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此空挡,元贝带起萧阅就撤。
“为何不唤人!”元贝狠声道。
“母后在他手里,若暴露了,母后立刻就会没命!”萧阅喘气接话道。
李原靖敢在宫中如此为所欲为,这大周皇宫莫不是都是他的人?他一个才从南楚来的王爷,就算靖文帝正了他的身份,就算靖文帝因着亏欠对他多加宠爱,也不会到如此地步!
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其中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擦,这样也迷不晕他!”眼看几步就能从侧宫门飞出去,李原靖却阻拦而来,又因着元贝体力大耗的缘故,此时再也托不住萧阅,李原靖一剑刺来时,二人为躲避,再次摔落。
李原靖挑起一抹嗜血的笑意,提剑快而狠的朝萧阅刺来。元贝见了,立刻与李原靖打了起来,可是在李原靖手下,元贝竟走不过十招便被李原靖一剑刺穿了胳膊。
“李原靖你要杀的人是我!”见李原靖正要对元贝一剑封喉,萧阅大嚷。李原靖一声冷笑,将剑横于眼前,双足一点便朝萧阅刺去。
萧阅拔出藏在靴子中的匕首,不得已和李原靖交起手来。当打起来时,萧阅才突然想起,当日在临渊城那官衙的后院内,白夕禹曾莫名其妙的教了他一套剑法,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李原靖的武功是真正的武功,连元贝在他面前都走不过十招,更何况自己。
只是,当萧阅和李原靖动起手来时,萧阅才发现,白夕禹教他的这套剑法,虽不凛冽,可却呈阻拦之势,能够逐一破解李原靖的招式,仿佛这套剑法就是为了破解他的招式而设一般。令自己虽不能攻,但能保命为守。
“夕禹!”李原靖也看出了萧阅招式中的蹊跷和熟悉,口里含着这个名字,带着些心伤和愤怒叫了出来。
树叶被劲风吹的沙沙而落,李原靖突然停了攻势,持着剑指着萧阅,“你知道本王有多在乎他吗?”
知道,看的出来。
“可是,为何他选择你,选择影门,也不选择本王!”言罢,李原靖眼中杀气骤烈,带着内力运起剑朝萧阅刺来。那劲风吹的萧阅睁不开眼,更遑论用匕首去挡。
刺啦一声,萧阅便听到剑入**的声音,可自己身上却并未有疼痛之感,待睁开眼时才发现,元贝挡在了他面前,李原靖的剑正从他的腹部穿过。
“元贝,你...”萧阅惊讶非常,元贝却仍用那千篇一律的眼神瞪着他,只因为剧痛和生命在流失的缘故,那眼神的力道越来越弱。
“一个被北流弃之的残破王子,呵~”李原靖嗤笑,抽出了剑,正要动作时,一个纤长的身影便从月光中落下,一掌朝李原靖击去,并趁此带起萧阅同元贝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破屋残垣的冷宫内,萧阅看着脸色白如宣纸,腹部上血流如注的元贝,着急的朝身边人催道:“千钰谷,你快些。”
弯腰弄药盒的千钰谷抬起头看向萧阅,仍是一副书生气,闲散的笑道:“小殿下,别急,他这伤还没当初你给我拉来的第一个人重,只是血流的多,痛晕过去了而已。”
萧阅瞪了千钰谷一眼,他这才不慌不忙的给元贝治伤。
萧阅一面帮着给元贝绑绷带,一面问道:“你怎会在宫里?”
千钰谷抬头朝萧阅笑了笑,声音懒懒的,手上动作未停,“你能在宫里这样安全的随意出入,可多亏了我,想当初咱才匆匆见了一面,少津就马不停蹄的让我回宫潜伏了。”
将元贝扶着躺下,萧阅看向千钰谷,皱眉道:“潜伏?是谁,是谁在帮李原靖,为何?”
把元贝安顿好,千钰谷拍拍裤腿,继而直起身子看向窗外的明月,垂首笑道:“小殿下,天就快亮了,闹腾了这么些日子,明日下场暴风雨,也合该晴朗些日子了。”
萧阅越听越不是滋味,那种发生了大事,所有人都知道就自己不知道的不爽和焦灼感溢满胸腔,而更坑爹的是,自己还和这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息息相关。
“是骆鸿吗?”思索半晌,萧阅咬了咬下唇,抬头看着千钰谷,笃定的问道,眼中却又有些期待之色。
千钰谷扭头看向他,抽出c-h-a在后颈窝的折扇,往手上一搭,笑道:“门主他们秉着忠心护主的思想,只让您待在东宫,待他们给您解决好了,就会前来迎你。这要是换了旁的主子,得多开心,出了这等大事也用不着自己cao心,小殿下您倒是和别人不一般。”
萧阅懒得和这个不太熟也不陌生的江湖大夫绕嘴皮子,只有些谨慎无措的说道:“李原靖能够在大周如此为所欲为,能够助他的,除了骆大将军,我想不到第二个人。更何况,父皇寿宴那日,我后来打听过,德喜请父皇出去,便是骆大将军求见,之后便有了寿宴上,父皇见着李原靖的反常之态。”
“小殿下在担心什么?”千钰谷瞅着萧阅,一针见血的问道。
“阿骆~”萧阅呢喃一声,继而看向千钰谷,“阿骆是你们影门的人,是影门下任门主的候选人,可骆大将军却...阿骆当如何?”当脑子里第一个闪过骆鸿时,这便是萧阅最担心的问题。不管李原靖究竟是不是靖文帝儿子,待封为回来反击,若真的一击即中,骆鸿若获罪,阿骆也讨不了好。
千钰谷看着他,手里握着折扇,突然道:“小殿下,你可知少津为何会去北流救你?”
萧阅看着千钰谷,喃喃道:“阿骆说,是骆大将军的意思。”想着骆少津给他说的理由,萧阅顿了顿,骆少津可是陪着自己在北流耗了大半年之久。若真是骆鸿让他来救自己,他怎会陪自己待在北流半年。
当时他给出的那个理由也是极为荒诞的,只是自己那时根本没有料到会有回来的这些事,故而便就半信半疑,随后也抛诸脑后了。
“不可能,当日我将你从那仪贵妃手下“偷”走时,亲眼看到和仪贵妃接头的便是骆鸿。”
元贝的声音突然响起,声音虽小,可他这话却炸了萧阅一跳,猛地扭头看着醒过来的元贝。
千钰谷同样瞅着元贝,扯着嘴角不语。
仪贵妃死的很快,且自己回来后,她几乎就已没了翻身的机会,还有苏桀离开时的表情和对自己说的话。这些难道都和骆鸿有关?
“派少津去北流的人是门主。”
萧阅木然的点着头,他一向一点就透。若是如此,骆少津陪他在北流待了半年,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给封为多一些时间,待时机到了才带自己回大周。
之前萧阅就曾疑惑过,仪贵妃虽是苏桀的女儿,可苏桀对她的事一无所知,那她一个后宫嫔妃,哪里来的本事能找到兀图那些江湖高手为她卖命。且在自己回来后,她便如树倒猢狲散一般,一点后劲都没有,连假太子都死的那么干脆。
只是那时萧阅不知道还有林龄这牵扯出来的事,所以才忽略了那个疑惑,如今想来,那些江湖杀手哪里是仪贵妃的人。
“为什么?”萧阅理清了思绪后,觉的身子有些乏力,这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千钰谷一笑,“不为什么,就为骆鸿也是个痴情的男子,也很是爱慕林龄,她的孩子,他当然要去找。林龄可不是一般的女子,虽身在江湖,但心在庙堂。她有抱负有野心,还曾想做女皇,这点,李原靖倒是随了她,不然,先皇怎会赐死他们母子。”
萧阅摇摇头,急道:“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阿骆为什么?”为什么要说是骆鸿派他去的,为什么要将骆鸿在自己面前给塑造成一个正直不阿,向着自己,帮着自己的神人形象。
“这个嘛,少津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天要亮了,好在此处隐蔽,骆鸿虽清楚宫中路线,但皇宫这样大,要找到我千钰谷藏身的地方还是不容易的。”
“看来门主他们已经准备的很充分了,不然,李原靖今夜不会如此冒险的对您下杀手。”
“他们会怎么做?”
“明日见分晓,成功与否全在明日,赢了,骆鸿和李原靖败,输了,影门和殿下败!”千钰谷说着,敛了笑容,神色也有些严谨。
“对了,母后她。”
“放心,我已安排人去了,皇后不会有事。”
萧阅点点头,心里却异常紧张,他不担心旁的,只很是担心骆少津。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吧,你家属下也是我的主角,我暂时不会让他有个大的咋地。只是不能保证他会不会有啥小的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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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温柔小太子
这个季节梨花开的甚好, 桃林易寻, 梨花树丛倒是少见,这山丘连着一片小溪, 那溪边便都开满了纯白的梨花。
洞箫的乐声一向都很是温婉,今夜却不知是为着这夜色还是为着这吹箫之人,竟带着些伤感之意,听的人心里惆怅难言。
白夕禹站在小山丘的梨花树下,晚风吹起他一身白衣,连绵着落地无殇的箫声。
待一曲落毕, 他才将洞箫轻轻收回,目不斜视的开口,“我时常在想,若儿时,王爷没有从小倌楼救出我, 我们没有在无y-in谋的情况下相遇, 没有那些岁月静好的时光, 我和他会如何?”
“你后悔了?”骆少津持着剑,着一身青衣站在他的身边,白色的梨花花瓣落了好些在他的肩头, 晕染了那一身清冷的白。
白夕禹扭头看着这个小上自己些许的少年,难得扬了扬嘴角,却道:“你不向着骆大将军,可后悔?”
骆少津看着前方望不到尽头的山头,俊美如月的脸上显出丝落寞来, “若父亲做的是正确的,我自会遵从,可是...不过,我不会让父亲受到罪责,若有什么罪责,我自会承担。”
“你倒是个好儿子,只是,自古忠孝、情义,皆难两全。”
“母亲去的早,我只有父亲这一个血脉至亲。难两全,并不一定不能两全。”骆少津沉静的说道。
白夕禹漠然一笑,“是啊,可总有些事无法两全。”言讫,骆少津拧眉看向他,却又听他道:“这事说起来,你父亲也不全错,只是王爷...不过,我看的出,萧阅很是在意你这个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