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一切妥当, 几人就上路了。
这一路上, 他们可受了不少折腾, 又冷又颠簸，蒋瑁还好些，其他人可就不行了。
看了眼自己怀里呼呼睡着的苏菜菜, 蒋瑁将人往怀里揣了揣，天冷，还时常没有热水, 小孩儿整个人一直都没精打采的, 一路总是睡着。
菜菜大些还好一点，看看苏沁, 小姑娘每日都难受的哭啊哭，饭也不好好吃, 每日得大人哄着骗着才肯吃几口。偏苏青桐是个闷葫芦，哄孩子时只会叫“乖乖。”, 幸好有个会说话的许钱与他们同乘一辆车，帮忙哄着小姑娘。
正想的入神，小姑娘哇的一声又哭了, 苏青桐有些不知所措, 求助的看向许钱。以前他家小姑娘脾气可好了，很少哭，所以这会儿苏沁哭了，苏青桐也不知道他家小姑娘这是怎么了。
许钱叹了口气，接过小姑娘, 一番检查后，让马夫停下车，带着孩子撒了泡尿。
小姑娘尿完尿，许钱抱着小姑娘进来，坐下后又递给苏青桐。
苏青桐伸手去接，刚一碰到，苏沁就哇哇的哭了起来。她爹是个糙汉，习惯了许钱的怀抱，被她爹那么一抱就不适应了。
看着父女两可怜兮兮的样子，许钱又将小宝宝接了过来。
许钱其实挺喜欢小孩儿的，但他只喜欢男人，这辈子是不可能有小孩儿了，原本他瞧着苏菜菜，眼馋极了，想抱抱，结果越王跟孵蛋似的，时时刻刻把孩子裹怀里。这会儿有苏沁抱也不错，这一路倒也不会太无聊。
蒋瑁抱着苏菜菜在一旁看着没说话，和他们坐在一起的只有许钱，张宿坐在苏陵川那辆车里。
平时许钱可是黏张宿黏的紧，这几日如此反常，蒋瑁猜到两人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
不过他和人家不熟，就没问。
“呜呜呜――”苏沁刚哭完，在蒋瑁怀里的苏菜菜又开始了。
蒋瑁连忙解开衣服把他扒出来。
抱着苏菜菜亲亲，“宝贝儿怎么啦？”
苏菜菜也不说话，呜呜直哭。
大人尚且有些受不了，何况孩子呢。
检查了下苏菜菜的衣服，没尿。给他吃东西也不吃，蒋瑁没辙了，只能哄着，哄了大半天，才将人哄好。
就这样一路折腾，过了一个多月，他们终于来到了京城。
过了一个月，天气也没有最初那么冷了，苏菜菜难得有了点精神，他扒着窗户，伸着小手在外面乱摇晃，蒋瑁担心不已，把他的小手拽了回来。
难得天气暖和，蒋瑁才肯将他放下来，结果又不让他玩儿，这几天被蒋瑁宠着的苏菜菜登时小嘴一瘪，眼泪说来就来。
没办法，蒋瑁抱着苏菜菜下车，他朝苏陵川打了声招呼，“伯父，我抱着菜菜在下面走走，你们先回去，等菜菜不哭了，我再去追你们。”说着，吩咐侍卫将众人带去他手下的一处宅子。
乍一回到京城，几人还没收拾好住处，赶了一个多月的路，众人都有些疲劳，只想赶紧找一处地方休息，就没反对蒋瑁的安排。
带着苏菜菜，看看热闹的街市，蒋瑁也有了几分兴致，在马车里窝了许久，蒋瑁只觉得整个人都要馊了。
别说苏菜菜了，就是他这个大人也都有点受不了了。
回家的时候，蒋瑁买了不少小玩意儿，还给苏菜菜添了身看起来挺漂亮的衣服。
苏菜菜呢，他玩累了，就缩进蒋瑁怀里，捧着腮帮子吃个不停，吃的十分认真。
蒋瑁掂掂胖儿子，没再拖下去，父子俩叫了辆马车，赶在天黑之前回去了。
任手下叫开越王府的门，蒋瑁给苏菜菜擦了擦嘴才走进去。
出来迎接的刘管家一看到苏菜菜，一瞬间有些愣神，苏菜菜和蒋瑁太像了。好在他是知道苏菜菜的存在，也知道蒋瑁这次就是专门去接苏菜菜的，也没太失礼。
苏菜菜还在吃吃吃，吃个不停，他嘴巴小，刚到京城时他大吃了一顿，歇了没一会儿又饿了。
蒋瑁捏住他的小手，就着他的小手咬了一大口，原本就不大的点心就只剩下一小块儿了。
苏菜菜见不剩多少了，忙把手里粘糊糊的一团揣进怀里。
蒋瑁瞧他一副吃了大亏的样子，心中无语死了，要不是怕苏菜菜吃多了撑着，就他那沾满口水、被那小爪子捏的没样子的吃食，他才不稀罕。
心里这样吐槽着，蒋瑁面上仍是一副慈父的样子，他腾出一口摸摸苏菜菜的脑袋，“菜菜想不想要个弟弟呀？”
苏菜菜抬头看他一眼，继续吃。
蒋瑁顿时放下心来，看菜菜这样子，这是完全不在乎呀。不过仔细一想也是，苏家除了苏菜菜还有个苏沁，苏沁这都差不多一岁了，菜菜估计也已经习惯当哥哥了。
抱着苏菜菜，蒋瑁直奔卧室，前不久他曾给青柏写过一封信，青柏和饭饭估计已经在等他们了。
“王爷――”刘管家突然叫住他。
蒋瑁扭过头来，“何事？”
“前一阵子楼妃娘娘从宫中搬了出来，苏公子怕不方便，就搬去了外面。”
“搬出去了？”蒋瑁心中的急切，担忧道：“他们现在人在何处？”
刘管家躬身道：“王爷请放心，有刘侍卫照顾，苏公子和小公子一切安好。”
蒋瑁放下心来。
“你去让人尽快做几件小孩儿的衣服。”看着苏菜菜，蒋瑁道：“按照世子的尺寸做。”
世子？
刘管家抬头看了看被蒋瑁抱着的苏菜菜，顿时对这个看起来有些邋遢的小孩儿心生敬意，忙应道：“老奴这就去办。”
听闻楼妃回来了，蒋瑁皱着眉，先去楼妃的院子走了一趟。
想了想，他带着苏菜菜一并去了――他抱着这么一小孩儿回来，楼妃的人应该早已瞧见。
一走到楼妃院子里，蒋瑁就听见一阵嬉戏打闹声。
楼妃院里的丫鬟一早就看见蒋瑁了，她先给蒋瑁行了礼，才急忙跑进屋通报。
第75章
见到蒋瑁那一刻, 楼妃立刻就注意到蒋瑁手里的孩子。她先是不悦的皱了下眉, 不过想了想, 不知想了什么又很快释然，目光从苏菜菜身上挪开。
楼妃没再给苏菜菜太多注意力，她丝毫没把苏菜菜看在眼里。不过是个庶子, 看起来年纪也不大，拿捏起来再容易不过了。
楼妃直接和蒋瑁谈起了那件令她难堪的事，“这几个月你去哪里了？”说起这些事, 楼妃有些生气道：“你知不知道, 你离开的这几个月你娘被人欺负成啥样了？”
蒋瑁一边把苏菜菜塞进嘴里的手拽出来，一边顺着她问道：“哦？被欺负成啥样？”
楼妃被他这太过淡然的态度刺激到了, 她拍桌而起，指着蒋瑁骂道：“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本宫养你这么……”
话还没说完，被蒋瑁嘲讽的瞪了过来, 楼妃一下子就息了声。她大概是想到自己这么多年似乎并没有怎么养过蒋瑁。
楼妃无奈的坐回去，没再发脾气，除了两人心知肚明的那不剩多少的母子关系, 还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的一切还得靠着蒋瑁, 没有蒋瑁她就什么都没有。
“五皇子六皇子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把本宫赶出了皇宫。”说到这里，楼妃始终没法保持冷静，“你快点想想办法，本宫要让他们把本宫迎回去。”
蒋瑁不能理解楼妃对皇宫的执着, 他皱着眉，“父皇快不行了，你留在皇宫有什么用？留在越王府不好吗？”
“你懂什么？”楼妃有些鄙夷，蒋瑁一个大男人，还是她生的，竟这般没出息，留在越王府？被人一辈子压在头上？被人欺负吗？“总之，你记得去收拾收拾五皇子六皇子，他们这么做，不单本宫的脸面不好看，你还有咱们越王府都会被人看轻。”
对于此事蒋瑁不置可否，他三两句含糊过去。在京城，为了名声，他还不能和楼妃这个他的生母撕破脸，但也不可能为了楼妃的虚荣心去和五皇子六皇子一争长短。
蒋瑁没拒绝，楼妃当他答应了，目光移到了苏菜菜身上，她问：“这孩子是？”
“我儿子。”
楼妃有些不悦，“你还没成婚，怎么就弄出一个儿子来？”看了眼苏菜菜，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有了就养着，咱们府上也不缺他一口吃的，不过……”她话锋一转，“养着可以，但是不准养到府里。”
蒋瑁听了这话竟然没生气，反而赞同的点点头，“我正有此意。”
楼妃笑笑，满意的点点头。自从她从佛堂出来，蒋瑁就没以前那么听话了，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
下一刻，就听蒋瑁接着道：“这府里鱼龙混杂，把他放在府里我也不放心。”
“你……”闻言，楼妃觉得自己都要被蒋瑁气死了。
“母妃还有事吗？若是没事儿就退下了。”蒋瑁仿佛没看到楼妃生气似的说。
就算明知楼妃会生气，他也会说，他不会让自己的儿子那么不明不白下去。
楼妃被他堵的说不出话，蒋瑁便抱着苏菜菜出去了。
一出来，蒋瑁叫了辆马车就直奔苏青柏哪里去了。
出了越王府，苏青柏没觉得不适应，反而更自得起来。
在这小宅院里，他不像在王府那么拘束，没事就出去溜溜。特别是如今到了年尾，除夕没几天的时候，街上是非比寻常的热闹，苏青柏时常带着几个小厮，从街东头扫到街西头，顿时，以往他带着两狗腿子在京城横行霸道的感觉又回来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