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原靖双眸冷如冰棱,直直的盯着面前这个在江湖上留下了许多传说但却只是一个细作的女子,此时他竟恨不得一刀要了她的x_ing命,因为她正在对他和夕禹进行着残忍不已的事情。
良久,李原靖才似回过神来一般,y-in沉着声音道:“朕,一个字都不信!”
“你应该信。”骆少津突然接话,“其实你已经信了,不是吗?”
“不是!”李原靖终于如爆发的火山一般嘶吼了一声,猩红着眼睛在原地焦躁的来回踱步着,“是,朕信朕是你和骆鸿的儿子,只因朕自小就知道自己不是父皇所出。为免皇室血脉混淆,南楚皇室子孙在出生后都会滴一滴血出来证实与至亲相融再置于瓮中,而我幼年时曾亲眼见到我母妃杀了一个接生婆和太医,那时我才知道我是母妃为了巩固地位从外面抱来的孩子,直到几年前母妃去世,齐嬷嬷找到我,我才得知我真正的身世,我才知道我是你和骆鸿的儿子,是大周的人...”
说着,李原靖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他止步盯着林龄道:“但是,这和夕禹没有关系,和我的夕禹不会有任何关系。夕禹是儿时初来南楚被人贩子骗了卖到了归云楼里我们才相识的。他那时大约五岁,他连武功都还不会,老鸨调*教他待客之道,他不从,逃了出来,我恰好路过归云楼便将他救了下来,我把他带回府中,他以为老鸨将他卖给了我,对我一顿甩脸色,后来发现我是真的待他好,他才放下了戒心,我见他单薄无力便教他武艺和他一起练,他在我身边待了许久,后来就突然消失了...等再出现时,我如获珍宝,与他共度**,他没有拒绝,也是开心的,只是突然有一日,来了一个男子要带回他,我将那男子重伤,致使他下身瘫痪,也是从那时候起,夕禹变的冰冰凉凉,再不如从前那般,再后来....”
李原靖说不下去了,他整个人都有些怔愣,一屋子的人突然都寂静无声。
而骆少津率先开口道:“你以为夕禹是因为你伤了那个男子才冰冰凉凉?是因为他查到了你和他是一母所生所以才变的冰冰凉凉。”
李原靖猛地抬头盯着骆少津,接着发怒凝起一掌就朝他打去,却被骆少津轻巧避开,但那一掌威力着实厉害,竟将床架劈了开来,轰的一声瘫倒而下。
林龄坚持忍着身体的不适,道:“原靖~”
“你住嘴!”李原靖指着林龄大喝,片刻后却转身冲了出去。
“他不会去东渝找师父吧?”萧阅急道,骆少津一凝眉,却见一只黄鹂飞进了屋子。
“您会鸟语?”见林龄与那黄鹂对话,骆少津道。
而林龄却只惊慌失措的回道:“夕禹出事了。”
“陈昂对他做了什么?”萧阅急道,却只见林龄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她脸颊滴落,不稍片刻,林龄突然站立不稳栽倒而下,一口鲜血从嘴里吐出。
“夫人?”萧阅惊疑,蹲下身扶住林龄,查探她身上可否有伤,可林龄身上却是没有一处伤口的,“这是怎么回事?”萧阅问着,看向骆少津,却见骆少津只是凝着眉头站在原地。
萧阅看了看骆少津,再看了看林龄,突然猛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恍然大悟道:“这解毒之法会伤您自身是不是?”
林龄看了萧阅一眼,轻声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说着,林龄挣扎着起身,“夕禹情况不好,我要回去,快送我回去。”最后一句,她是看着骆少津说的。
骆少津抱着她急步迈出房门,转头对萧阅道:“您留在这儿,父亲病重,昏迷不醒,属下同李原靖都走了,南楚不可无主。”
这一次萧阅没有执意要再跟上,只是郑重的嘱咐骆少津道:“小心。”
骆少津点头,带着林龄就要离开,萧阅却突然疾呼了一声,“阿骆!”
骆少津转头看着他,他却什么都没说,只用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凝视着他。
“别担心,属下很快回来。”说完,骆少津带着林龄一同离开。
看着他二人一同消失在黑色的夜空下,萧阅静默的在原地站了许久,他也同林龄一样很担心白夕禹,可是,此时此刻他最在意的是骆少津的身份。
不知站了多久后,门口忽然闪进一个人来,“皇上。”
萧阅不知什么时候红了眼圈,此时看到来人,立马抬手擦了擦眼睛,而后才道:“苏庄主,您来了,琉璃之行可有结果。”
苏桀往前向萧阅拱手一礼,道:“稍有结果。”
萧阅略勾了下唇角,垂头笑了笑,声音略有些失落和苦涩:“啊,还真能有结果啊。”
苏桀又是一礼,未有接这话,只道:“皇上余毒刚清,可要歇息片刻?”
萧阅回身坐下后给自己倒了杯酒,猛地一口给自己灌下后,定睛看着苏桀道:“不必了,庄主坐吧,省略过程直接把你的结果说来听听,先告诉朕,他和琉璃有无关系?”
苏桀略微欠了下首,撩衣坐下后直接道:“有。”说了这个字后,苏桀看了眼萧阅的脸色后才又道:“他现如今已是琉璃国主。”
萧阅捧着自己的小心脏,以免它受不住这晴天霹雳给跳出来了,“在这之前呢?”
“琉璃太子。”
“什么时候继位的?”
“五年前。”
萧阅不给自己任何喘息的机会,接着问道:“为什么?”
“五年前琉璃前任国主逝世,他必须要回去继位。”
“所以,他假死被安王爷救起,都是借口,不是为了暗地查探,而是要回去继位,在大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治理整顿琉璃?”
“是,琉璃虽小但五脏俱全,在下也是亲自走了一遭才惊觉咱们的这个附属小国,实力远远超乎我们的想象。”
萧阅的目光是空洞的,只呆呆的目视着前方平静的接着问道:“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苏桀这才顿住,皱眉道:“不清楚,只是琉璃兵马早已点齐,皇上,若大周兵马倾城而出前往南楚,琉璃是极有趁虚而入的实力的,更何况,如今他已对大周了如指掌,又是三军统帅,这样一来,目的就一目了然了。”
萧阅听后,收回空洞的目光,喃喃道:“你的意思是,他一直在跟我玩儿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如果真是这样,那我...那他和我...算什么?阿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哒,这篇文自年后就开始更的断断续续的,真的对小天使们感到抱歉,但家人生病需要照顾,偶无计可施,只有在有时间的时候努力码字,争取多挤些时间出来,么么哒,谢谢大家,如果这文有什么BUG请大家多包涵哒,爱乃们,喵呜~(还要再养肥喔~)
☆、第85章 沉痛打击
骄阳似火, 李原靖突然想起当年送白夕禹那支洞箫时的场景, 那日也是这样的天气,那时的白夕禹还是快乐的, 那一袭白装穿在他身上道不出的仙风道骨,那时他的萧声也不是那样带着无助的悲凉的。李原靖想,如果他在感觉到白夕禹的萧声发生变化那日起就去调查他的身世而不是与他怄气,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变成这样,至少白夕禹是不是不会这样为难。
站在屋顶上,李原靖眺目看着前方, 整个东渝皇宫不知为何人迹寥寥,李原靖至今没有看见一个人影,但他耳里却听到了那熟悉的萧声,他循着那萧声追逐,在屋顶上穿梭, 他感觉到白夕禹此刻很需要他, 可就在他急切的在东渝皇宫穿梭时, 那箫声却戛然而止了,停下来的那一瞬,李原靖觉的有什么东西在敲打他的心脏, 使他的心脏隐隐作痛。
当他终于在一座种满梨花的宫殿中停下时,他感觉到了近在咫尺的气息,和那冷冷的带着血腥气的冷香。
等等,血腥气?
李原靖双眸惊恐一睁,瞧着面前那道紧闭的房门, 疾步冲过去一把推开了它......
这辈子,李原靖都不会忘记他此时此刻所看到的景象。
他手中的剑啪的一声掉落在地,可他耳里听不见任何声音,眼中也看不到任何其他的东西,除了面前那躺在一片血泊中,正任由鲜血浸染着一袭白衣的白夕禹,而他手中还紧紧的握着那支洞箫。
“夕禹~”李原靖声音颤抖着,他有些踉跄的走到白夕禹身边,看着他苍白又安静的容颜,双手发颤的抚摸上他的脸颊,紧接着将人一把抱进怀里。
温热的血液顺着白夕禹的衣襟流到他的身上,他感觉自己就犹如在被千刀万剐般从心口到身体都痛的难以忍受,“夕禹,我来了,我来了夕禹~”
他颤巍巍的将人紧紧抱在怀里,却不敢去探他的鼻息...
“好久不见了。”
一漠然沉稳的声音骤然响起,李原靖没有抬头,只听着车轮子缓缓而入的声音,陈昂正端坐在轮椅上冷眼瞧着他们,瞧着白夕禹,这个他用尽一切办法才保住的孩子,最后却背叛他的孩子。
“朕总是在想,当所有的一切走到尽头时,夕禹会如何选择?是会选择杀了朕还是杀了你,可是你猜他是如何选的?”陈昂说着,催动着轮椅靠近那片血泊,身后跟着左翼和突然蜂拥而至的人马。
瞧着白夕禹静静的靠在李原靖怀中,陈昂冷笑了一声,“他选择杀了他自己,他说这样一来,他既还了我的腿债,也还了你的情债,更还了引起这天下大乱的命债,虽然,有些微不足道...”
李原靖的手慢慢的从白夕禹的肩膀下滑到他的腿处,赫然发觉,白夕禹双腿已筋脉尽断,他尝试着要去探他的鼻息,却始终做不到,只一把将人抱起,垂首瞧着他,温柔道:“夕禹,我们走。”
陈昂把玩着手中的铁片,嘴角始终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浅笑,只当李原靖抱着白夕禹越过他时,他的手指才略微一动,一枚铁片便向后朝李原靖发出致命一击,“东渝才是他的家,你带不走他。”
言讫,陈昂转过身来,却见李原靖避开了那枚铁片,此时抱着白夕禹,赤手空拳的在看不到尽头的人马中厮杀,如一头悲愤狂怒的狮子,无人能挡其前路,竟一时半会儿没有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