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君彦知道后面有人跟着,却没有回头,他走到崖边,停了脚步。
“肃贵妃不可。”硕连澈低声惊呼着,伸臂要去抱他,肃君彦侧身滑开,硕连澈险些掉下崖去,被肃君彦拉了回来,兀自出了一身冷汗。
“本宫不会寻死的,你自己小心吧。”
听肃君彦语声温和,硕连澈忍不住道:“肃贵妃,你走吧,我送你走。”
“你不是第一个劝我走的人,也不是第一个要送我走的人。”肃君彦笑道:“别胡说了,我走了,你们都预备给我陪葬么?你这么多年追求功名,岂不都白付了辛苦。”
“皇上怎么能这么对你?他为什么?”
“他是皇上,没有怎么能,也没有为什么?”肃君彦看看山下:“你快走吧,若落人口食,他不会对你怎么样?本宫可就遭殃了。”
“我想帮你。”硕连澈脱口而出。
“我不需要。”
“肃贵妃。”硕连澈一时情起,竟拉过肃君彦,吻了下去。肃君彦大惊,他失了武功,又被折磨了一个晚上,登到山顶,身上已经没什么力气,硕连澈用了全力抱他,他竟挣脱不开,生生被硕连澈吻上了唇。
“妈的。”肃君彦拼命般的推开他,一拳打过去,低声喝骂:“硕连澈,你他妈想死吗?还是想我死?“
硕连澈十分镇静,说了句:“贵妃放心,臣带来的羽林军都是我的心腹,我既追你上来,他们定会拦住所有想跟上来的人,不用臣再去吩咐。”
“你倒真是个人才。”肃君彦打量了一番硕连澈,冷笑一声道:“记着,别耍什么心机,不然的话,用不着皇上,本宫也饶不了你。”
“这个臣不敢。”硕连澈道:“臣只是不想遇到无妄之灾罢了。”
“你少些心思,就不会有无妄之灾了。”肃君彦说完,又道:“我怕他醒了,赶紧回去吧。”
“肃贵妃”硕连澈道:“我从来没喜欢过什么人,女人,男人,我都没喜欢过。”
肃君彦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随便你喜欢谁,这个人不能是我。”
“你这么忍着皇上,是因为爱他吗?”
“这不关你事。”肃君彦叹道:“其实没你想得那么严重,我是他的侍妾,但我是男人,不能生养,也就是能满足他的床第之欢,我也要过脸,想死,但没死成,你知道宫里怎么惩罚我这样自戕的男妃吗?我要脱了裤子,敞着腿,躺在床上,抬高屁股让人打,好些人看着,还有女人,我就那么让人打,而且是每天都打,你知道吗?到最后,我听见有人进门,就吓得哭,挨打的时候,我哭得比娘们儿都惨,皇上身边的人,男人,女人,侍卫,太监,奴婢没人没见过我光屁股挨打的样子,就算再烈的x_ing子,也都被打没了,臊没了,所以我只有两条路,死,或者让自己的男人作践个够,还好他是皇上,只要他高兴,我就能活的舒服一些。”他说着,低头苦笑一声,“随他去吧,忍一忍就过去了,这话还是林贤劝我的,我觉得很对。”
“你穿着僧衣练功是为了争宠吗?”硕连澈问。
“是。”肃君彦道:“是为了争宠,我没本事离开皇宫,若失了他的宠爱,在宫里,我根本没法儿活,谢昭仪有太后,卓妃有皇后,而我……只有他。”
“你……爱皇上吗?”
“我说了,不关你事,他是我男人,我是他的妾侍,侍奉他是我的本分,你明白这个就够了。”
“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真的,任何事。”肃君彦越是平静,硕连澈就越是按不住激愤的心情,这么好这么美的人,被人如此糟践,如果那个人还是他爱的人,他该多么痛苦,多么可怜。
“那你现在为我做件事吧。”
“贵妃请讲。”
“回去睡觉,你是皇上的爱臣,他很看重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皇上英明睿智,可他对你……”
肃君彦抬头望天,漫天星斗,从模糊到清晰,心中暗暗道了句,“这是我今生的劫数。”
“走吧。”肃君彦说罢,慢慢走下山去。
行宫的寝殿内,黄岑对刘琛道:“肃贵妃上山去了,有硕将军护卫着,皇上放心。”西弗俱乐部
“嗯。”
“肃贵妃……好像听话了许多。”黄岑道:“奴才要恭喜皇上了。”
“你眼倒是够毒。”刘琛笑笑:“朕带了卓儿来,就是为了让他乖顺,朕就是要让他害怕失去朕,逼着他争宠,朕就是喜欢干他,打他,欺负他。”
“肃贵妃真是好福气啊。”黄岑谄媚道:“能得皇上如此宠爱。”
“你去跟他说他好福气,看他不咬死你。”刘琛又道:“再宠爱也不能惯着他任x_ing胡来,不听话,就是要打,做侍妾,就要守侍妾的本分。”
“是,皇上调教有方,想必肃贵妃已经知道皇上用心良苦了。”
“你去找个太医给他看看,别伤了他的身子才是真的。”刘琛道:“一会儿他回来,让他去自己寝宫休息吧,不用来侍奉朕了,你再去拿套僧衣给他,就说朕赏他昨夜听话,让他睡醒了,来给朕谢恩。”
“是,奴才尊旨。”
“明早,你去把硕连澈和林贤叫到旖涟亭那边,朕有要事和他们相商。”
第46章
肃君彦一觉醒来,身边竟然一个人也没有:“来人。”肃君彦喊了一声。
应声进来的是侍卫肖珏:“你怎么在这儿?”看他伺候人的手法并不熟练,肃君彦又道:“难为你了,你是侍卫,不是干这个的,其他人都哪儿去了?”
“其他的人都去伺候皇上了。”
“皇上去哪儿了?”
“和……卓妃去看什么……依兰花开了,听说这花儿开半个时辰就谢,所以不常看到。”肖珏说着,一直低着头,不敢抬眼。
“哦“肃君彦面无表情道: “昨夜帮本宫侍奉皇上的那四个侍卫你可都认得?”
“有两个认得,是皇上身边的,另外两个是太后派来的。”
“肖珏,你对本宫可有忠心?”
肖珏跪地道:“肃贵妃但有吩咐,奴才莫敢不从。”
“为什么?”肃君彦一笑:“你为什么这么听本宫的话,本宫虽是贵妃,却是宫里最没根基的,皇上对本宫嘴里虽然宠着,心里也未见得拿本宫当什么,你在本宫身边也有些时日了,难道看不出这些?”
“奴才不懂,奴才只知道贵妃是主子。”
“常玉和你都是皇上赐给本宫的,常玉却不如你,这个时候,你还在这儿伺候本宫,他已经去护着皇上和卓妃了吧?”
“主子,这差事都是沈大人派的,常玉也不能不听。”
“你是说沈征?”
“是。”肖珏嗔喏道:“沈大人也有难言之隐。”
“你知道?”
“沈大人那日和奴才提起过,最近太后和皇后都召见过他。”
“和你提起过?”肃君彦一皱眉:“他很信任你么?”
“这个……”肖珏正不知道怎么回话,忽听门外一阵轻微的响动,他和肃君彦相视一望,立时拉开了腰间的佩剑,那声音并不寻常,即便肃君彦内功已废,也仍然听得出那是带着轻功的脚步声,虽然此人并不善于轻功,或者不屑于用轻功,但来人敌友不明,肃君彦身边又只有肖珏一个人。正思忖着,一蒙面人忽的从天而降,他穿着僧衣,头上有戒疤,是个出家人,但看身形并不熟悉,此人目光如炬,显然内功不弱,肖珏正要上前,肃君彦摆手一拦,问道:“大师蒙面前来,意欲何为?”
“肃贵妃,老衲冒昧,想知道贵妃胸前可有一枚红痣?”
肃君彦闻言,摇了摇头道:“没有。”
“可当真?”
“不骗大师,真的没有。”肃君彦说完,拉开了上衣的衣带,露出整个前胸,没有一颗痣,甚至连浅浅的胎记也没有。
“皇上身上有么?”
“没有。”
“你确定?”
“我确定”肃君彦道:“本宫侍君多年,不会不知道的。”
那僧人很是失望,却自有一股豪爽之气,丝毫没有纠缠,只说了声:“打扰了,老衲告辞。”转身要走。
“这是行宫,大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么?”肖珏说完,拿出怀中的哨笛,大内侍卫虽然不在宫妃寝宫周围,但满山皆是,哨笛一响,大内侍卫必然前来。
那和尚好似料定肖珏会这样做,扬手一枚铁蒺藜,直奔肖珏的双眼,肖珏侧身躲过,用剑尖撩开暗器,回头再看那和尚竟是没了踪迹,不禁哑然失色,十分的讶异,回过神来,马上吹响了哨笛。
“是遁术”肃君彦淡淡说了声,想起那日在寺内行刺刘琛的黑衣人,身形和刚刚那个和尚似乎很是相近,不觉微微皱了皱眉:“此事你知我知,不要让他人知晓。”
“是。”
“你没事吧。”肃君彦问肖珏,看到肖珏脸上被铁蒺藜划伤裂开的面皮,心下大怔。肖珏见肃君彦冷冷瞪他,下意识摸了摸脸,慌忙跪地道:“肃贵妃饶命。”
门外已有宫人听到异动唤人前来,沈征第一个推开宫门,关切喊道:“肃贵妃,臣派了人守在外面,可都被人点了x_u_e道。”他一见肖珏跪在地上,立时神色大变,肃君彦摆手道:“沈大人进来吧,其他人都给本宫远远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