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破衣随手一弃,从特瑞斯身上凛然起身,从下仆手中接过面巾,嫌弃的擦拭触碰过对方的手指,特瑞斯明白在那人眼里自己如同那件残破不堪的囚服,让他弃如敝履。
随后那白化人问缄舌闭口一语不发的维塞,愿不愿意用自己的军权与特瑞斯交换?
“看你我之间的交情,得罪苏丹问他人其实不难。我能为你铤而走险,那你是否能为我两肋c-h-a刀?”艾米尔半依在一张奢华的皮毛木椅上,把玩着一把匕首。
“我不是不愿为你两肋c-h-a刀,是不愿送你断头屠刀。”维塞上前一步,将寸丝不屡的特瑞斯挡在身后。
“窝囊的东西,比妓女还不如,一个女人都护不了还要争什么天下?”艾米尔捂住眼,笑的惨淡。少顷之后将刀c-h-a入扶手上,起身轻拍维塞的肩;“美人与封疆两者兼得,或是两者皆失,都在你一念之间。做我的奴隶,许你高枕一方。”便踱步离去。
男人不该被自己的欲望驱使吗?艾米尔还真不信有人能不为所动。
维塞在他走后伸手想要搀扶特瑞斯,却被对方嫌弃的推开。
“只要还活着就抱有希望!别轻易舍弃生命!怎对得起那个为你丧命之人?”
不曾料到维塞会提尼诺,特瑞斯呆然了逾时,瞬即潸然落泪,不甘痛惜以及遗憾化为惊涛,在体内翻江倒海的一涌而出,融入眼角中的潋滟,结为晶莹,与那人的鲜血一同洒落他乡之尘土。
维塞双手徒挂半空,不由自主的想要给予拥抱,却怕此刻再动私情,絮乱战局,思忖霎时,骤然放下双臂,死死的攥拳屏息。
收起一身萧索,直起身来,隐隐不快的横了一眼不知好歹的特瑞斯;“你说过早已恩断义绝,我也没必要为了你舍身,等你想通了再来见我。”
特瑞斯很明白,若现在服软去求维塞的话,或许他真能为了自己和艾米尔交易,但一想到尼诺,断不能如此丧尽颜面,一殇为愈又添一刀。
特瑞斯心如死灰的套上了那层薄纱,暗暗发誓定要让这些人得到惩罚,此刻的他并不是为自己而活,而是为了尼诺。
答应过他好好活下去,有朝一日定要为他报仇雪恨,一洗自己雪耻。等那名叫西拿的土耳其人再来找他。
当特瑞斯身着轻纱,佩戴着舞姬足环,金风玉露间翩若惊鸿的出现在雕梁画栋正厅时,艾米尔托着下巴,小有兴致的俯瞰他。
跪拜在台阶之下的宦官,按耐不住隐隐得意,自从上次意犹未尽之后,对这名战俘朝思暮想,而今依旧得落入他的胯下,不由偷笑。
那些守卫看他的眼神,简直像特瑞斯不曾着装,目露贪婪,唇齿留涎,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前去将他按在地上狠肏猛干,快活一番。
要知道他可是敌国将领,这滋味可非村姑野媪能相依并论,土耳其军本就毫无军纪可言,穷兵黩武,战事不断,每到一处便肆意撒野,烧杀抢掠j-ian y- ín 掳掠一应俱全。
当然对于外敌即使如此,对同族也不曾手软,犯了大忌便是灭族,兄弟相残,同门相杀司空见惯,要知道奥斯曼宫廷可是人类史上出了名最残暴的地方。想要在这个道德沦丧的国度明哲保身已是难题,要伸展正义惩恶扶弱更是难上加难。
最初他们谁不是个虔诚的穆斯林,牢记真主教诲?可惜在这乌合之众中,想要一尘不染,痴心妄想。渐渐的他们都明白了真主离自己太远, 汲汲间同流了合污。
上次某位高官满门抄斩,其幼女年景五岁仍是处女,而法令有定,处女不杀,因此她是被士兵强j-ian之后再被处死。
要是他们说自己还信真主,真主他老人家自个都不信了吧?艾米尔早已舍弃了祷告,不必再去标杆自己的道德,他早已在这片土地上臭名昭著。
点燃了大麻,金箔烟杆中,泯灭着甘甜的香气,他侧身递给特瑞斯,但对方不愿接受,对他视而不见。
“我知道这不是好物,不过你如今可能需要它,它是唯一不会背叛你,让你解脱之物,它可以陪你到死,至少你不会生不如死。”艾米尔闲恬的酣笑。
“不,我不是你,不会选择逃避!会记下每一场羞辱,将它双倍奉还。”特瑞斯一把去夺烟杆,即便他握住的是滚烫的烟斗,那种炙热的疼痛铭记于心,倔强的他不曾放手,与艾米尔怒目而视,即便跪着却始终没有折腰。
眉目如画之人稍显颦蹙,但随后便是漫不经心的提着烟嘴,观窥着特瑞斯痛苦的表情,丝毫不曾怜香惜玉,两人相持不下;“当一个男人不好吗?我可以给你重振雄风的机会,何必去那鬼地方受男人作践?还是说你喜欢痛?”
特瑞斯咬紧牙关挤出一句;“畜生!我想看你自己痛!”
脑海中徘徊不去的是尼诺曾经的话;“替我好好活下去。”
艾米尔哑然失笑,折断了烟杆,斟茶敬上;“曾经我和你一样刚愎自用,如今能支撑我的信仰变成了大麻。而你又能坚持多久?”他曾经是觉得特瑞斯是个人才,在上次战役中也尝到过对手的厉害,不过身边留条不听话的狗,不是他的作风。强扭的瓜他不要。
见特瑞斯依旧没有接受,愠怒之下将滚烫的 茶水向对方劈头盖脸的泼上,艾米尔失了x_ing子对着宦官下令;“还愣着干嘛?3个月后我要见到只会像狗一样趴着的人,动手吧。”这种不识好歹的家伙,再有才华他都不会再要!这世上没有谁非他不可,将取而代之的人比比皆是,有才华无门路的人随处可见。
宦官忙不迭点头遵命,四五名近卫将特瑞斯压制,他摩拳擦掌的环顾薄纱下春光乍泄的酮体,得意洋洋的掏出x_ing具,急不可耐的双掌敷在挺翘的臀瓣上来回揉搓;“帕夏大人放心,就算再烈的马只要经我之手,便让他变成下贱的母狗,保管苏丹陛下满意,绝不失您颜面。”
其实这些都是多余的吧?艾米尔对苏丹知根知底他根本不好男色,要不然第二宫殿早就成了第二个后宫了,历代苏丹都在那里豢养男宠。即便这样特瑞斯的命运也不见转机,苏丹不要自然会有人要。更何况禁卫军是出了名的基佬盛行的部队。
若能预知未来,或许当日特瑞斯不会如此顶撞艾米尔,之后的一个月内他尝到了地狱的滋味。
作者有话说:现在装的B就是将来落的泪,这是给攻三的label。
第39章 15错过的只有是错过,一错再错。
百里之外一席毛毯之上,留着修剪整齐络腮胡的男子,摊开双手虔诚的在做祷告,身后则是一群孩童认真的效仿者,口中娓娓朗着古兰经。如此神圣的时光不该被打搅,但被车驰马骤惊扰。
“阿訇,(伊斯兰教的牧师)阿訇大人,帕夏阁下有请,请您速速启程。”马队最前的那人,紧勒缰绳,从马背上跳落,半跪在祷告的男子面前。
“我只听真主差遣,不听他的。”在特瑞斯面前自称西拿的男人,伸手指天打断了来者的措辞。
“别闹x_ing子了!我求您了,在安纳托利亚帕夏大人就是真主,要谁命还不就一句话的事?”那男人双膝下跪,一脸央求,身后的部下也纷纷胯下马匹,黑呀呀的人头涌动。
逾时之后,他一身梳装去见了那人,不想为难了传话的那些兄弟。
踏入与土耳其风格格不入的房内,巨大的罗马柱下摆满了大理石的头像,一派希腊风情。一束微弱的暮光s_h_è 入昏暗的厅内,那位年轻的帕夏杵在历代雄杰的头像旁,微微点头,示意让他靠近。
“最近在忙什么?知道我来了也不照喝一声。”见男子无动于衷徒留原地,艾米尔倒是主动的迎上前去。
“我不喜欢阿谀奉承,邀功行赏,等你哪天想到我了自然会来见我。”男子昂藏七尺,荣辱不惊的对视权重望崇的年轻帕夏。
“哈萨,你还在怨我吗?百密终究一疏,我也是人,也会犯错。”不愿再与他对视的艾米尔,为难的转过身躯,背靠窗棂,凝睇渐渐昏暗的夜幕。
他是他的r-u兄弟,从出生起就相依相偎,比起那个总是抱着个布娃娃哼唱歌谣的疯女人,他们母子更是艾米尔的亲人。一直以为这样的关系将持之以恒,直到r_ou_体灭亡的那一刻,但一场征伐改变了彼此的命运。
哈萨领军千骑出使蒙古,想给战争划上一个句号。出使当晚艾米尔亲自相送千里,他凯旋百席设宴。
他与他,一个是炙手可热的帕夏,一个是女奴的儿子。
一个是东正教圣贤君士坦丁十一世之孙,一个是伊斯兰教无名小卒。
一个祖籍罗马皇室之后,一个连自己从哪出生都不知的贱民。
尽管如此,彼此信赖,贵贱无二,情为手足。
但弹指之间,难能可贵的感情在流言蜚语下飞灰湮灭。
哈萨去了蒙古之后迟迟不归,独留家中新婚燕尔的娇妻与腹中骨r_ou_。
艾米尔在他离去之后也曾照料过她,宽慰过他很快就会回来。
时光一寸一缕的略过,一刀刀割开人与人那脆弱不堪的羁绊。
有人传哈萨投敌去了,不会再回来了,艾米尔听过且过,付之一笑。
不久之后又传来哈萨娶了蒙古公主,做上了乘龙快婿,他瞠目结舌。
这简直是扇了阿塔蒂尔克家督狠狠一巴掌,艾米尔挟持哈萨的妻儿,逼他回来给个交代,但哈萨迟迟不归。
艾米尔酌定哈萨这是畏罪不来,怕他妻儿也跑去蒙古,派人去逮她们。
那女子最后对艾米尔说道;“我虽是他妻,与他相处不过两年,但信他不会负我。而你与他相守二十年,已是兄弟却不愿信他。”之后便抱着怀中的孩子坠楼身亡。
得王赏识的哈萨被迫留在蒙古,为了留住这个人才王将女儿下嫁与他,逼来的女婿。
哈萨身在蒙古心系阿卡纳,无时无刻的想要回国,终于历经千险回到故土时,赫然发现家破人亡,造化弄人,至亲竟成了杀妻篾子的仇敌。
万念俱灰的男人,扯下战袍披上素裹,走进了清真寺当了阿訇,发誓此生再不与权势为伍。
艾米尔知道有愧于他,请他回来,但百计无效。于是只得逼他回来,若不从便烧清真,杀孤童。
人是回来了,只是一直这么个不死不活样,总是对他抑郁寡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