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年抛作战计划 作者:两挂【完结】(6)

2019-05-11  作者|标签:两挂


然后轻松往下一跳。
墙的另一边是一个不能和林宅相提并论的小屋,门窗破败的可以,也正因为此,杜衡很轻易就看到窗的里面有一个小家伙在吃饭,一个人对着一张桌子,默默地吃饭。
杜衡想到了那只野猫,又想到了自己。
他甩了甩头,觉得自己荒唐的可以,擅闯民宅也就算了,到了这时候,不想着怎么回去,却在思考怎么和这个少年熟悉起来。
他实在有些好奇,为什么少年的身上有那么多伤口?他很喜欢乐器吗?一个人吃饭的时候有没有感到孤独?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敲响了那间小屋的大门。
等了会儿,少年给他开了门。
少年似乎忘记他了,却仍然用警惕的目光看着他。
杜衡微微一笑,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小袋猫粮,和他打了个招呼,“我是来找猫的,你看见一只猫了吗?”
少年皱起眉,好像真的在回想,然后摇了摇头。
杜衡点点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再去别的地方找找看。”
杜衡转过身,忍不住摸向心跳加速的胸口,他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自然的演技。
没走几步,清亮的童音叫住了他,然后他的衬衫衣摆被一只小手抓住。
杜衡低下头,看到那双明亮的眸子此时带着一点小心翼翼,少年轻声问道:“哥哥,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找吗?”
杜衡笑了起来,回道:“当然可以啊。”
于是杜衡开始装模作样的找起猫来,不过这一片的环境治理太好了,一只野猫都没见到。
但杜衡对少年的了解却多了很多。
杜衡弯着腰在树丛里扒拉着,问起少年的名字。
少年也在四处张望着,没有设防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林鞍。”
林鞍说自己已经十二岁了。
林鞍说自己是孤儿,养父母是林家的佣人。
林鞍说自己每天都很忙很累,但是他很开心,因为他被寄予了厚望。
林鞍说哥哥为什么那只猫不见了,没有人给它喂吃的它会不会饿死啊?
天快黑了,杜衡把那袋猫粮放在据他说他看到猫咪的地方,然后哄着林鞍回家,说猫咪可能看到生人不敢出来,等他们回家了猫咪会自己出来找吃的,林鞍信了,乖乖地跟着杜衡回家。
杜衡把林鞍送到家门口,却不走,反而跟着他进了家门。
林鞍出来的时候刚吃完饭,现在桌上还是一片乱。他爬上椅子,开始收拾起桌子来。杜衡看着他,忍不住皱了眉,那椅子并不结实,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做这些还是太危险了。
他从林鞍手里接过盛菜的盘子,随意瞟了眼,眉间皱得更深了。
“你就吃这个?”一盘青菜、一碗青菜豆腐汤,兔子都不吃。
林鞍不疑有他,诚实地点头。
林鞍的养父母是林家的佣人,那么生活应当是不错的,结果就给养子吃这样的菜?怪不得明明林鞍十二岁了,却仍是十岁的个子。
杜衡忍不住揉了揉林鞍的头发,没说什么。
林鞍第一次被人揉头发,也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温柔的对待,他低下头,脸忍不住红起来。
那以后,杜衡常常光明正大地敲林鞍的门,林鞍每次都会兴奋地冲向门,然后在看到杜衡的脸后自动伸出双臂,被杜衡抱进怀里。
“猜猜今天给你带了什么?”
林鞍吸吸鼻子,闻到杜衡身后食物的香气,“烤鸭!”
杜衡笑了,揉了把林鞍的头发,夸了句:“狗鼻子。”
然后就把烤鸭带进门,装盘里看林鞍大快朵颐。
杜衡就撑着头笑着看他吃,突然看到了什么,脸色一沉,“你的脖子怎么了?”
林鞍穿的是一件比较老旧的T恤,领口的边都磨花了,松松垮垮的,在林鞍的动作中漏出了半个肩膀,上面赫然是一道青色的淤痕。
林鞍没有察觉到杜衡的怒气,而是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没听到杜衡的问题。
杜衡帮林鞍擦干净手,然后就拉开林鞍的衣服,小小的身体上几乎被几块淤青占领了。
杜衡紧抿着唇,他看着林鞍的眼睛,严肃地说:“林鞍,你老实告诉我,你养父母是不是虐待你了?”
林鞍脸上茫然了一会儿,显然不知道“虐待”的涵义。
杜衡耐着心思又问了一遍,“你身上怎么有那么多伤?告诉哥哥好不好?”
林鞍这才了解了他的意思,乖乖回道:“叔叔说我要学习武术,长大后保护要保护的人。”
杜衡松了口气,是他多想了,但他还是有些心疼的揉了揉林鞍的头发,“痛吗?”
林鞍摇摇头,“我不怕痛。”
杜衡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总觉得林鞍不管做什么他都会心疼,像安抚小猫一样,杜衡摸摸林鞍的后颈,轻声问:“你家有药吗?我帮你涂一点,你背后的伤没前面的恢复得好。”
小孩果然拿来了一堆外伤药,杜衡仔细把他自己涂不到的地方都涂了,心里的郁气才缓解了点儿。
作者有话说:还有两千字的存稿。。。

  第8章 8.没r_ou_

那段时光是杜衡记忆里最快乐的日子。
他每天放学后都会来林鞍这里,他会带点路上买到的小吃,而林鞍总是能从味道里猜到他带了什么吃的。
杜衡看着他一边吃一边讲一天的经历,尽管每天的都差不多相同,但还是一个有滋有味地讲,一个有滋有味地听。
等林鞍吃完了抹干净了嘴,林鞍会给他比划一套新学的拳,然后再表演他新学的乐曲。
杜衡原本对音乐并没有什么兴趣,可是看着林鞍低着头,刘海安静地垂下,双眼认真的注视着手里乐器的表情的时候,他突然也想学一学,想感同身受一下林鞍拨弄琴弦时的情绪。
他大学的时候,有一群学妹因为喜欢他弹吉他的样子而组成了一个小粉丝群,脑补一些他与音乐梦想的故事,殊不知她们的男神会喜欢上弹吉他只是因为一个少年。
时间就这么快速地溜过去,很快,就到了高三,课业突然多了起来,每天都是数不完的卷子,很多同学申请了住宿。
杜衡也是。
如果说,当时对于那只野猫,杜衡还存着它是不是会走的忐忑的话,对于林鞍,他是再安心不过的。因为他的养父母是林家的佣人,而林家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已经几十年了,他潜意识里觉得,林鞍会一直在这里,可能不再局限于那个小屋子,但总归是离不开这里的。
所以当他高考完毕,和林涛一起拎着书包往他家走,经过花架的时候,他让林涛先走,然后自己留了下来。
杜衡很兴奋,因为他预感到自己考得不错,而他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林鞍。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已经几个月没见了,小孩子总是长得很快的,一不留神就变了个模样也不是不可能,他想快点见到那个眼神明亮的少年。
他兴冲冲地和第一次一样攀上墙,轻巧地落到地上。
他抬眼,嘴角的笑僵住了。
门窗紧紧关着,透过窗,可以清楚地看见各种家具被白布遮得严严实实。
很明显,这家人已经搬走了。
杜衡呆呆地看了几秒,然后笑出了声。
笑他的自大自负,笑他的自以为是。
x_ing格决定命运,他的命运的关键词,可能就是“失去”。
他转身走去了林宅。
林涛对于他的变脸感到惊讶,“你怎么啦?”
杜衡垂头摇了摇,顿了会儿,又抓住林涛的手臂,尝试着问:“你知道林鞍吗?”
林涛皱着眉思索:“姓林?我的亲戚里没有这个名字的。”
“不是,是你家佣人的孩子,今年十三岁。”
林涛一口否定,“不可能,这一片平均年龄都四十五了,附近就我一个未成年,如果有别的小孩儿,我不可能不知道。”
杜衡哑然。
如果没有那惊鸿一瞥,他可能也永远不会知道有这么一个安静到让人心疼的孩子。
而现在,这段缘分似乎走到了终点。
戚清和停下敲击键盘的手指,想起杜衡早上说的“条件”,想起杜衡问他,是他住过来,还是戚清和搬过去。
戚清和垂下眼,唇角划出一抹微小的弧度。
他已经很久没笑了,能让他微笑的事情都停留在了那个夏天。
他和杜衡初遇的时候,他不叫戚清和,不是林致远的“已故挚友的儿子”,他叫林鞍,注定为林家鞍前马后的人。
当时的他并不知道这个名字的意义,他只是很高兴,他有了名字。因为他是个孤儿,进入孤儿院的时候,他还没有记事,所以他没有名字。
而进了林家后,他有了名字,有了父母,有了家。
虽然父母经常在外忙碌,对他也并不亲近,虽然他每天有做不完的功课,学不完的课程,虽然他的身上总是有些大大小小的淤青,手指上也因为长久的练习乐器而长出了消不掉的茧,但他还是很快乐。
有一个叫林致远的叔叔告诉过他,他要努力强大起来,然后才能保护他要保护的人。
虽然他还不知道自己想要保护谁,但他还是很努力地照做了。尽管受伤了没有人会抱住他安慰他,但他已经很满足。
后来有一天,有一个哥哥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他会带他去喂猫,抓着他的手去摸小猫软软的毛;
他会给他带很多好吃的,笑着看他吃完;
他会安静地听他讲他每天的生活,看他练拳,听他练曲。
其实一开始他不愿意表演给哥哥看,因为他的老师对他并不满意,常常批评他不认真练习,但哥哥从来不会批评他,只会温柔地揉他的头发。
对了,他还会很温柔很温柔地揉他的头发,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亲近过。
每天忙碌的学习过后,他会早早地等在房间里,等一个人的敲门声,他会飞快地跑去开门,然后张开手臂,被哥哥抱进怀里。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虽然他从没去过学校上学,但他也知道,高考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当哥哥对他说他可能一段时间不能来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点头了,说自己会等他回来。
有一天,门被敲响了。他很惊讶,这一天并不是放假的日子,但还是跑着去开了门。
而站在门外的并不是杜衡,是一个从没见过的叔叔。
叔叔蹲下身看着他,微笑道:“小少爷,我是你父亲的司机,你可以叫我梁叔。”
林鞍的手不自觉扣上门框,轻声叫了声:“梁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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