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阅听他如此自信的言语,干笑了一声,道:“你直接说你有人格魅力不就得了。”
“属下名为骆少津。”阿骆没在继续这个话头,大概解释了这么一些也就差不多了,只看了萧阅一眼便继续赶路。
萧阅觉的骆少津的这一眼有点期待的味道,仿佛很想知道自己知道他的全名后会是什么表情,但事实是,自己来这世界这么些日子来,认识的人还真没几个,连自己认识‘自己’都还只是不久前,更别说你了。
慢慢的,萧阅靠着车厢睡了过去,奔波了这些时候,方才又打斗了那么一阵,疲累的慌。等再睁眼时,已到了临渊城。
“到了。”萧阅看着城内百姓与北流人截然不同的装扮惊喜的说道,只是原以为进关进城会很麻烦,必有一通检查,哪知竟会这样顺利。
“先带他进去,我去办点事。”骆少津将马车停在一个药堂门口,径直跳下了车,不等萧阅说什么,人已在人群中没了影儿。
“哥,木笙发烧了。”李谦掀开车帘嚷道,萧阅赶紧和他一起将木笙抱了下来,几步冲进了药堂。
药堂里头的伙计一看他们的穿着立马给吓了一跳,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任凭萧阅怎么叫唤那伙计都不动。
倒是那药堂的大夫见了些世面,听萧阅不耐烦的嚷了几声,便从后堂走了出来,穿着身素白长衫,一见他们三人,虽风尘仆仆蓬头垢面,但皮肤极为细腻,且还扶着一个明显伤重之人。那大夫迟疑了一瞬,立马觉出了端倪,上前几步帮着他们扶着木笙道:“这位小哥怎么了?”
“我们遇上了山贼,我哥受了点刀伤。”萧阅不急不慢的说道,面上却一副慌乱的样子,事实上他的确有些慌乱。
“伙计,快,把人扶到后堂去。”
那伙计待这大夫发了话才回过神来,立马从萧阅手头将木笙抱了起来,往后堂一间厢房而去。
“热水,匕首,纱布,金针,三七粉。”那大夫用剪子剪开木笙腹部周围的衣裳,一见那伤口便蹙紧了眉,立马朝伙计吩咐道。
萧阅被他严肃的模样给唬了一条,试探x_ing的问道:“很严重吗?他...我哥受伤时我已立刻用水清洗了伤口再用了金疮药。”
那大夫约莫也才二十左右的样子,虽长相不算太过俊朗,却十分儒雅,只是一皱眉便让人瞧着十分严肃紧张。
“伤口周围的风沙太多,r_ou_有些烂了,得把烂掉的r_ou_割下。”他说这话时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萧阅以为木笙已非常严重了,心里头有些紧张。他可不想再看到木笙死在他面前,再步陈珂的后尘,这么大点的孩子,好不容易逃出魔掌了,可别家的影子都没看到就给倒下了。
“这弯刀和寻常的刀剑不同,刀刃入体再抽出时,会带起四周的肌r_ou_向外飞开,使伤口成沟壑状,这便使得衣袍上的沙尘因着颠簸的缘故皆往下落,落入这沟壑中。”
这大夫说完,萧阅就见他拿着一把匕首动作快速的割下了木笙腹部周围的一块烂r_ou_,那血r_ou_模糊的样子刺激的萧阅心头一颤,见木笙痛的在昏迷中也颤抖着,忙道:“你轻一点。”
那大夫觑了萧阅一眼,不管他,继续手上的动作,待他清理完上好药包扎好,都已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如何,没事了吧?”萧阅执着李谦的手,看着一脸煞白的木笙,急切的问道。
“有我千钰谷治不好的人吗?你说是吧少津。”
话一落,方才把他们甩在药堂门口的骆少津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他们身后,吓了萧阅一跳:“你走路没声的啊。”
骆少津看了他一眼,走过来将手上的几身衣裳放到了他面前。原来方才是这么急着买行装去了,也是,穿着这么一身行在临渊城里,怕是不久就会引起躁动。
“这人伤的本就不重。”
萧阅见骆少津睨了那叫千钰谷的大夫一眼,瞧他们二人之间的氛围,竟很是相熟,也难怪骆少津一进城就直奔此处,看来是对这儿极为熟悉。
不是,既然不是那么严重,那刚才他那表情算什么事儿。
“少津,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坚持原则了,看这少年的伤,要是你去晚了,你家小殿下恐怕也没命了。”
萧阅顿觉更加无语,怎么这件自己被掉包身陷囹圄的极其重大又隐秘的事件这会子看起来竟好像不是那么隐秘了?
萧阅不知道他二人又叽叽咕咕说了些什么,只觉的自己这一身的确又臭又脏,木笙没有法子,只得给他擦了擦身子换身干净衣裳将就些许。可自己再没法子将就了,萧阅不管他二人,只让骆少津给他弄些洗澡水,这便拉着李谦一同泡澡去了。
李谦从一开始就没怎么说话,安静的跟个隐形人一般,现下好容易跟萧阅单独相处了,他才紧紧攀着萧阅的胳膊道:“哥,我觉着有些奇怪。”
萧阅整个人都沉浸在这舒适宽大的浴桶中,忽而听李谦这么说,也没引起多大的波澜,只继续闭着眼道:“是不是觉的事情太顺了,有些不真实。”
李谦以为萧阅没发觉,现下听他这么一说,小小的脸蛋惊讶一闪而过,低着脑袋道:“嗯,从咱们差点被元贝杀掉,再到现在,咱们好像一直都在听那个骆少津的,可是,我发现哥好像对他也不熟。”
萧阅现下才睁开了眼,瞧着站在另一个浴桶里的李谦,笑笑道:“小谦想说什么?”
李谦的脸被萧阅这么一直盯着不知怎的红了一下,垂首看着浴桶内的水波道:“临渊城是北流和南楚的划界之城,一入临渊便是南楚,所以,临渊城的守城将领都是一等一的将才,对入城之人都会小心的一一盘查,哪怕南楚已降北流,但到底还是独立之国,盘查一事从未松懈,可是方才我们进城之时...”
萧阅一直听李谦说着,见他说到此处却停了下来,不由的追问道:“进城之时如何?”
李谦拧着眉头,回忆道:“入城之时马车在城门下停了一瞬,他掀开车帘朝里看了一眼,我立刻假意装睡,他见我睡下,才放下车帘从衣襟里掏出了一块令牌,那守城的将领一见那令牌开了城门不说,还朝他行了一个礼。”
李谦话一说完,萧阅立刻睁大了眼睛,有些意想不到的盯着李谦道:“你是说,你们南楚的将领朝他行礼了?”
李谦点着头,也是一脸的狐疑。
萧阅的脑子又开始拧麻花了,他是觉的骆少津的反转有些大,比如突然从北流人变成了来救他的大周人,但这救他又不似那般听起来的重大,但不管如何,这些拧麻花都没有萧阅听见南楚将领朝他行礼的麻花拧的大。
“或许是那块令牌的缘故吧。”萧阅似喃喃道,兴许是骆少津从哪儿偷来了一块让南楚将领看着就要让路的行礼的令牌也说不准。
李谦没有再多说什么,听萧阅这样讲也跟着点了点头,“也许是,但,不管如何,哥你还是要小心些,毕竟,毕竟他的目的是你。”
萧阅伸出s-hi漉漉的手揉了揉李谦的小脑袋,咧嘴笑道:“你放心,我有分寸。”等把你和木笙都搞定了我就撤的远远的,管他骆少津还是什么大周都跟老子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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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我属下有魄力
入夜,用过晚饭,萧阅直接回房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准备来个花式补眠,却不料正在宽衣解带时,便有人敲响了房门,不等自己应声,那门便被他自顾自的推开了。
“殿下。”
萧阅汗颜,大晚上的跑来,该不会要谈谈心什么的吧?
“何事?”萧阅提着裤子转过头,只见骆少津也只穿着一件单衣,身上只披着件披风,瞧这身行头,也是要上床睡觉的模样。难道这是想和自己同床共枕了?
萧阅打量着骆少津,长发飘飘的模样,真是好看。萧阅摇摇头,努力的让自己不要这么猥琐,人家才十四,人家还是个孩子,人家是祖国的花朵,我不能摧残。
“这是您要的东西。”萧阅还盯着人的仙姿发呆,就见骆少津将一红红的东西递到了他面前。
萧阅一看,这竟是一整张完好的赤狐狐皮,毛色鲜亮,质地柔软,绝对是赤狐中的上品。
“你你明明知道我只是为了引开你,还真跑去猎?”萧阅惊的连接住这赤狐皮的动作都给忘了,结巴着开口瞪着双大眼睛盯着骆少津。
骆少津不说什么,只勾唇一笑,将狐皮放到萧阅床头,回身对他道:“早些歇息,属下告退。”
萧阅看着放在床头的那张狐皮,直到房门响起被关上的声音才回过神来,直勾勾的盯着门外远去的背影,只觉的这个少年太难以琢磨了。
骆少津没有说过他的身份,萧阅自是不敢问,也并不是多好奇,可如今不知怎的看着这张狐皮,萧阅对骆少津的身份还真是非常想知道。很想知道什么样的家庭会教出这么奇怪的少年来。
次日,萧阅才吃完早饭,欲带着李谦上街溜达溜达,体验下真正的古代文明,却不小心被骆少津‘揪住’被迫加入了他和千钰谷分析局势的谈话中。
从这次谈话里,萧阅得知,原来是大周的仪贵妃用狸猫换太子的方法,找了一个替身把自己给顶替了。本欲要杀之,却被半路跳出来的元贝联合一个叫常来喜的太监把自己给‘救’到了北流。此举的目的是为了让大伦威胁仪贵妃,她有个致命的把柄在自己身上。好让日后大周也能听北流号令。
怪不得大伦那么急着让自己做他的义子,他果然是有目的的。
谈话差不多结束的时候,萧阅看着他二人问道:“那依你们看,我们现下当如何?”
言讫,便见骆少津投来一十分寡淡的目光,紧接着他便道:“把您带回去交给我爹,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哈哈,少津,你这么说,你家小殿下会伤心的。”千钰谷哈哈大笑道,骆少津却直接皱眉道:“这事极复杂,若不是父亲,我自不愿。”
萧阅听了,扯着嘴角不知该摆出一副什么样的表情来,一般太子听到自己下属说这样的话该是什么反应来着?不过,既然你也不情愿,又何必如此执着,需知我才是最不情愿的那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