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祁云曾经认为,有两件事说起来容易,可若要他做到却比登天还难。
第一件,是让他所重视的人能重视自己
第二件,是能成为别人眼中的唯一
他做了许多,也放弃了许多。只是到最后他才发现,原来这两件事,他早就做到了。
内容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秦歌,祁云 ┃ 配角:刘淮之,玉笙,林墨染 ┃ 其它:
第1章 一.入梦
祁云从家里出来时,天色y-in沉沉的。大片的乌云笼罩着整个临阳城,街上的摊贩都忙着收摊回家,三两个孩子嬉笑追跑着,险些撞翻了路边的馄饨摊。
送祁云出来的家丁怀里揣着把伞跟在他身后,殷切道:“公子,一会儿准是要下雨的,还是给您备车吧。”
他仰头看了看天上密布的乌云,朝那家丁摆摆手道了句“我自己走着去”便快步的下了门口的石阶。那家丁握紧了伞正要跟上去,就听见前面的人又补了句:“伞也不用。”
说起来祁云家和秦府的距离并不远,若是他走快些,也未必赶得上这场雨。偏偏祁云不着急,一路慢悠悠的像是踏青,看过了街边正在收拾的首饰摊,又逛了逛路边新开的成衣店,最后又在茶楼坐了片刻,眼见着硕大的雨点落在地上,这才捋起袖子朝不远处的秦府方向跑去。
那些因雨水被迫在茶楼躲避的人,见着他不避雨反向外跑,都摇摇头心道:祁家的小公子不知道又要作什么妖。
祁云顶着雨一路小跑的从巷子口拐过来,远远的瞧见秦府的家丁正举着伞等在外面。他快速的跑过去钻入伞下,那家丁见他s-hi漉着跑过来,忙将手中的伞往前递了递。
随后祁云的头顶安生了,家丁的半拉身子s-hi了。
他抱歉的朝家丁一笑,跟着家丁进了府门。
此时祁云的身上已s-hi了大半,他挥手打发了家丁,独自顺着长廊一路来到凛华院,正看见秦歌青着一张脸在卧房门前等他。于是加快脚下的步伐,小跑着来到那人身前。还未来得及言语,便被那人一手拽入了房间。
是夜,房中的人儿折腾了好一阵子,清水也传过三次,待到丑时这才归于沉静。祁云躺在这早已无比熟悉的床榻上发呆。虽然身子乏得很,可他还是看着身边熟睡之人的侧脸失了眠。
到底是从何时起,自己和身边的人变成了这样的关系呢。
他如此想着,直到想的思绪有些许缥缈,这才听着身边人平稳的呼吸声闭上眼睛。
恍惚之间,他仿佛做了个梦,梦里的他还是个成日里只会给身边人制造麻烦的捣蛋鬼。
祁云是个打小就不受宠的孩子。
临阳城的人都知道,祁老爷有个恩宠非常的妾室,生的貌美又善解人意,进府不过一年多就为祁老爷生下了长子祁风。
而祁夫人,虽说出身书香门第,温柔贤良,家世品x_ing都叫人挑不出毛病,可唯独就是少了个七窍玲珑心,一贯不懂说些好听的讨好夫君。再加上她入祁府三年无所出,这才失了丈夫的宠爱,渐渐的让那小门小户的妾室抢占了风头去。
直到祁风两岁时,祁夫人才生了祁云。
按理说,祁云虽非长子,但终归是正室嫡出的儿子,理应更受祁老爷的宠爱。可是祁老爷对偏院那位妾室喜爱的紧,连带着她的孩子也是备受重视。
而祁风也的确受得起祁老爷的宠。他本就是祁家长子,且自小生的聪慧,又极其好学,x_ing子也是知礼稳重,温文尔雅。
再看祁云,本就小了祁风两岁,又天x_ing更好动些,跟祁风放在一块就总也显得那么调皮捣蛋。祁老爷也就更喜欢祁风一些。
说来这也本不是什么打紧的事儿,只是府里的下人一向都有那些个见风使舵的,背地里说偏院姨娘比夫人受宠,连带着小少爷也不如大少爷讨老爷喜欢,偏生小少爷还不争气,只知道一味的淘气胡闹,将来定是不及大少爷有出息。
夫人院里的几个奴仆看不过去,私底下也没少说偏院的不是。一来二去的,祁云听到的也都成了偏院的仗着老爷恩宠如何得意。他年纪小,耳根子又软,听了难免为母亲和自己不平,也就越发的瞧着偏院那对母子不顺眼,只要一逮着机会他就要找找祁风的麻烦。
比如祁风抱着书边看边走路的时候,往他脚底下扔果皮叫他摔倒;或者偷偷把祁风的书扔进水池里;要么就是趁着厨房没人,给要端给祁风的吃食里加点料,让他吃了拉一下午的肚子……
诸如此类,不过是小孩子家常用的整人把戏。只是叫祁老爷知道了,每每都是一顿胖揍。祁风倒是很有兄长的架势,并不和他一般见识,不仅如此,每次还要在旁边劝着,这就叫祁老爷更加的觉得老大是个懂事的,同时也越发的对祁云不待见起来。
所以祁云就更加的变本加厉,祁老爷就揍他揍的更加的狠,如此长久以往,闹得家中不得安宁不说,连街坊四邻也都知道了,祁家的小少爷是个不敬兄长、成日里只知道惹事的麻烦精。
祁云是个睚眦必报的,于是那些个说过他“坏话”的街坊四邻也遭了殃,不是寻着借口把人家儿子给打了,就是清晨在人家门口放一挂鞭炮,惹得大伙三番两头的跑到祁府告状。
然后祁云被他爹打的皮实了,也越发的失了规矩,一些个自知惹不起祁云的普通人家的孩子也都见着他就绕道走。
剩下一些家境还算不错、同样不喜规矩的小公子,倒是乐得和祁云在一起厮混。只不过碍着自家的这些事儿,祁云向来只看得上同样正室嫡出的,而那些同祁风一样是偏房所生的少爷们,不论是怎样的豪门大户,他也照样一如既往的瞧不上,亦不来往。
只是凡事都有个例外。就在祁云顶瞧不上的这些人里,偏偏出了个扎他眼的人。那便是他爹拜把子兄弟府上的二公子,刘淮之。
他记得刘老爷第一次带着刘淮之来做客的时候,是祁风跟着去前厅会的客。而他则被勒令好好的待在小书房里练字,没事不得出来,且还叫了个家丁在门口守着,不让他乱跑。
他一个人在书房里写字,越写就越觉得无聊,字也写的越发的像是鬼画符。等他“画”完了两大张纸,人已是闷的不行,就整个人往桌上一趴,想怎么才能找点乐子。一个偏头,好巧不巧的就看见旁边的两本书,正是祁风上课用的那两本。
于是随手抄过来面上的那一本随意一翻,就像曾经做过的那样,大笔一挥的画起王八来。
等他画完了半本书,兴致也没了一半。就把笔撂下,又将书合上,一边留神着门口的动静,一边蹑手蹑脚的来到窗前。
祁云生x_ing好动,又是一向调皮惯了的,是以翻窗的身手早已练得出神入化,没出半点声响就从窗内翻到了窗外。
等离了小院,那家丁无论如何也听不到他的声响时,他这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大步流星的往前厅走去。
既是有贵客来访,他作为祁家嫡出少爷,怎能缺席?
只是不过才走至花园,他那股吊儿郎当的劲头就又冒了出来。看着那些开的正艳的花,那朵大就扯哪朵,看的料理花园的小丫头气的直跺脚。
他边走边玩的经过花园假山时,忽听得不远处有人交谈的声音由远至近。
祁云心思一动,一个闪身躲在了假山后头。待他听那脚步声行至假山附近时,一阵爽朗的笑声传入耳中。那笑声他熟悉的紧,正是他大哥祁风。
他算好了时间,等他们即将绕过假山拐过来时,猛地向旁边一跳,正拦在了相谈正欢的二人身前。
祁风显然是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声音戛然而止,整个笑容也瞬间凝在了脸上。
样子颇为滑稽。祁云看着他僵住的脸,眼里的得意之色表露无遗,随后才朝祁风身边的那人看过去。
那人身着一件鹅黄色长袍,腰间系着一块羊脂白玉,手中握着把折扇,扇面上画着几朵梅花。那人缓缓的摇着折扇,乌黑的发丝也随着折扇一下下轻轻的扬起落下。顺着发丝向上看,那人皮肤白皙,棱角柔和,生的颇为秀气,浓眉之下是一双含笑的眼,正充满探究的朝着他打量。
祁云被他这眼看的晃了神,一时间竟忘了动作。直到那人毫不避讳的对着他打量完毕,开口笑着朝他招呼道:“祁二公子。”
祁云瞧着彬彬有礼的朝他打招呼的人,不仅脸上找不出一丝被他吓到的痕迹,且还笑盈盈的和他搭话,心中不觉生出几分好感,遂开口问道:“我知道你是谁,跟我来。”
说罢,未等对方反应,他就伸手抓了对方的手腕向自己的院子跑去,只留下一旁方才回过神的祁风远远的看着他们消失在视野之中。
祁云带着刘淮之出了花园,顺着廊下一路来到自己的院子,才一进院,旁边就有个小厮跟了过来:“少爷,老爷不是让您在南书房练字吗,怎的回来了?”
“回来练字啊。”祁云瞥了那小厮一眼,“去准备纸笔去。”
那小厮打小跟着自家少爷长大,自是知道他是个什么脾气,得了他一记白眼后忙去准备纸墨笔砚。
祁云领着刘淮之进了屋,不等小厮将墨研好就抬手将人轰了出去,引着刘淮之在椅子上坐了,自己拿起墨锭,一边研墨一边朝着刘淮之道:“你给我写两个字看看。”
刘淮之对他的这般不客气倒是不太在意,执了笔便在纸上写了起来。
祁云瞧着他行云流水的在纸上写了个“祁”字,虽是工整却也无甚特点,这倒和他所听到的传言有所出入。
都说刘家公子三岁识字,四岁时书法就已练得炉火纯青,怎么如今看起来倒像是夸大其词了不少。
他正想着,又见桌前那人紧接着写了个“云”字。
如此这般看着个不相熟的人写自己的名字,他还是头一回。再加上写字那人又生的极好,待写完将笔撂了又抬头盈盈朝他一笑,竟叫他不觉有些脸上发热。
他咳了两声以饰尴尬,开口道:“也不过如此。”
被他如此直白的点评,刘淮之也不恼,只站起身将椅子让出来,看着他诚恳道:“我听祁风说,你一向擅长作画。今儿个正巧,不如画来让我瞧瞧?”说罢,就将先前写过字的纸揭到一边,等着祁云落座。
祁云抽抽嘴角,他向来就是个画猫像狗、画狗像猫的,什么时候还擅长作画了。定是那祁风记恨自己在他书上胡乱涂画就四处的和人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