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你今年才多大?怎么会有那么深厚的内力,怎么会习练那么多上乘武功?”
“大人有所不知,公子收藏了很多失传的武林秘籍,公子没有藏私,都拿出来让我们修习。至于内力嘛……我天生体质特殊,且用了一些不寻常的方法修炼,所以就算今年年纪还很小,也比很多修炼了几十年的人的内力要深厚。”
“你们?也就是说,恺之手下还有像你这样武功高的人?”
贺渊这才明白过来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已经无法收回,于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那,你们又为什么要给贺明和贺亮下迷药?”
若善知道这是让关井云最为内疚的事情,他难道还会说是自己做的?
可是关井云的反应却大大地出乎若善的预料,他一脸的平静,就连刚才说到豆子死时的狼狈都毫无踪影,“他们两个一直帮着若水公子在撮合大人和贺捕头,就是死也不为过,更何况只是给他们下迷药而已。”
“你也知道他们只是在配合若水而已,为什么,不对若水下手呢?”虽然这么说很残忍,可这就是事实。
“公子曾经很明确地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绝不能够动大人您和若水公子的心思。”
看来若水也的确曾处于很危险的境地,如果不是因为魏恺之,只怕现在……若善已不敢再想。
“可是你事后表现出来对他们两个很内疚。”
“毕竟大家都是县衙里的人,而且,他们两个又一直都那么维护和照顾大人你。我会觉得歉疚,也不足为奇。”
这谎话倒是编得不错。
“对了,当时王伦和何张氏说家里闹鬼,你为什么要提醒华光注意王伦,这样会让你暴露不是吗?”
“我本来是想借机杀了王伦——因为大人去监狱里见他那次,他企图对大人不利——但是公子知道这件事后阻止了我,让我不要再闹出人命。”
没想到大牢里还有他们的人,若善无奈地挑眉。“后来你受伤了是怎么回事?”
“不过是为了不引起怀疑罢了。”关井云云淡风轻地说。
顿了一会儿,关井云想起一件事。“大人,我知道,贺明和贺亮其实根本就没有死,因为我们没有再对他们下手,他们不可能就那样死了。”关井云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放在若善身后的桌子上,“这个是解药,大人给他们服下吧。他们两个在床上躺了太久,要想恢复行动能力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若善转过身,拿起那个瓷瓶在手上把玩,“怎么,现在为什么又要把解药给我了?”
关井云叹了口气,“是时候,结束了。”
“哈哈,哈哈哈……是啊,该结束了。一切都该结束了!只是,我还有一个问题。”
“大人请讲。”
“你不后悔吗?”若善看着关井云的眼神不再犀利,也不再有任何其它的情绪,而是像夜空一样平静而安谧。
关井云对上若善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很轻柔地笑了,秀气的脸上尽是放松和平静,温和得一如往昔。“我不后悔,永不。”
“那你呢?”若善又转过头问贺渊。
贺渊也展开清朗的笑,“我自然也一样。”
若善再一次深深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背过身,“这桌上放着一个茶碗,我一打碎它就会有捕快冲进来捉住你们两个。如果你们现在要……”
话还没说完,贺渊就已走近了桌子,拿起茶碗。他看了关井云一眼,关井云微笑着对他点头,贺渊的手轻轻一松,茶碗摔在地上,瞬间成了碎片。
随着那清脆的一声,早已埋伏在外的捕快鱼贯而入,捉拿了关井云和贺渊两人,将他们带进了死牢。
若善手中紧握着装着解药的瓷瓶,始终没有回头。一滴泪,顺着他的脸庞滑下。
一切,都结束了。
什么是爱?就是这样不顾一切的疯狂?还是像贺华光那样全心全意的信任和支持?
若善已经不明白了。
关井云和贺渊被抓的事情没有宣扬出去,就连住在府上的若水也不知道。
下午的时候,若善走出房门正要去天牢,若水看四下无人,也顾不上若善脚上的伤,硬把他拖入了自己的房间。
若善有些莫名其妙,他站在桌子旁,看着若水关上房门走到自己面前,然后……直直地跪了下去。
“哥哥,若水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这是我第一次求你。我,我……我知道这样可能让你很为难,但是我真的已经无法可想……如果,如果不行的话,若水也只好随他一起去了,今后爹娘还要劳烦哥哥你照顾……请原谅若水的任性不懂事和不孝,但是……”若水眼泪止不住地流,泣不成声。但是没有了他,要我怎么活得下去?就算不能和他在一起,就算他永远也不会在意自己,可是自己绝对不能忍受他就这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虽然他平时也经常装哭、装可怜,可是若善却清楚地知道他现在绝对不是在装,他说的都是真的,如果那个人死的话他也不可能活下去。
见若善没有反应,若水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他,“哥哥……”
“起来吧。关井云已经承认,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是他。跟那个人无关。”
若水诧异地看着若善,像被人点了穴一样无法动弹。怎么会这样?
“一切都结束了。我现在去接华光出来。”
“你们,不是?”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吗?我们只是在做戏而已,不这样,怎么会把那个人引出来?”
若水愣愣地跪在地上,想着若善的话。原来,他们早就知道真相了,只是一直在等那个人主动现身而已。自己这样做是不是错了?
“起来吧,地上凉。”若善躬身扶起若水,然后拿出关井云给他的瓷瓶,“这是贺明和贺亮的解药,你拿去给他们吧。我去天牢了。”
直到若善走出房间,若水还是有些没回过神,哥哥是在生气吧,在气自己知道了真相却没有告诉他。可是,是那个人啊,怎么可以说呢?
贺华光扶着若善从大牢里出来。天气渐渐回暖了,一切也该有个新的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