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娣进入宴会,赵国太子便站起来。
“皇兄!”
“皇妹!”两人不顾众人相拥而泣,赵国来使皆展袖抹泪,好一副温情画面,对面楚虹微笑着。
许久之后两人分开,赵国太子歉意道:“我与良娣娘娘许久未见,一时情不自禁失了礼数,望太子见谅。”
楚虹:“无妨,赵良娣与故国亲人许久不见自然想念。入席。”说着举杯,众人举杯。赵国太子回到席中,赵良娣自然要列坐楚国席位。只见她轻轻挥袖,露出微微隆起的腹部,赵国来使未必看不见。
宴席歌舞,妙龄舞姬腰支莹软,笑颜如花。
酒席过半,正是来意呈现之时。赵国太子有话说,歌舞退去。
“此次我国来访,一则是前日子贵国太子殿下生辰不能亲自来之失礼。”
楚虹:“言重,贵国所赠之礼珍贵非常,再者来便是我的荣幸,哪里有失礼之处。”
赵国太子又道:“二则是听闻良娣娘娘喜怀身孕,我国陛下十分高兴,特备薄礼恭贺。”他示意,身后站着武将模样的捧着锦盒走上前。
对于这名武将楚虹早已注意多时,他身穿黑色盔甲,看不出品级,但随行之人无一不对他恭敬小心,连太子依然。虽刻意弄得自然,但往日形成的阶级之分是不容易安全掩饰的。
锦盒内,是翡翠做台,紫金镶边,罕见透明水晶雕刻而成的水莲。有手掌大,若说那上官氏所雕长长青树是珍,那这个就是真正的贵了。
“多谢贵国赠如此贵重之礼,既然是赵良娣之功,便赠与赵良娣,贵国不介意?”
赵国太子笑道:“既赠与太子,自然由太子做主。”
武将将锦盒奉上给赵良娣,一旁小太监恭敬接下。
“多谢太子殿下。”她显然也是十分喜欢的。
武将转身走回,楚虹向他看去,两人目光想接。宴会继续进行,夜深露重,赵良娣不能久陪已经离席。
太子妃宫里,虽然班玉兰身子好些,但还是虚弱。从远处传来歌舞之声,那宴会灯火阑珊,把夜空也渲斑斓。
“今日,赵国来使到了?”
彩月给她披上衣服,“是呢,宫里热闹得很。陛下又不在,一切都是太子殿下安排。”
说到太子,班玉兰脸上有些红色,想到什么,脸色又不好了,又咳嗽起来。
“小姐您又咳了,夜里风冷还是进去床上躺着吧。才好些,受凉了该如何是好。”
班玉兰也由着她扶进去,靠着床头掖好被子。“赵国来人,必是听到怀孕的消息。”
彩月就担心她总想着这事,到时弄得心情又不好,病何时才能好全。于是叉开话子,拿出红木盒子打开,“小姐你看,昨天老爷托人送进来的糯米糖酥,是您在府里常吃的。定是知道您生病胃口不好,才特意命人做好送来的。”
张口,彩月给她含了一块。满口香甜,可不就是那个味道么。想到往日在府里,那样自由那样欢乐,正像嘴里的味道一样,难受的地方也好了些。
“府里张妈不是回老家了,还有人会质这糕点?”
彩月仔细收好盒子,这东西虽好却是容易腻的,吃多了也不容易消化。“那可不是么,定是老爷特意到她家里让她做的吧,皇城里还不知道谁有这手艺呢。”
班玉兰,“那可不近。”
彩月又拿出两个小盒子,打开“可不是呢,老爷可是费老大劲。小姐日后可不能再说老爷不疼您的话了,奴婢自小进府伺候,老爷疼不疼您和公子还不知道么。只是这些年他越发老了,有很多事情想不周全,又担心他自己百年后您和公子如何,少不了心急些。看这些是府里送来的名贵药材。”
班玉兰仔细想着,倒也是了。父亲这些年做什么事情都有些心急了,她自己在宫里若没有子嗣依傍,日后日子该如何。府里,新钰又不长进,整日就知道吃喝玩乐,将来也不知道如何。父亲是把家门荣耀都交付给她了,现在想想那日和他赌气也是自己的不该了。
彩月端来茶水给她漱口,甜食最是坏牙齿,马虎不得。“好了,现在您就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才是要紧。”
夜深,想透的心该是安静的。
另一边,护国寺。楚啸天与了空禅房中对坐饮茶。
楚啸天看着对面了空又失神,不由的好笑。“长老今日为何频频出神,出家人六根清净,不该有烦心之源,不是?”
了空合什,阿弥陀佛,“失礼了,想是这烛光太刺眼的缘故吧。”
楚啸天给两人都斟满茶,“是了,长老从来不曾有夜间点灯的习惯,我这就熄灭它。”
了空制止道:“陛下不用,夜深贫僧也要回禅房了。”
临出禅房,了空说了句话,“陛下,真觉得该如此做?”
楚啸天背着他坐着,看不到表情,只听他哈哈两声,“长老今日是怎么了,天命如此,你该比朕清楚不是!”
了空没有说话,开门出去。山下夜幕沉沉,皇宫方向隐隐红光。了空驻足少许,沉寂夜色一声叹息。
天命如此么……
第22章
话说,赵国太子来访三日,陪同游玩三日后赵国来使回国。目送赵国队伍离开,楚虹始终嘴边带笑,三日来赵祥吉除了夸赞楚皇物产富饶,气候温和云云,其他事情均没有提起。果然他此次来访目的单纯?赵国太子常年居住皇宫,五皇子赵易萧常年游走四方,果然没有任何交集么。若真是如此,何又有那句:五皇弟云游惯了,上次到访,若有失礼之处还望贵国海涵。
是否话中有话,另有居心。再者赵易萧在楚国与他多次说起多多来往之类言语,真是希望楚赵两国来往修好,还是另有他意?视线尽头赵国队伍已经消失不见,所有人回城。
五月份的天气已经开始有些热了,楚皇从护国寺回宫来,身子骨倒是真的好了不少。果然吃斋戒欲更能养人,只是才回了宫又夜夜宿寝王美人寝宫。这王美人身孕几个月,身子越发丰润,楚皇看着很是满意。
还是那株合欢树,还是那张躺椅,上面躺着的还是那个人。小太监修长柔软的手一下一下力道恰好地捏着白色锦袍之下,那修长紧致有力的腿。媚眼含秋,频频向闭眼午觉的人送去,只是那人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
花子,一个很女气的名字,就是那楚皇新赐给太子的小太监。躺椅上那人散发松衣,乌发散落胸前,几缕青丝偷偷探入松散的衣袍内,好不令人遐想。花子再次望去,太子侧着头,额前火红色胎记随着他轻轻地呼吸起伏,若隐若现。轻阖的眼划出柔美的弧度,完全没有睁开时那股冷气。视线慢慢下滑,所到之处无一不是令人妄想而不能的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