寿命,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是昙花一现。
齐梦雪凑过透视门,看到了里面的父子依偎的画面,只感觉到自惭形秽,于是她悄悄离开了,没有一丝告别。
曾默在听莫仁讲述苏家和莫家的恩恩怨怨的时候,只是百感交集,有些唏嘘感叹,又为哥哥心疼,在他安然度过每一个冬夏的时候,哥哥经历的却是噩梦一般的人生。
莫仁看见曾默和李燃柯面露凄色,只灿然一笑,“放心吧,昨晚我那么一发泄,心里舒坦了很多,以后就我们一家人好好的生活。”
李燃柯脸红了一瞬,点了点头,曾默也拉过李燃柯的手。
三人相视一笑,一股温暖萦绕在心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刘家村,刘美将刑落拖进了花丛,放在了徐风的身旁。
徐风见到刑落竟然也被抓了进来,大失所望,感觉天都塌了。
吴飞也扔到了他们身旁,只是吴飞已化作一条小蛇,气息十分微弱。
而徐猛则被藤蔓缠住,他面色青黑,仿佛被榨干了精气一般,气息浑浊,身体虚弱。
见到这些满意的画面,刘美高兴地点了点头,“得去让齐大人来一趟,刑落已经到手。”
“你和齐灵果然有勾结!你到底是谁?”徐风瞪着刘美,他犹如一只困兽,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刘美咂咂舌,“我是蚀骨花,销魂蚀骨,听过没?”
徐风摇头,“什么狗屁花,我看你就是朵食人花!”他才刚说完这句,就发现手上突然被什么东西触碰到,身旁只有刑落,难道?
“啊!”那刘美被这么说,直接甩了藤蔓砸在徐风的脸上,徐风只得疼的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刘美冷哼了一声,直接离开了结界,回到了盐城的抚养院。
那日,齐灵与她联系上,便为了方便行事,直接将空间点改在了刘家村,真是太方便了。
刚出抚养院,她就眼神一变,她所有的子花都没了气息,还有这周围虎视眈眈的白袍修真者,让她头疼了一瞬。
……
刑落发现刘美离开,猛然睁开了眼,看了一旁半条命都没有的三人,皱了皱眉,给他们输送了自然之力,三人都恢复了一些生机。
倒是这些张牙舞爪的藤蔓,有些碍眼。
醒过来的吴飞恢复了人形,不发一言地独自走出了花丛,徐风和徐猛低垂着头跟在他的身后。
看到吸收了自然之球的花丛,藤蔓变得越发粗壮,刑落皱了皱眉,看来只能靠噬心了。
一颗一颗的黑色小黑球扑到了每朵红艳的花朵上,随后侵入了内部。
刑落发现蚀骨花果然与众不同,内里竟然与噬心能打成平手。他紧蹙着眉头,闭上了双眼,努力放出更多的噬心。
噬心是他的灵魂,每次噬心离开,他都会感觉到些许的不适,噬心回来更是不舒服,仿佛也将被侵入者的思想也带了回来一般。
许久之后,三人都静待刑落有反应。
刑落睁眼的时候,眼里闪烁出了一丝红色,他感叹蚀骨花果然是狠辣角色,就在刚才侵入的瞬间,不断的有幻境侵入他的脑海,真是可怕。
要不是经历刚才那一次变故,他恐怕还真得会重蹈覆辙。
说来,那个徐思惘太像自己心中的所爱,却没料到,那徐思惘会动手伤他,他想不如将计就计,直到被刘美抓住。
被噬心侵入的所有蚀骨花,都成为了刑落的所属,刑落还感应到这些蚀骨花的内心纠结,到底该遵从主人,还是该遵从刘美。
刑落冷哼了一声,不听话的家伙,该就地裁决,于是他收回了所有的噬心,噬心一冲出,这片红艳艳的花丛都开始枯萎,刑落一个火球,就让所有的花朵消失殆尽。
同一时间,整个空间的上方,那浓重的天空便淡了几许。
“别碰我!”吴飞狠狠地瞪着徐猛,徐猛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伸出的手也收了回来。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徐风知道都是因为他,才让吴飞和徐猛遭遇这么大的变故,只是他不明白,吴飞为什么生徐猛的气?
刑落来到三人身旁,就感觉到三人之间的异样,他没有过多的安慰,只是说,“难得能活着,有些东西就不要计较了。”
“走吧,我带你们出去。”
吴飞知道刑落说的对,可心里就是忘不了之前那令人痛恨的画面,他甚至开始想,说不定徐猛将来真的会做出同样的事情。
徐猛则内心委屈而酸涩,他有苦数不出,即使说了吴飞也肯定不信,因为连他自己都开始厌恶自己了。
徐风紧跟上了脚步,路上不停地安慰着吴飞和徐猛,可是两人表情还是一脸的忧愁。
出了后山,刑落在众位被附身的村民背后,看见了一个熟人。
“徐静霄?”
第一百七十六章 众矢之的(修)
徐静霄脸色闪现着不耐,他体内出现一道金色的光芒,犹如一道利剑c-h-a进了每一个被附身的村民体内,金光在每个村民体内开始爆炸开来。
转瞬间,村民们的尸体犹如从未出现过,消失的无影无踪。
刑落却看清了那金光是如何将村民们的尸体分解的!
这时,头顶上的天空还氤氲着一些妖气,徐静霄示意刑落过来,他手上闪现出一把金色的光剑,直接c-h-a进了后山的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