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黑影一路轻跃楼房瓦上,最后跃进一处庭院之内。摇曳地微弱的灯光下,大门之是三王府。黑影落在院内高树上,对面的窗户开着。窗内轮椅之上的男子手握书卷,烛火摇曳也不能打扰他的兴致。过了会,一名女子走进来,手里端着一小碗东西。他们说着什么,男子放下书卷,脸上微微有些不悦,拿起那碗东西吃了几口。女子看着他吃了点点头,看到开着的窗户,走过来向着窗外看了看。窗户被关起来,挡住了房间里的人,他知道发生了什么。
楚虹隐身于高树之上,看着房间里发生的事情。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到这里来,花子向他献媚勾引,他又原是血气方刚自然有所需求。可是到了最后他没游要了花子,把他打晕自己出宫。之所以不要花子并不是因为那是楚啸天送来的人,若他震要了花子,那他就像吴匀一样的人了,可是终究他们不一样。将花子打晕,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楚羽。没多想就从宫里出来,到了这里看到如此情景。什么欲望也没了,楚羽已经不是很久之前那个跪着要留在他身边的小孩。而他给了他那治疗残腿的药,难道不就是告诉他可以离开他的控制了么。明明是自己做的决定,怎么又不甘心了呢!就算知道楚羽一开始就是无辜的,但当他真的提出离开的那一刻,心里的气愤让他想把楚羽杀掉,就像当初吴匀公开背叛他的一样。
看着紧闭的窗,只有模糊的人影晃动,高树微微颤动,以没有人。
太子妃一行人来到护国寺,进香拜佛。班玉兰跪在佛祖前,闭着眼睛双手合什,将心中的愿望告诉佛祖。之后又到禅房去休息,原先是休息片刻就回宫,看这寂静禅院,暮鼓晨钟,和尚们念经诵佛梵音不绝。心中往日的浮躁忧郁竟在这高山古寺的小小庭院里,平静下来。有那么一刻,她觉得所有的追逐欲望,都渺小如尘埃,不值一提。到回宫的时刻,彩月何小李子到禅房请她,“娘娘,到回宫的时刻了。”。班玉兰看着没有任何金壁玉瓦的禅房,迟迟没有迈开脚步。彩月又道:“娘娘可是不想回宫?”。许久之后,班玉兰才点头道:“只觉得这里清净,回到宫里怕是难得再来了。”。彩月了然,看娘娘的气色倒是比在宫里的时候要沉着平静许多,“既然如此为何不留下,住上一宿明日再回宫去呢?”。班玉兰看着他们,“如此,可以吗?来时只说进香半日便回去的,恐怕不妥。”。彩月扶着她在蒲团上坐下,“如何使不得,小姐放心,奴婢这就去请了空长老。让小李子回宫去,就说您留在寺里听了空长老讲经明日回去,这再合适不过了。”。班玉兰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了空被太子妃娘娘的宫女请来,又因他们之间没有皇室中第三者在场,必是不能对坐于禅房内。两人坐在院内,隔着石桌而坐。看着了空无悲无喜,无欲无求的样子,班玉兰想着果然是得道高僧,法外一切事物在他眼里不过浮云,对他的崇敬之心更盛了。“长老,弟子临时主意,希望没有打扰长老的清修。”。了空阿弥陀佛道:“太子妃言重了,护国寺原就是给皇室进香礼佛之处,何来打扰不打扰。清修修心修性,杂市喧嚣能沉心静性,方是清修。”。班玉兰认真听着,点头:“长老说的是,弟子受教。”。庭院清风,太阳已经渐渐西沉。了空坐在她的对面,眼睑半垂。若不是他转动佛珠的手在动,都还以为他是睡着了呢。“长老知道弟子前来进香为何?”。了空转动佛珠的手没有丝毫影响,微微躬着,又念阿弥陀佛,没有说什么。“弟子进香求佛,说为大楚苍生求平安,自是大德贤惠,亦是作为太子妃礼应作为。可弟子却也是有私心的。”说着她看着了空,了空并没什么反应,倒像是她自言自语。“弟子进宫一年多,服侍太子殿下亦是尽心尽力,却没有子嗣的消息。弟子着急,特来请求佛主。”。了空微微抬头,转动佛珠的手微微收紧,他又微低下头,“班施主敬心礼佛,守得云开,自得月明。”。班玉兰听了高兴,了空没有称她太子妃,而是以普通俗家进香弟子称呼她,这让她很高兴。“谢谢长老!”。
这时,太阳已经完全沉到山的那边,只有绯红的霞光还留恋广阔的天空。班玉兰看着了空,他的身后正是绯红的晚霞。这样看去就像那霞光从他的身体里释放而出,又像他置身于霞光中,垂眉敛目,不正是那俯视芸芸众生的佛祖!班玉兰不由自主合什,默念阿弥陀佛。
晚斋时候,缘空给他师傅送去斋饭。师傅的房门紧闭着,里面一片漆黑,他知道师傅在里面的。只是师傅从来不点灯火,无论多么漆黑。叫了几声,师傅也没有应他,也没有打开门。缘空只好走开,看来师傅今日是不想用饭了。每次皇宫来人,师傅总是在禅房里久久不出来,也不吃东西。上次陛下来了之后也是,今日太子妃来了,还是如此。他又不敢问,问了师傅也不会和他说。若他问有关皇宫里的事情,师傅还会让他抄经书。更让他生气的是,上次去宫里给那太子送寿礼,回来之后师傅让他把寺里的水缸挑满水。都是那个太子害的,以后却不能和他说话!
禅房里,一片黑暗中了空手中的佛珠转得飞快,口里飞快张合,还不时翻动桌上的经书。黑暗中他竟然在诵经!
夜色如墨,距离楚皇宫甚远的深山凹谷里,火把照亮夜空。上千名赤裸上身的高大强壮男子,他们排列整齐有序,仰着头看巨石上的男子。跟随着男子挥臂大喊,精神振奋,士气高涨!犹如一只训练有素的尖锐部队,只等将领一声令下!
班玉兰的禅房,彩月打来热热的热水,服侍洗漱。兑下华丽繁重的头饰,脱去拘束的外衣往日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娘娘,就如未出阁的邻家女子。不知恩宠,不识心计。彩月拿木梳子轻轻梳理乌黑油亮的长发,“小姐,您这头发是奴婢见过最好的了,都说看女子品行就就看她的头发,果然不假。宫里那位,她的头发毛糙发黄,不知道每日梳妆打理得费多少头油香粉呢。”。说得班玉兰心下舒坦,掩嘴轻笑,“是么,你到古怪。怎么别的没见你如此心细,倒是对别人的头发瞧得仔细。”。彩月嘻嘻笑道:“小姐这是冤枉奴婢,哪里有奴婢不关心主子倒是对别人留心的。奴婢这是,心细眼活罢了。难道小姐希望奴婢对别的不管不看,像瞎眼猫不成?”。班玉兰做势要打她,“好啦,就你心细。整日小姐娘娘的混叫,没别人的时候到好,要是让有心人听到弄鬼,到时怕我也救不得你!”。彩月撇撇嘴,“在府里叫惯了,有别人在的时候奴婢会留心便是了。”
夜里,雨说下就下。淅淅沥沥下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