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久病留恋床榻,但皇位传承之事已经立有遗诏。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皇位继承并非他,恼羞成怒进宫逼问,先帝重病之身哪里受得住,当时就去了。知道此事的人不多,唯有内宫伺候先帝的内侍知道。我亦是偶然得知,当时知道的人都陪先帝去了!”说着,有呼呼喘气,额头冒了不少汗。“外公别说了,您好好躺着休息!”楚虹看着他,脸上的肉色已经越来越少!
梁实敏摇摇头,“日后休息的时间长了,今日你所知道的事情放在心里便是,不可在陛下面前表露。”。楚虹点点头。“陛下定会担心你如他那样,锋芒毕露固然好,但箭伤出头鸟。为帝者之心,最忌讳皇子对帝位窥视。才智可少但不可过露!你现在虽为太子,亦是最接近皇位之人,若是表现过于急尖冒进,陛下定不会放心。”。楚虹知道他的苦心,可惜年岁不让他再有孝敬的机会了!
天暗下来了,梁府点起了灯笼。虽到了晚饭时间,府里也排了大桌晚宴。一屋子人围着大桌子吃饭,人虽多气氛却是很沉郁。五木也被请入饭席,席上缺了两个人,就是屋里的老太爷和太子楚虹。结束了沉沉郁郁的晚宴,五木回到府里老太爷的院外的站守。爷已经进去许久,虽然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但由府里的气氛也可以知道,这老太爷的病不乐观。又过了许久,突然房门打开,五木望去。只见楚虹失魂落魄,脸色十分不好看。正好府里老爷梁山也走进院来,楚虹慢慢一步一步走过来,毫无脚步声,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梁山走上去,“怎么了?”。楚虹看着他,红红的眼眶里不断滚落下泪水。“舅舅,外公他走了!”。舅侄两人久久站立寂静的院内,夜色沉沉。
五木静静立在一旁,他没有出声,他害怕打扰了这寂静之夜,沉沉离伤。跟了楚虹这么多年来,五木从没有见到像今夜这样的他。血浴战场上毫不畏惧的他,其实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竹州梁府老太爷离世,丧宴大席整整三日,楚虹第三次与刘富贵见面旧时在宴席上,他的身边自然还有花玖良。花玖良与他目光相视,略点头算作打招呼。花玖良看着他的眼神略有疑惑。刘富贵双目通红,也是很伤心。看他和梁府里人交谈慰问的样子,可以看得出他们相交不浅。按理头七当日逝者阴灵会回来与家人道别,在当日梁府设宴请近里的亲朋,刘富贵和花玖良也在宴请之列。酒席还在进行,楚虹受不得里面气氛,走出来到鲤鱼池边走了走,五木在不远处跟着。
夜晚昏暗的夜灯下,池水里莲花和鲤鱼都看不真切,偶然听得轻轻滑动的水波声。
“太子殿下为何离席?”
楚虹回头,花玖良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身后。他走过来,两人并肩站着,池里响起一身水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明显。
“难道是我猜错,阁下不是当朝太子?”
楚虹看着墨色的池水,似乎看到一点闪光,像是鲤鱼身上的鳞片。“这一点讯息作为燕子楼楼主,自然没有什么难度。”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有水里鲤鱼滑动水波发出的细细声响。直到五木走上前告诉他刘公子找来,花玖良转身走开。
第37章
话说,班新钰从皇城出来,又没有出过远门,看着分叉的路口一时间无法抉择。左边的道路看着比右边的宽敞,虽然路面凹凸不平,更是人们常走之相。右边的道路路边很多杂树,野草闲花看不清前方的景色,却多了神秘之色。实在想不出该如何选择,干脆择了一高树下的阴凉处坐下,搂紧怀里的包袱,里面的五百辆银票可是他全部身家,现在比他自己都重要!
靠着树身眯起眼审视那两条路,走平常人常走之路固然安全些,可是定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走那少有人走的路,又可能会有不能预知的事物,包括好的与坏的。抓抓脑袋,班新钰烦躁望天。正好从前面来个一个老大爷,看样子是早起到城里卖菜归家,挑着担子戴着草帽,慢悠悠走过来。班新钰眼前一亮,连忙有上前,“喂,你知道这两条路都往哪里去?”。那老人家从草帽下扬起脸,看了他一眼没理他继续走。班新钰心里一股兴奋劲被看被老人没有任何回应的回应打击到,一下子冷下了。被人围绕惯了的班小公子哪里经历过这个,脸上顿时就不好看了。心下嘿了声,这老头难不成是个聋子!又跟上去,与老人并肩走着,“这两条路,都是―去―哪―里的?”他大声的说道。老人停下脚步,看着他,淡淡道:“那么大声干嘛?我又不是聋子!”。班新钰更是不悦了“你不是聋子,怎么不会话!”。老人打量着他,呵呵笑道:“老夫没有听到有人问话,回答于何人听。”。班新钰皱眉,这老头竟然忽视他的话,还是赤裸裸的明目张胆!“如何说没有听到呢,我说了两次,你这分明倚老卖老不知所为!”。老人哈哈大笑,放下肩上的担子,脱下草帽,捋捋花白胡子。班新钰微微有些吃惊,这老头比他想象的还要老许多,怎么这把年纪了还干活!老人看这年轻后生,胸前挂着个包袱,长得倒是挺好,就是这做人还欠些教育。
老人伸手一指地上的担子,“你挑起来,老夫就告诉你。”。班新钰瞪大眼睛,这简直是不可理喻,不就是问个话,张口闭口的事情至于如此!老人摇摇头,“算了,不想知道就算了,白白耽误老夫时间,这地里的菜还等着浇水呢。”说着就要挑回担子,班新钰看他那样子也不容易,就当他发发善心帮他挑一程好了。“好好好,我挑就是了,真是的,多大点事!”。系紧胸前的包袱,挑起担子。没有挑起来的时候还以为能有多重,放到肩头之后才知道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更何况他从来没有做过,担子的重量压在肩膀,微微刺痛令他不舒服。老人看他样子就知道定是从没有做过工的富家公子哥,担子两头的筐一左一右晃动不停使唤,他努力想要控制它们的摆动,手忙脚乱的样子很是可笑。老人故意板起脸,喝道:“罢了罢了,笨手笨脚,挑两个空筐而已,怎么跟上刑场一样。还是老夫自己来吧,你走你的,这可是新编的柳条筐!”。说着就要来夺去担子,班新钰哪里能让他夺了去,老头这话是对他尊严的轻视!闪到一边,“既然说要帮你挑自然就要说到做到!”。老人看着他,很认真的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好好走路,路得一步一步走,不仅要有得快还要走得稳。像你这样,若筐里有菜岂不是都掉下来弄脏了!”。班新钰心里头郁郁不乐,但若是现在撂下担子岂不是让这老头笑话他。只好慢下来一步一步走,这下那两个不听话的筐倒是安分了不少。老人点点头,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