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林里的音
出出汗,武劳力的余晕全了却。令武劳力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花乐不会出汗,或许他是仙的缘故。一路走来说话最多的不是花乐而是武劳力,因为想要同花乐说点什么的话就需要抢占先机,不让他有说话的余地。武劳力正讲述着他跳入河后的回忆史。
“当时我们的兵力总数没有敌方的多,还好我早就锻造了一把极为锋利的利刃。我从三军中挑选出几百名最为精锐的壮士,经我非一般的训练,已能以一当十……”
“挑选出来的人和你锻造的利刃有什么关系吗?难道……”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你。人就是利刃,利刃就是人……”
“我晕了,听不明白。你……”
“听我说,只需听我说就可以。用一把利刃插入敌人的心脏是最有效果的克敌之道。我在敌军里安插了女干细,为我探得了一个最为重要的敌情。敌军主将为了自身最安全的考虑,并没有待在旗舰上而是装扮成普通士兵躲在另一艘战舰上。”花乐很感兴趣的听着“趁着黑夜的掩护,大雾的遮遮掩掩,我带着他们先利用商船接近,再划赤马舟靠近,最后悄悄地潜入水里。根据大致的距离和方向潜过去,憋不住气了就取出气囊来吸气……”。
森林下没有暗阴,到处都是翠绿鲜明的颜色。武劳力和花乐常会遇到投射下来的阳光,他们偶尔也会穿过几道投射而下的阳光,感受几下自己也成为光明的感觉。
“我的女干细在那艘战舰上做了暗记,潜过去后找到做了暗记的战舰就可以来个突袭。”
所谓的平原只是大致的平坦,所谓的一大片森林也不过是树较多而已,其间总磨灭不了一些草地与石滩的存在。武劳力和花乐就在森林、草地与石滩之间变换着路境。
他们都觉得这样还别有一番风味。在不变的环境中走路再怎么美好的景象也只会枯燥乏味,若路镜在变就会在新鲜与回味中度过。他们的脚步声,近处的小鸟与森林远处大鸟的交相呼应声,还有武劳力嘴上说话声都是路途的伴奏,那么这个变换着的路镜就更有趣味了。
“我有一种特制的罐子,只要摔破了就可以燃起熊熊烈火。往出舱口处丢几个就阻挡住了战舰舱里的兵。第二、三层甲板在战舰后部位处,几个部下抛了几个在二、三层甲板处,那些个干柴士兵就不敢靠近燃着烈火的垛,湿漉漉的我们就不怕这样的烈火。在它和留在第一层甲板上的人的掩护下,用绳钩直接利索的爬到第三层甲板上。你知道吗?我正好逮到他们在商议战事,除了几个大将没有其他人,身上也就只带了佩剑作为防身。他们全都躲在指挥舱里,躲避着水中的兄弟为他们送去的冷箭。”
“不知道,人间的事物我不明白……”花乐实在忍不住他的嘴,之前的时光里花乐一直是在好奇与嘴痒的双向心理里度过的。现在终于有了机会,于是嘴痒战胜了好奇。可是又被武劳力打断了后续……
“听我说。后来呀!这些个大将军们拔出了他们的亮剑冲向我们。我带着部下们摆出了进攻阵型,宰了他们那是绰绰有余的,因为一群训练有素而又会精密合作的人比一堆久经沙场却又只会狂冲乱吼的人更具有战胜的力量。他们一起冲过来,看似是将力量捆扎得如同一根木棒,实则是纵向的竹,一刀下去最易破成两半。我们势如破竹,速战速决,直捣黄龙。当然了我还对那身着士兵战甲右手臂上却系着以识别身份的红丝带的人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既是我逮到他的原因也是令他忏悔的开始。这个人就是敌军的主将,只要杀了他,敌军的战舰群就像人碎了心脏一样直接瘫痪。”
花乐刚刚张嘴要说出话来却被武劳力无情的打断了。
“你是不是要说旁边的战舰会不会派兵赶来支援”
武劳力不管花乐要问的是什么或是说些什么,他只管抢占先机,先让花乐闭上他的鸟嘴。
“把主将宰了就逃。直接跳到水里,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我最喜欢火,听着大火的叫嚣声,看着它把所有的东西都吞进去然后一切都将消失不见。那真是一种享受。我们的战舰群一冲到抛石机的射程就可以又是石球又是火球的抛过去。石球飞过去只能砸碎一些东西,火球飞过去却能烧掉敌战舰上的一切。当时的那个火就像是地狱里的凶火,它的叫嚣声可以震颤人心,那种火力可以用撕裂甲板来形容。一些该死的士兵,被大火缠得到处乱跑,乱滚,像鬼一样的乱叫。”
听到这里花乐的好奇尽失,脸上涂上了一层有点不太好看颜色,脸色不好看。
“虽然人间的事物我不懂不懂就像你一点都不懂仙境一样。但是士兵们痛苦的鬼叫会毫不留情的令我难过,让我感到恐惧。听你的讲,我都能感觉到恶火钻入骨头的疼痛。唉……”
武劳力听着感觉怪怪的,然后心里有一小丝不舒适。武劳力看向花乐,感觉自己有什么话要说出口却总是堵在了喉咙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唉!……多么悲哀的感受,或许这就是内疚的感觉。
几丝流雾绕着树根走,美丽温柔的阳光透进几缕,从树梢处流泻至地上的几朵花容和未触及到膝盖的绿草们。深处清清淡淡,朦朦胧胧地飘荡着香甜的笑声。
武劳力与花乐走近,看到仙女们飘忽在枝叶之间,手臂挽着篮子,采摘着阳光里的果子。她们像是乐得开花的蝴蝶,婀娜满枝头;也像是离枝的自由花,随清风飘在温柔的阳光里,有几个仙女在阳光的安抚里无意的睡着了。有的飘荡而下拥有“花”这一生最美的时刻。
武劳力一眼就看到了她,花可一眼就看到了武劳力。她刚从树枝头上飘荡而下,她还是武劳力第一次看到的样子,现在更像是梦。她将篮子里的果倒入马车,趁旁边的仙女不注意,嘴角的轻轻弧度,给总是泛着轻柔的笑的脸多增添了一份调皮之笑。然后飘飘然无声无息的逃到了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