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一生——梁思危【完结】(3)

2019-05-11  作者|标签:梁思危

夜色中,顾寒凉沉默俯视他,目光漫漫,完全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那种冷冽不豫的脸色让张子拓干笑着放下抓着秋千的手,“你怎么不进去?”

顾寒凉不回答,转身就走,毫不给他面子。他手心都被汗湿,心快要跳出嘴巴。

男人刚才离他好近,他可以好清楚地看见男人俊美冷漠的脸,闻到男人身上L\'Eau D\'Issey Pour Homme清新到极致的味道。

他曾经送过顾寒凉一瓶这种香水,当时顾寒凉只觉得这礼物很无聊,因为以他的身份是不能随便沾染气味的,送他香水不过是浪费。

那么如今呢?是谁使他重拾这瓶香水?

张子拓不敢给自己太过得意忘形的猜测,也没资格和可能去妄想什么。自然清新的香水味久久弥漫不去,连蔷薇花香都仿佛消散一空。不知道顾寒凉走之后过了多久,梵尘来找他了。

“子拓?”梵尘蹲下,从下向上看他,捏捏他的脸。

“嗯?要回去了吗?”他如梦初醒,就要站起来。

梵尘收拢笑意,按住他的膝盖阻止他的动作,“我刚刚看到顾寒凉来找你。”

“嗯,他来跟我说了一句话。”他笑笑,漫不经心伸手去揉梵尘的头发。

梵尘是他唯一的师弟,从小他就喜欢这样玩他的头发。梵尘看着他的笑容,没再问下去,抓住他在他头上肆虐的手站起来,“回去吧?”

“这么早?”他瞄瞄大厅内灯火通明人流涌动的热闹景象。

“早点回去过我们的二人世界啊。”梵尘开始调侃,语气似真似假,于是他也似真似假地回答,“好啊好啊,以后都早点回去好了。”

“你想做什么都好。”梵尘又捏捏他的脸,神态亲昵。

张子拓怀疑他绝不仅仅是开开玩笑而已,而是故意做给某个站在落地窗前正朝这里望的人看的。一眼瞥去,顾寒凉穿着黑色西装,不动如山。

他为什么还要朝这里望?

张子拓心中骚动,梵尘却不给他机会细想,拉着他就走,干干脆脆不给他去冲动找人的机会。后果就是,那一瞥所见到的窗前身影,一直纠缠了他三天三夜,直到三天后的晚上他又见到顾寒凉为止。

是啊,竟然这么快就又见到他,他几乎要怀疑他是刻意的了。

看到男人他简直就会激动到胃痛,不敢再一个人出去给自己机会和他单独相处,张子拓很勉强地缩在宴会最暗的角落,忍受着身边同行的聒噪。

“你是曾梵尘的贴身保镖啊!你老板很厉害,年纪轻轻就自己创业做大,跟着他你待遇是不是很好啊?”身边坐着的保镖明明长得很冷酷,没想到却是个超级话痨,才坐下就开始主动地凑过来跟他聊天。

他随口应付,“嗯还不错。”

“我做这行很久了,以前没见过你,看你年级这么轻,是刚做不久吗?”话痨保镖上上下下打量他道。

张子拓轻扯嘴角:“我二十五,不小了。以前大多在国外,换了老板才回国的。”

话痨保镖立刻对国外的保镖生活起了兴趣,不停地问东问西。说了大概十分钟,张子拓突然觉得有道目光打过来,直直盯住这里,让人脊背发凉。

这种压迫感太强大,别说是他这种能立即察觉到危机的天生武者,就连话痨保镖也觉得不对劲,拍拍他的手臂轻声说,“诶,那个站在二楼的人是温菲尔德的族长吧?他怎么一直盯着这里?”

张子拓不敢抬头去看顾寒凉的表情,只把眼光定在大厅某处,“大人物的心思我们这种小人物哪能明白……人家说不定只是在出神,没事的。”

“我看有事。”话痨保镖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来,“我要挪个窝了,你呢?”

“我去趟洗手间好了。”张子拓也站起来,再怎么傻也明白顾寒凉是真的有点不对劲,好像真的是对上他了,最好还是乖乖投降找个安静地方和他说清楚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他这人虽然不怎么有勇气,但做事特别冲动,所以当初才会不假思索就要掐死梁思危。

他现在很有冲动剖开顾寒凉的脑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走过灯火通明的走廊,拐进洗手间,下意识往镜子里瞄了一眼——这其实是一张很帅气很男人味的脸。张子拓的眼睛黑漆漆的黑白太分明,不像梁思危的那么光华流转魅惑无限,这大概是他和梁思危外表上的最大不同。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照镜子了,每次看到自己那张脸,胸口都仿佛还会痛。

洗手间里没有人。张子拓打开窗子,让夜风吹进来,吹向正走进来的顾寒凉。仍旧是犀利美貌,美到伤人,却十足令人倾倒。顾寒凉站在那里,不说话,但是很明显是为他而来。

“有话要跟我说?”张子拓学不来弯弯绕绕,只会开门见山,站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疏离开口。

顾寒凉薄唇微张,难得的没有冰冷或讽刺的弧度出现,“我后天要回美国了。”

然后他说了第二句话:

“你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拿走。”

张子拓想他明白了。顾寒凉这是要把所有东西清理干净然后拍拍手走人了?留在中国已经够久,顾寒凉的确早就应该回美国了。他虽然没说,张子拓却明白他言下之意就是以后没事就不会再来中国。

唯一不明白的是,顾寒凉为什么还在意他留下的东西?为什么不把那些扔掉?难道处心积虑和他见面,就只是为了在今天和他道个别吗?

张子拓正要开口问,余光却突然看到窗外的景象。埋伏在花园里的人感觉很熟悉,似乎和前几次来袭击梵尘的是同一组织的人……奇怪,梵尘做事很清白,也很圆滑,绝不会有什么要命的仇家,可是最近这批人却穷追不舍地要取梵尘的命。

“你等我一下。”匆匆对顾寒凉交代一声,张子拓转身翻过洗手间的窗台踏进花园——这大概还是他第一次要求顾寒凉等他吧。不知道在他转过身之后,顾寒凉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会是错愕吗?

不愿制造太多响动,他只是以手刀迅速劈昏这些人,只留一个人被他逼着收拾残局,使一切恢复原状而不惊动他人。张子拓站在最后那个唯一清醒着,被他打残双手的人面前,正要开口逼问主使者是谁,却蓦然觉得这个人的脸有点眼熟。

不是有点,是太眼熟了。每个跟过顾寒凉的人,即使是司机他都会记的很清楚。

是顾寒凉要杀梵尘?

心里一乱,张子拓竟然没发觉墙头还埋伏着一个人。子弹已近身边他才惊醒,侧过身避过要害,使子弹只擦过肋侧,但凶猛的力度还是使他胸腔一振。顾不得自己正在流血,他奔上墙头将那个开枪打伤他的人解决掉,随即庆幸自己穿的是黑衣,即使流了很多血也不太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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