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
……
悬吊在半空中的安峰被放了下来,脖子歪在一边,脑门上肿了一个很大的包,他是被打晕的,九歌鼎直接从鼎里面扔了一块青砖出来,拍在安峰的脑门上,也不知道九歌鼎收集的青砖符合了他什么标准……
山药精不知何时站到了安峰一边,低着头看了一会儿,然后让高经武的队员找了一把锋利的铁器,道具组那儿正好有,那名队员给了山药精之后就离开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山药精拿着铁器,对准安峰脑袋上的那个包戳了下去。正常人的肿块会泛红、有青紫色的淤青,但是安峰的不同,他的肿块发黑、发暗,戳开后有黑色的浆液顺着伤口溢了出来,铁器碰触到液体被烧灼发出“嗞啦”的声响。
“他变异了?”秦和宜他们也走到了一旁,看到如此景象,忍不住问道。
山药精没有回答,而是握着铁器往前面一送,顿时扎进了安峰的大脑里,有东西发出濒死的尖锐叫声,那是躲藏在安峰大脑里头的魇。
“被侵蚀了,还没有完全占据他的大脑,不过也快了。”山药精松开铁器,“给他收尸吧,又是个受害人。”
之前孟江说过,魇能够控制人类、迷惑心智、制造幻境等等,它们会侵蚀到有智生物的大脑,控制他们、给他们带来短暂的却威力强大的力量,魇这是在养殖合心意的食材,激发一个人所有的潜能之后,仿佛给肉质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变化,变得更加符合魇的品味。然后魇就会慢慢吸允掉这些人血肉,最后吃掉这些人的大脑,彻底占据这具躯壳,继而找寻下一个食用的目标。
魇也有着不同的品种分类,按照食用方式大体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激进型,喜欢直接用爪子撕开猎物的身体、饱尝猎物的血肉、吃掉猎物的大脑,像秦和宜他们在山道里遇到的、在机场抓到的和在片场杀掉的都属于激进型的魇。第二类,保守型,这样的魇喜欢控制食物、饲养食物,慢慢等待美味的到来,就是上面说的那样,安峰大脑里的就是这种类型。
国家特殊部门办事效率特别快,不到十五分钟,安峰短短十七年的经历都通过手机呈现到了众人眼前,他短暂的一生被半年多前的选秀节目割裂成了两个部分,前面的大半部分安分守己、默默无闻,在学校是被欺凌的对象、在家里是被父母漠视的老二、在邻居的眼中是个寡言寡欲的阴沉孩子。后面的半年多突然变了一个人,光彩夺目、乐观阳光,成了同学们追捧的对象、父母寄予厚望的孩子,邻居的评价中也带上了羡慕的酸味。
“魇养了他半年多,已经把这个孩子吃得差不多了。”秦和宜摇着头,照片上的安峰并没有看着镜头,他缩着肩膀、低着头、厚重的刘海让他显得阴沉抑郁,处于青春期的少年人身上肉还挺多,肥厚的校服让他看起来有些微胖。
在看地上,道具服装下的身体瘦得单薄,原本还以为是为了追求镜头感特意瘦的,现在看来都是魇的“功劳”,说不定安峰有了不小变化的脸也是魇出手的结果。
“他有很好的嗓音条件,声音空灵,小时候就经常唱歌,但家里面老大、老三更加受到父母的喜爱,对他不管不顾的扔给了在乡下的爷爷奶奶,性子就越来越孤,唱歌声都变成了空洞。唉,可惜了,都没有成年。”高经武拿着资料的同事说道。
历经岁月,见惯了生死,比安峰更加可怜、悲惨的事儿孟江和山药精听得多、见得多了,神情没有半点儿变化。秦和宜和童修很惋惜,却流露不不出更多的悲伤来,冥界走了几圈的他们早就将死亡看成了另一种活着的方式,冥界等着投胎的鬼太多,轮到安峰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看着有些眼熟?”
“老秦你忘记啦,我们进酒店的时候不是刚好有个人推着行李出来,就是他。”
“还对你翻了白眼的那个?”
“对的,就是他,裴哥那天说他在影视城有个古装偶像剧,又跑到我们剧组客串了一个小配角。”童修摇着头说道:“都要换人了。”
“换人事小,剧组发生死亡事件,估计要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了。”
孟江听到了直接说道:“没事儿,剧组从开拍就一直事情连连,我决定暂缓拍摄,给大家放一个月假再说,舆论上有高经武在,不会翻出多大的浪花来,顶多是出了意外死了人然后闹一阵而已。”
“不好吧,放一个月的假要耽误多少进度啊,而且还会撞了档期。”
孟江财大气粗地说道:“我说没事儿就没事儿,耽误就耽误吧,又不差那些钱,要是撞了档期那些人又不想调整的,直接换人。休息一个月,给你们换换运气,到庙里面、观里面拜拜,去去霉气。”
“……没有想到你还信这个。”秦和宜对孟江刮目相看。
孟江耸肩,“那儿有功德金光,沾染上一些也是好的。这是为了他们好,魇会出现在这儿肯定是盯上了某个人当猎物的,盯上的人私德有损或者气运正值低谷期,魇就喜欢负面情绪,看上了就会打上标记,在猎物成熟的时候收割。收割的同时,会在周围选上另一个猎物。别以为这只魇死了,它做的标记就没有作用,我明确地告诉你们,不会,标记会被其他魇发现,成为它们首先狩猎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