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他搂入怀中,说:“虹儿是母后的福气怎么会是错呢,就算要付出多大的痛母妃都愿意。只是母妃只想虹儿平平安安的,当不当楚皇都不紧要知道吗?”
小楚虹乖巧的点点头,是啊他从来就没有立志要一定当楚皇,就像他的母后从来没有要当什么皇后一样。她的全世界就是他,他的平安喜乐就是她的全部,她不争不抢可是就是有人嫉妒她,要毁了她。
当时后位空置着,而最有可能的妃子有三位。一位就是楚虹的母妃,她生出楚虹功不可没;一位是楚羽的母妃;还有一位是父亲是工部尚书,哥哥是镇远大将军的王玉美。而生下二皇子楚安的母妃在很早就去世了楚羽的母妃是个娇小的苗疆酋长的女儿,楚虹对她的印象就是泼辣的性子,心直口快,楚虹当初还怀疑那爱哭鬼楚羽真是她生的吗!而王玉美他是楚虹母妃的好姐妹自然常出入她宫里,楚虹也知道她。王玉美也是个难得的美人,她话不多,总是微笑静静的看着楚虹和他母妃嬉闹,楚虹对她的印象很好。直到那一天,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
那天楚虹下学回来,他本就和母妃嬉闹惯了,预备着藏起来给他一个惊喜。当时他躲在耳间的门后看到她母妃正和楚羽的母妃讲话,她们之间放了一个汤盅,应该是楚羽母妃带过来的。过了一会儿王玉美也来了,楚羽的母妃看到她来没一下就走了,善良如他母妃果然出去送了。就在这时楚虹看到了那一幕,每次想起来他都恨不得喝了那个人的血。
她的母妃和楚羽的母妃才出去,只见王玉美看左右没人,走至汤盅前把从袖内掏出的一包什么东西倒入,之后神色自若的坐回位置。当时目睹这一切的楚虹却不知道那是什么,当他知道时一切都晚了。
他母妃回来,王玉美坐到她对面说了什么,他母妃就倒了两碗汤盅里的汤,她们素来关系亲密,分享这些并没有什么。可是他母妃是先喝的,可是才喝下不到一刻就突然面色酱紫,脸痛苦的狰狞着。这时王玉美将她的那碗汤倒回盅内,并将碗藏于袖间。之后她才大声唤人,当时场面乱成一锅粥,谁也没有注意到立在一旁的王玉美脸上得逞的笑,除了门后吓呆了的小楚虹。
她的母后再也没有醒来,当时查出说汤内有毒,且这毒只有苗疆才有。种种证据指向楚羽的母妃,当时楚羽的母妃面对指控只是哈哈大笑,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却没再说什么。当时楚虹是可以出来为她做证的,可是有谁会相信一个十岁孩子说的话呢。
第二天,宫里传遍了楚羽母妃违罪自杀的消息。接下来就是大皇子打断三皇子腿的消息。楚虹把楚羽的腿打断原因有三。一是当时他认为如果没有楚羽母妃的汤盅就没有下毒一事;二是楚羽的母妃没有找出证据证明自己无罪把那个女人的真面目撕开;三是他当时心里很难受很乱,楚羽哭哭啼啼自己送上门的。
后来王玉美当了皇后,他在楚皇年前曾上演过温情一幕。她对楚皇说;臣妾一定会替姐姐好好照顾好大皇子,必将视如己出。
当时楚皇没什么表情变化,大家都以为大皇子因丧母精神失常了。只是有些东西已经改变了。王玉美后来却怎么都怀不上孩子,这也许就是因果报应吧。后来,楚虹一直由她管照,果真是视如己出!楚虹十五岁有了战神称号,她封了皇后。
夜已深沉,漆黑的夜似乎生来就是为了某些不为人知的脆弱。
在楚虹前面的墙上贴了一个大大的禅字,白底黑字,方方正正,规规矩矩,像极了寺里的和尚,楚虹想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写的,谁写的,在他很小的时候每到他的生辰母妃都会带他来这里,在这个禅房里住上一天。他曾问她这是为何,她对他说:因为虹儿是上天赐给母妃的福气,母妃希望虹儿平平安安,母妃希望虹儿有感恩之心,感谢让虹儿遇到母妃好吗?当时她说得很认真甚至带了点恳求。懵懂的他点点头,她高兴的抚着他的头,虹儿最乖。
时过境迁,物事人非。如今还是那间禅房,人却只有他一人。
母妃。轻轻的,融入黑夜中没有人听到。
门外传来敲门声,楚虹皱眉,他说过不许任何人打扰他。门外的人没有再敲门,而是开口说话。
“贫僧听说殿下还未进食,特送些斋菜过来。”
楚虹听出是了空的声音,眉头皱得更深了。他还是开了门。
两人面对面坐着,楚虹并没有吃饭,了空也没有说什么。楚虹仿佛只有他一人,而了空好像空气一样存在着。弃在一边的斋菜已经冷了。许是了空也觉得有些尴尬,他自己开口。
“梁施主是很好的人。”
楚虹有了反应,她母妃是梁氏。
“和梁施主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却总能听到师傅说起,师傅说梁施主是他见过最诚挚的信徒”
“师傅说,梁施主在未入宫时便常常出入寺里听经,他和梁施主是老相识了。”
楚虹不知道了空为什么会突然会与他说这些,这与平常满口经言佛语很不相同。
“你师傅,无尘和尚?”
了空点头。不可能,楚虹想着,往日他同母妃来是并曾见到无尘有了空这样一个徒弟。
“据我所知,无尘并没有叫了空的弟子。”楚虹看着他。
了空却没有看着他,他看着禅房里的某一处,脸上有淡淡的笑。
“殿下自然是不记得的,当时了空十三,殿下也才三岁,那是殿下第一次与梁施主来寺里。后来了空就出寺游修了,殿下再来寺里自然就见不到了空。”
原来他老他十岁,想来现在也二十九,三十了。楚虹突然起了玩笑他的心,看着他,认真而又严肃的看着他,探过身到他眼前看。了空终于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偏过头,躲过楚虹的目光。
楚虹坐直,认真道:“了空长老原来只比楚虹长十岁,我还以为你已是不惑之年,想来是你整日跟那些个长老呆在一块,又被长老长老的叫,看真被叫老了吧。”
了空面上一僵,很快就回复正常。“啊弥陀佛,皮相只是空囊,无需在意。”
“了空长老说得是。”长老二字被他故意说重,了空没什么反应。但楚虹的目的以达到。看到了空的一点点表情变化他就心情愉快,他想如果真有前世今生,他和了空一定会是仇人。额间的胎记一闪,似乎颜色好像有些变深了。
楚虹不知道,还真是有前世今生,可是他和了空却不是他所想的那样是仇人。
了空向他告辞回去了,楚虹的心情已经好了很多,他不得不承认着有了空的一份功劳,虽然他并不需要。楚虹走出禅房已是午夜时分,不知何时天上出现了月亮,月下的景物蒙蒙一片乳色,像温柔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