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38最浪漫的事不过如此,用生命换你回眸一笑
夜阑中,大维齐尔府邸外熙熙攘攘聚了些兵力,暮雨霏霏间,超尘逐电的驶来一驾马车。
府邸外这些都是艾米尔临走时留下的私兵,家主有令闯入者,杀无赦------即便是苏丹的亲军,或许这后半段话才是重点。
事实上这区区百人,又身在伊斯坦堡,如何抗衡禁卫军?不过是拿命换时间罢了。
这些人心知肚明,当耳闻马蹄传来,个个捏紧手中铁器,向神明虔诚的祷告。
见来者的车帐上同样挂着金线月桂才松了一口气,风驰雨骤下,马匹一声嘶鸣,华贵的贵胄马车便不偏不倚的停在了正门口。
车上走下一些人,最后一位便是没去吉兆之门的雷纳托。
一声轰雷下,他嗤笑一声,闪电中让原本倜傥的容貌变得狰狞。去求苏丹,不如来求一人,这满城风雨也该是停息的时候了。
老者靠在窗棂前和妻子下着象棋,当老妇见人带兵前来,局促不安,竟忍不住的饮泣吞声起。
“哭什么,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大维齐尔依然安之若素的催她下完这盘。
老妇双手捂着嘴,潸然落泪。都是她的错,都怪自己当年盼丈夫出人头地,不曾料到这功名利禄是一条看不到头的断头路,毁的彻底,将原本美好的一个家庭支离破碎。
“你后悔过嫁给我吗?”大维齐尔用指腹抹去她的泪水,静静的凝睇着眼前这位陪了自己半世的发妻。
老妇一个劲地摇头,岂会嫌弃?本是穆斯林的丈夫为了迎娶东正教的她,而背弃了信仰终身只娶一妻。她还不知足,还要望夫成龙,结果哪?家破人亡,四个儿子最终只剩一人,那个人如今也不是他们的儿子了。丈夫已是待罪之人,白驹过隙,伊斯坦布尔只带给他们噩梦,从当上官僚之后,夫妻两每晚都无法安心入眠。
人不能太贪心,贪心的人最后往往一无所得,上帝说的一点没错。
无人阻拦的雷纳托手无寸铁,不带一兵一卒,只提了一瓶尚好的红酒,大摇大摆的踱入。
若不给陛下颜面,自然他们阿塔蒂尔克家也骑虎难下。他必须来个先斩后奏,也唯有他才能。
解铃还须系铃人,求陛下不如求大维齐尔,他坚信唯有自己可定灾屯,这瓶酒才是所有人的解药。
他别有用心的穿着一身绣有家纹金线月桂的正装,将那昂藏七尺的男儿衬托的气宇轩昂。下人见来者是与艾米尔同出一脉的阿塔蒂尔克家,个个如释重负的深呼吸起。
大维齐尔请他入座,雷纳托未坐,见了老人,他衣摆一甩膝下跪不愿抬头;“家叔欲问大维齐尔借一物------”将酒呈在老者面前。
雷电大作,将他下一句吞没在漆黑一片的暮夜中。整个园中十来人守着,而这句话听全的唯有大维齐尔一人。
老者平静的神情开始凝重,用颤抖的声线问道;“他如今身在何处?真是他说的?”
“千真万确,家叔如今被困托普卡帕宫。”雷纳托面不改色,坦然自若,即便撒了这弥天大谎。
老者念他身着金线月桂,又口口声声唤艾米尔叔叔,便信以为真。他仰天长叹,任肆虐的冰雨倾洒面庞,闭着眼抽泣着;“我不怪他。”
“若大维齐尔愿借,家叔在苏丹面前力保您全家平安,这桩案子就能不了了之。”雷纳托猛然抬头,一道电掣劈开夜幕,印在那张俊逸但y-in鸷的脸上。
老人百味杂陈,转过头来凝睇着不远处端着盘子准备招待客人的妻子,她早已苍颜白发,满目憔悴。
但此刻在大维齐尔眼里的却是;那个美得出尘的富商家少女。
几十年前安那托利亚的一个小城镇里,一位清贫的诗人爱慕一位希腊籍的千金小姐。他两袖清风送不出一件像样的礼物,只送了一个空木盒,盒子里只留着一张写这诗歌的小纸条。
即便那么个空木盒也是他节衣缩食攒了好久才得来的,他本无奢望,只愿表达压抑已久的爱意,可那一天小姐居然答应了,收下木盒与他私奔。
一路上,是她牵着他的手,一步步走到今日。
那双芊芊玉手在艰辛的cao劳下,粗糙不堪。
从离开的那时起幸运的穷小子许下一个愿,要在那木盒子里装满珠光宝气。
谁都不曾想到,被自己岳父瞧不起的穷酸鬼,如今贵为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大维齐尔。
细细算来,他都没给发妻办过一场体面的婚礼,连生辰之日都不曾送过什么。娶了便是他的人,小姐也不曾埋怨过一句。
太多的纸醉金迷让穷小子淡忘了那个愿望,虽不再娶妻,却在外沾花惹Cao,让小姐伤透了心。送给风尘女子们的首饰数不胜数,但这么多年了,那盒子依然还只是个空盒子。
老人心如刀割的向妻子摇了头,站在雨中纹丝不动,怔忡良久对雷纳托决绝的点了头;“就拜托他了。”
“辛西亚,还记得那年那个破盒子吗?”他唤着发妻,犹豫的问道,或许早没了吧?
妻子惘然的注视着雨中的两人,一种不详的预感浮上心头,丈夫为何此时此刻提起此盒?她点了头,那盒子是她的宝贝,敝帚千金,岂会弄丢?
见那盒子还在,大维齐尔安心的叹了气,便命她取来,并在廊檐下备了纸墨。
她跟着他吃过这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这辈子都没送她什么像样的东西,也该是补偿的时候了。老人追忆起那些既苦又甜的曾经,久违的幸福浮上心头。
此景正如当年改变彼此命运之时如出一辙,曾经许下的愿,如今依旧没有实现。寥寥几笔之后又放了一张,大维齐尔过意不错的合上了它,那里依然没有珠光宝气,只有一文不值的两张纸。
“男人间有些话要谈,你先回避一下。”他驱走了妻子,将雷纳托引入书房。
了却心愿之后,四下无人,唯有两人,大维齐尔亲自打开红酒,大口灌入;“真是好酒!”
雷纳托问他所借之物,不过是这条老命罢了。既然艾米尔要,那就拿去吧。
自己一命,保众人太平无事,值了!
妻子回到卧室,忐忑不安的打开了几十年不曾打开的木盒,那里有两张纸,一张是当年的情书,另一张是方才的信。
“愿来生成为无名之花,默默盛开在你的足下,待你那清冽的回眸一笑,静静的躺在你的掌中枯萎。绝笔。”
雷电交加中,老妇捂住双眸,失声痛哭。那是她一生最贵重的珍宝,那是一生的至爱用命换来。
“我现在的确送不起什么给你,但保证将来若有朝一日飞黄腾达,定要在这里放上这世上最贵重的宝贝。”当年那个贪心不足蛇吞象的穷小子将它放在她的掌中,嘿嘿的笑着。
淅淅沥沥的雨真的停了,到了拂晓才有仆人发现老爷倒在地上,那时为时已晚,大维齐尔留下遗书,让人称他血崩而亡(脑淤血)
晨光熹微间,雷纳托已等在第二宫殿前,向苏丹负荆请罪。而苏丹自然不会怪罪他,更该论功行赏。大维齐尔这一命保的不只是众人的颜面,更是他雷纳托加官进爵的契机。
作者的话;
我卡r_ou_了~~老司机卡r_ou_了怎么办?要写BG3p 我卡在那里写不出来啊~
只能先写后面的剧情,下次更的时候再把r_ou_补上。只能说对不起对不起~用彩蛋大鱼大r_ou_来补偿,其实彩蛋我有存稿5000字。
大维齐尔的信,其实我抄袭的是日本江户时期,将军写给下嫁给他的一位天皇家公主的辞世书。细节记不起了,大致就是这样,写的是自己觉得对不起那个女人,若有来世也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只愿默默去爱,用生命去获得她微不足道的一个笑。
我觉得年轻时你侬我侬,远远没有和你一起慢慢变老来的浪漫,人的一生会犯很多错,也会爱上很多人,但到临死的那一刻,心中想到的那个人便是一生的挚爱了。
所以我个人觉得大维齐尔夫妇是很浪漫的一对。可惜我心里有很多浪漫的梗,但自己萌,不一定大家会萌。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39命运的对峙,生来的劲敌 HH
水雾潆绕中苏丹居高临下的俯瞰,迩身于他, 低沉的雅音炙热的在耳边地喃,艾米尔禁闭双眸慑惮的不愿对视,也能感到那傲睨中带着他洞悉不明的炽热。那是一种让人难以承受,带着一种歇斯底里,无法理喻,深藏不露的眼神,艾米尔不愿细究,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一般,一旦打开万劫不复。出于本能所使,他一直都在回避它的存在。在如同如同烈焰的烘烤一般的局促下,艾米尔萧索绝望 幽咽了一下不敢多话,顺从的点了头。
即便装作一副为首是瞻的样子,苏丹轻易就能察觉,那秀眉轻拧,双手握拳的小东西在瑟瑟的压抑着自己忿怒的情绪。殿下很明白,自己从未真正驯服过他。
“这样很好。”苏丹松开了箍紧玉势的掌,在涔涔温泉双手托起艾米尔那种顾盼生辉的俊容。指腹摩挲着对方柔软细腻的唇角,气势逼人俯下头来,清晰的聆听着自己越渐狂躁的心跳,他燥热难耐。
鼻尖传来熟悉的暗香,令他越发觉得口干舌燥。很清楚自己最想做的是什么,但却不能。
这些年来一直压抑着抹杀着的强烈冲动,它就如同沸水一般翻腾,又如同窜跃的火苗,岂会是一捅就破,纸糊的自律能够包裹的?总有一天自控会被烧尽,火势成灾一发不可收拾,但现在不能,不能。
他不止一次,设想过千百种陷阱,将眼前这狼心狗肺的小东西捕获,给他应有的惩罚。但却又一再作罢,周而复始下自己也不知该拿这种感情如何是好。
最后他一如既往的将唇移开最想点落的地方,近在咫尺,唯有自己知道抗拒那种欲罢不能的诱惑,得用多少定力。
苏丹轻拍了一下艾米尔的脸颊;“这样就对了,只要你听话,就会得到奖赏。”他放开了禁锢着的身躯,将艾米尔一把推倒在池边,对跪膝在池边的女奴们使了眼神。
那些女奴心领神会的一个个跃入池中,把年轻的帕夏围住,使出浑身解术挑逗着他。
这就是所谓的奖赏?艾米尔投以征询的眼神,见陛下向他点头,嘴角挂着默许了的微笑。却之不恭,艾米尔大胆的回应起女奴的热情。
所以人都不曾察觉,苏丹的神情在这场酒池r_ou_林中越发忧郁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