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表兄
自打那日陪祁雨游了湖后,祁云就总觉得祁雨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只不过他眼下并没心情去追问祁雨,因为这几日他被秦歌搞出了很大火气。
眼下福喜正急匆匆的从外头跑过来,从袖口摸出一幅画来递到他跟前,后又以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说:“少爷,这是秦府派人送来的。”
祁云强忍着心中的不快,将那画接过来,朝着福喜冷声道:“明日再有人送画来,直接打出去。”
福喜战战兢兢的应下,赶紧一溜烟的下去了。
福喜一走,房中便只剩了祁云一人。
他将那画缓缓打开,上头的人还是那一身行头,只是下身未穿裤子,身上仅披着的一件长衫衣襟微敞,露出胸前的一点,另一边则是若有似无的遮着。腰间松垮垮的系着根布条,虽没露着什么不该露的,却是将一双腿明晃晃的亮了出来。且那画上虽未着色,却能透过他的笔锋看出那脸上的表情似是羞赧又似是享受。
他看着画中自己的神态,不知不觉的将拳头握的嘎嘎作响。
那日,他本是叫福喜送了一幅自己的大作过去,目的本是逗弄秦歌一番,想看看他是何反应。不想当日福喜从宅子回来便给他又带回来一幅,说是秦公子的“回礼”,且只许他一人时才能看。
他想着对方顶多不过也画画他罢了,就也没让福喜下去,接过那画就摊了开来。
不得不说,秦歌这画可谓是惟妙惟肖。那画上的人怒目圆瞪,眉毛紧皱,倒是和他平日里发火的样子别无二致。
画中,他的身上穿着件印有祥云图案的衣裳,是他平日里常穿的那件,只是那衣襟画的似是有些松垮垮的,将锁骨露了出来。
这画画的简简单单,且也未题字,祁云便也没太往心里去,只对着福喜评点:“倒是把小爷这英俊劲儿画的不错。”
到了第二日,福喜来报,说是秦府那边又送了幅画过来,叫他务必一人欣赏,切勿叫人在一旁同看。
祁云听了一笑,这秦歌倒是对自己的x_ing子清楚的很,知道他越是特意嘱咐只许他一人看,他就偏要拉上旁人一起。于是也没理会,接了那画摊开。
只见画中的他还是那样一副横眉冷对的表情,只是嘴角若有似无的有些上挑,看上去邪邪的。那件印着祥云的外衫被丢在脚边,衣襟敞的大了些,露出了胸膛,且腰带虽还在上头画着,却是没有系上。
他在福喜的注视下将画又卷起来,不动声色的给自己添了杯茶,说道:“这幅比昨天的好,尺度也好,表情更好。”
福喜只看了一眼那画就撇开了眼睛。见祁云说的如此淡定,只得也跟着称是。
第三日福喜再送画来的时候,祁云接了画,倒不似头两天那般毫不在意,而是还不等福喜说什么就将他赶了出去。独自一人将那画展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虽面色微愠,却唇瓣轻启、面露羞赧的脸。胸前的两点隐隐约约若隐若现,而那件引着祥云的外衫旁边,又多加了那根长长的腰带。
“身材倒是画的不错,就是这脸……”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淡定的将画收起来,与先前的两幅一同放着。面色虽是如常,心中却还是有些懊悔,若是年幼时能好好的学一学作画,如今也不至于空有一脑袋想法却毫无还笔之力了。
想到这,他倒是很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这次将福喜轰了出去。这画上的他一副欲拒还迎的表情,看了就让他不由咬紧了牙,心中不由将秦歌咒骂一番。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福喜就候在外头,喃喃自语道:“这秦少爷还挺神,他怎么知道这回少爷会给我轰出来……”
祁云就在懊悔与火气交加之中迎来了如今这第四幅画。
在他将这画打开前,他还想,若是他画个没穿衣服的自己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那表情若再如此,他便真的要和秦歌算算账了。
话虽如此,可当他将手中的画纸展开时,他便明白了,秦歌每日回一幅画的意思,可不就是说,当日他所画的秦歌手里的那本“春宫图”,里头的内容就是他吗。
他攥着拳头,强忍着不让自己骂出声,心中暗自有了决定。若是明日秦歌还敢送画过来,他一定立马冲过去找他,让他当着自己的面,照着这画上的样子实际演绎一遍!
只是等到了第五日,福喜还是十分狗腿的把画送入了他的房中。
他强压着心中的火气,愤愤的看着眼前的人,说道:“不是说了,今日再有人来送画,就连人带画的打回去?!”
福喜听得一哆嗦,结巴着答道:“可……可今日来的……是吟秋姑娘……”
“……”
祁云觉得,可能除了祁雨之外,秦歌便是另一个克他的人罢。
他知道自己断不会将吟秋打出去,所以今日才叫吟秋来送画。
想着,他将那画一把夺过来,又叫福喜出去,这才将画打开了看。
果不其然,今儿个画上的自己可是真的什么都没穿,所有的部位皆是一览无余。且他左侧大腿处的一颗小痣,那人也没忘了给点上。再看那画中人的表情,可真是一副冲上云霄的嘴脸啊……
他用力的将那画攒成一团,开了存放着先前四幅画的小柜往里一扔,便气冲冲的出了家门。
祁云带着一团火气来到宅子的时候,秦歌正自执黑白两子的跟自己下棋。见他仿若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样进来,便将手中的棋子回棋篓,神色如常的道:“回来了?”
祁云盯着他看了一会没说话,暗自的将心情平静了一番,这才在他对面坐了,随手抓起一把白子,就这棋盘上的局势下起来。
秦歌嘴角轻扬,也抓了黑子下起来,边落子边道:“瞧你进来的那个架势,还以为你要干什么呢。”
“等这一局下完,我再告诉你我要干什么。”
说罢,两人便都不在发话,只专注于棋盘之上。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厮杀了一刻钟,也不知道是不是愤怒使然,祁云的棋步步紧逼,且他棋路向来刁钻,先开始秦歌还能见招拆招,到最后则是被他刁钻的棋路搞得头疼,懒得思考,便投子认输了。
祁云看着他将手中剩下的棋子丢回棋篓,正想开口说什么,就听见对面的人说:“对了,你刚刚说你要干什么?”
不问还好,他这一问可算是把祁云心上那盆火又加了一捆子干柴。
只见祁云腾地站起身,一个箭步冲到秦歌身前,抓了他的衣襟愤声道:“你!”
说罢,他便将全身的重量都向秦歌压上去。
秦歌嘴角一勾,在后背还未落到榻上之前臂上一个发力,将祁云反压到榻上。由于动作太大,祁云被整个掀过来时,膝盖无意的将那棋盘顶出去一半,上头的棋子也随之“哗啦”的掉了下去,滚得满地都是。
祁云这一下被磕的生疼,一时之间忘了反抗。等他再想做什么的时候,已是被秦歌牢牢的压着,丝毫动弹不得。
两个人就这么房门大敞的在榻上纠缠起来,好在这二位的脸皮都不薄,一时间咒骂声、喘息声、□□声,夹杂着从屋里一直传到了屋外。
好在平素里负责整理院子的小丫鬟这日告假回家去看她弟弟了,院子里除了他二人,便只有吟秋。
而此时的吟秋,则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在她的房间里绣着一方帕子。良久,听见房中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便将已事先晾好的温水送了进去。
待两个人都将身上擦净,便一同在榻上靠了。
祁云这会子气也消的差不多了,就有一搭无一搭的找话:“对了,方才我来的时候,听见外头的人都说,黄员外家丢了颗了不得的珠子?”
“嗯,据说是颗名贵的夜明珠。”秦歌应道,“员外府里的一个小妾也被贼人所伤,昏迷不醒。”
“夜明珠……不就是天黑的时候能发点亮么。这得是什么眼界才能为了颗破珠子伤人x_ing命啊。”祁云嗤之以鼻道,显然是对这些贼偷的行径极为鄙夷。
秦歌点点头:“这贼目前还没抓到。你平日里也多留意些,免得叫贼人钻了空子。”
祁云似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忍俊不禁道,“那贼要是偷我,还不如去偷祁风,他可比我有钱。”说着,他歪头想了想,玩笑着说,“我院子里最值钱的,恐怕就是我了吧。”
秦歌听了倒一点都没觉得好笑,只冷着脸说:“所以才叫你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