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忙碌了一天,我闭上眼,五彩斑斓的画面交织成一个鲜活的梦中世界。
梦里的我不是我,但似乎又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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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这里有个人,张大夫张大夫,快来救人啊!”
我听到喊声的第一时间跑出了门。
张大夫今早出门采药去了,现在村里唯一能救人的只有我。
海滩边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村民,我推开他们挤进去,看到躺在沙滩边没有意识的男人,立刻扶在他身上,倾听他的心跳。
“南泓亦,你这书呆子又来干什么?”耳边有村民大叫,“张大夫呢,快叫张大夫来啊!”
我没答话。
这人还活着,心跳和呼吸很慢,全身s-hi透,可能是溺水。
我用力挤压他胸口,他没有反应,也没吐水,我立刻垫高他的头,准备给他用吹气疗法。
我向他的唇靠近、再靠近……他猛地睁开眼。
我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他似乎也被吓住了,推开我坐起来。
我摔了个趔趄,跌坐在沙滩上。
“这是哪?”他东张西望。
我拍拍裤子站起来,说:“这是宁明村,你被海水冲到了这里。”
“海水?”他脸色一变,“我不是在天上吗?”
“……”我看了眼蔚蓝的天,晴空万里,遥不可及……嗯,估计这人被海水冲坏了脑袋,神智错乱,可以理解。
“这是凡间?!”他猛地站起来,在空中不知画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脸色变得难看至极,“我的灵力没了,你对我做了什么!”
“……”
我看看他,样子狼狈得很,衣服破烂,身上到处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满脸沙尘。我想对他做什么?他也得有让我对他做什么的欲.望才行啊。
“你受伤昏迷在沙滩上,我只是想救你而已。”
“你救我?”他大惊小怪道,“我让你救了吗?”
我:“……”
“哈哈哈,书呆子,吃瘪了吧,救什么人,你有那本事救吗?”
“就是,书呆子,你没事凑什么热闹,你还是滚回去画你的画去。”
村民跟着起哄,我觉得我就是在浪费时间跟傻子们讲话。
“不好意思,是我自作多情,”我微笑道,“看来你喜欢享受血流成河的感觉,我就不打扰你了,你慢慢享受。”我站起来就走,我还求着救你了?最好你一命呜呼,葬身大海,还不用我埋,省事。
“站住。”他在背后大叫,“我准你走了吗?”
“你没准,”我笑眯眯地回过头,“所以我更要走,再会。”
刚走没几步,我身体受到一股蛮力,瞬间往后倒去,撞到一个坚硬的物体上。
“我让你站住。”
耳边拂入一丝悦耳的声音,我心跳漏了一拍,一回头,正对上一双漂亮的眼睛。
眼瞳竟然是像海水一样的蓝色,瑰丽璀璨,如梦如幻。
“看什么,没看过这么英俊潇洒的脸?”
“……”我真是傻了才觉得这双眼好看,这分明就是一对蓝色的弹珠。
“这位兄台,又有何贵干?”我忍着脾气道。我才发现我背靠着他胸口,赶忙与他分开。
“我要去你家。”
“……你来我家做什么?”
“没看到我血流成河需要养伤吗?”
“……”
进了我家,他c-h-a腰东张西望,挑剔地指指点点:“你家怎么这么破旧?”
“不好意思,碍了您的眼,”我没好气地说,“今夜张大夫就会回来,他会治好您的伤,您可以移步他家,他家更大些。”
“我对老男人没兴趣,”他翘着脚躺到我床上,双手枕着脑后,“你长得还不错,勉强准你伺候我。”
这位大爷,我们关系很好么?
我洗干净毛巾,把一瓶药放到床头,爱擦不擦,谁伺候你。
“什么意思?”他挑起眉头。
“自己擦。”
“不需要,”他哂笑,“我无药自愈。”
“那更好。”我收起药,“既然你无药自愈,那麻烦你滚出我家。”
他嘴角一挑:“凡人,你赶我走?”
这人把自己当真龙天子了?便是当朝天子也没这么狂妄自大。
“我不赶你走,请你出去。”
“这一方水土,皆由我滋养,若非我灵力镇守,这里将连年洪涝,妖鬼横生,民不聊生。如今我借宿一宿,你却赶我走,莫非你们人类都是如此忘恩负义的小人?”
“……”受伤之人会因伤口发炎而起热,以致头脑不清,胡言乱语,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要不是碰到吸灵的太古龙蟒,我此刻还在天上逍遥快活,压根不会下到凡界吸食人间烟火。”
完了,这家伙病得越来越重了。
他高傲地扬起下巴:“说了这么多,你该知道我是谁了。”
“……抱歉,”我双眼下垂,“我不知道。”
“……”
他不说话了,过一会,他猛地一扯我衣襟,把我拉到他面前,大吼:“凡人,听着,给我记住我的名字,无论投胎转世、天地轮回,生生世世都不准忘。”
“……” 我j-i皮疙瘩起了一身,“你……说吧。”
“记着,”他嘴角一扬,“我名唤归形。”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个前世今生的故事,所以前世和今生会穿c-h-a着写(⊙V⊙)
第3章 第三章
我被那牛气冲天的名字吓醒了。
龟形?
槽多无口,这起名的人一定很有才。
墙上的挂钟显示现在才凌晨三点,我口渴得厉害,出房间倒了杯水喝。
我突然心血来潮,走去看看那只大爷龟的情况。
我睡觉前把它放进洗手池,再用脸盆罩住,谁知道这么恶劣的环境都困不住它奔放自由的心。
它爬了出来,在洗手池边,伸长了脖子,遥望窗外的世界。
我站着不动了。
今夜的星空很美,银河如瀑,璀璨夺目,流星在天空逝过,留下一道绚丽的痕迹。
它安安静静的侧脸,与星空一起凝结成了宁静的画面,我仿佛看到它眼里流动的光泽,汇成了星空般漂亮的蓝色,像极了我在梦里看到的那双眼睛。
“归形?”我下意识地喊出了这个名字,尽管梦里的事物在清醒后变得十分模糊,但我还记着这个名字。
我发誓我没有看走眼,它好像听得懂我说什么,回头看着我,眼睛亮了起来,蓝色的光芒隐隐流动,似乎在惊喜,又似乎在感动。
“归形?”我又叫了一声。
它滑动四肢转向我,目光灼灼,我感觉它想对我说什么,但迫于无奈说不出口。
我们就这么保持四目相对的状态持续了很久,它不动,我也不说话。
困意涌上了头,我疲惫地打了个呵欠,跟它商量道:“我要睡觉了,你答应我别乱跑好不好?要是摔下来我可不想帮你收尸。”
我感觉它瞪了我一眼,然后挪动身体,撅起小屁股对着我,屁颠屁颠地摇摇尾巴爬回了洗手池,缩起壳不理人了。
嘿,还会耍脾气了?我又气又想笑,戳了戳他露出来的小尾巴,它甩甩尾巴弹开我的手,脑袋四肢还是缩壳里不出来。
我不逗它了,我们都需要休息。我又打了个呵欠,边捂着唇边背朝它挥手:“睡了,晚安。”
我没有再梦到那个牛气哄哄的归形,一觉到天亮。
然而,我不是睡到自然醒的。
大概天刚亮的时候,我听到床底传来咚咚咚的撞击声。
我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揉着眼,低头一看,那家伙居然正在我床下,高高地抬着头,跟我四目相对。
“……”我抓起了他,“你怎么出来的?!”我把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壳完好无损,它精神气色也很好,难以置信它竟然能从那么高的洗手池里出来,并安全着陆。
鬼知道发生了什么?
它躁动地滑动四肢,想从我手里挣脱出来,尖锐的指甲刮得我皮肤特别疼。我黑着脸把它丢回洗手池,蓄满水,扔了几颗饲料进去,然后就洗漱去了。
它不安分地在洗手池里爬来爬去,刮得瓷壁咯咯作响,我都怀疑洗手池坚硬度够不够,会不会被它抓破。
我边擦脸边走过去,它抬头看看我,张牙舞爪地示威一番,又继续乱爬乱抓。我想到英勇就义的水缸,心情特别沉痛,放好毛巾,出门去买了个塑料大水盆回来。
水盆对它这小身板来说,大得夸张了,我把它放进去,它登时爬得比什么都快,仿佛逡巡新宫殿的帝王,绕着水盆环了一圈,然后爬到我放置的瓷砖上,高傲地仰着头,俯瞰苍生。
看来它跟水盆相处得很融洽,我戳了戳它的小脑袋,笑道:“乖乖地在这别乱爬了,我干活去了。”
它张开口又想咬我,我机智地缩回了手。我泄愤地戳戳他尾巴,又洒了一些饲料,然后关门工作去了。
打开画布,我对着半成品的作品脑袋一片空白,昨晚睡前想好的灵感集体出走了,空空的,什么都想不出。我试着下笔,找回感觉,但画出来的都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