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新丧,举国上下缟素,安王爷也已经领旨正往皇城来。三王府,苗水亲自端着食盒来到楚羽房前,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自从收到那个人死的消息,楚羽紧闭房门,无论她如何敲门,如何哀求他就是不开门。“羽弟,你开门。你这样就不为我们着想,也该为锦洪想想。你几日不吃饭,他知道你不高兴,自己也学着不吃饭了!他虽还没有学会说话,但灵性敏感,你不高兴他也不高兴!为了那个人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顾了,况且他也是那个人的孩子!”。
说起楚虹的事情,苗水总是难以平息心中的怒火。她母亲与楚羽的母亲本是姐妹,当年楚羽来到苗疆,跪在外公面前求药,求那能让男子怀孕生子的药。外公气极,狠打了他一棍子,当场楚羽就吐血了。拧不过他的执拗,外公只好拿了密药给他。但条件就是让他离开那个男人,并且娶她这个表姐。男子怀孕本就是有违天道,服用药物之后身体内部会发生各种变化,体内阴阳转换所带来的痛苦是常人无法想想的。那段时间里,她无法想象楚羽是如何熬过来,只是那一日比一日消瘦,憔悴。腹部一日比一日膨胀,所吸收的营养也日益增加。楚羽的身子根本无法负担得起,他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为了给孩子提供营养,每天忍着作呕填食。吃了吐,吐了吃,痛苦不堪!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男人,她恨他!
回到宫里,终于见到那个男人,总是一副漠不关心,冷冷冰冰的样子!楚羽为他可以说是再世为人,而他看着楚羽的样子冷漠得没有任何温度!她相信,若那个人对楚羽露出任何关心,甚至是一丝怜悯,楚羽都可以为他去死!如果说那个男人是有情感的,那那个能让他动情的人又是谁!
楚锦洪出生到一岁多,却只会走路,口里一字也发不出。那小小的样貌已经初露了那个人的样子,幸而那双眼睛像极了楚羽。那日,奶妈抱他匆匆忙忙从府外回来,在她的逼问下,奶妈才说在大街上锦洪抱住一个年轻公子不放手,她当时心下一沉,预感着会是那个人。直到大军出征那日,锦洪看着那人的眼神,那是只有血缘亲情之间才能有的眼神!
都说那人已经在战场上死了,于是楚羽已经不行了,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只有夜深人静时从楼上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或许真的是亲情之间特有的联系,锦洪也焉焉的没有精神。
从回忆和深思中回神,房间里静悄悄的,楚羽没有来开门。苗水叹了口气,“你若真要这样,我只要带锦洪回苗疆了,你连自己也照顾不好,锦洪还是跟我回去好些,至少不会对他不管不顾。”。说着转身欲走。门里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门被打开。苗水回身,顿时眼泪就从眼眶里落下来了。这哪里还有人的样子!比那死人模样好不了多少!她想开口骂他,可是她又该如何说呢,他心中的痛苦是她不能想着也不能分摊的。放下食盒,上前抱住楚羽,轻抚他的后背,“会好起来的,你还有锦洪,还有孩子呢不是吗。”
春天来了,吹来的风却难以温暖人心。
楚皇病危,已经无法说话,安王也到达了皇后,整日整夜守在病床前。陛下重病,派人去请护国寺长老来颂经,好让陛下安乐回归天府。可是去的人回来报,了空长老闭关,已经不见任何人好久了。只好请来其他长老和尚,排排坐在陛下寝宫念经。
武陵关,高高的城墙上,许世民看着天空的方向,表情悲伤。楚虹死了!方正他们也死!暗卫队消失了!他无法相信!那个人怎么会死呢,他怎么会死!他是那么的强大,怎么会死!还有方正……夜风吹来,许世民轻轻晃动,身子往前倒去一步。他抓住城墙的青砖,冰凉的石头没有任何感受的冷,他收紧手指,垂下头,有什么东西堕落下来,消失在呜呜夜风中。
赵国,皇宫。赵皇病情复发已经一个月了,恶化的速度实在太快,御医也束手无策,只好由着赵皇永远沉浸在梦魇中,直到那一天。赵祥吉在御书房的,批阅面前的折子,俨然一副赵皇的架势。
贴身太监在身边奉茶,“奴才听说楚国太子死了~”。
赵祥吉露出笑来,“是的,这下楚国就要落在楚安的手里了。”。
太监:“奴才虽未去过楚国,但也听人说,那楚国二皇子并不得宠,那三皇子又是不中用的,皇位可真是白白便宜了安王了~”。
赵祥吉:“不得宠?未必,剑伤出头鸟,何况楚虹势力如此强大,不好好利用怎么行!”。
太监:“主子的意思是,那楚国太子是……”。
赵祥吉高深莫测的样子,点点头:“他虽强大但到底还是单纯了些,怎么和那老狐狸斗呢!”
另一边,某山谷里。赵易萧在屋里不停来回走动,他面前是一个木着脸的男子,手里拿着木料正雕刻着,刀法娴熟,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边听着赵易萧说话,手里的活也没有耽误。
赵易萧:“谁说他死了,我是不会相信的!不是说尸体没有找到么,他要是如此容易就被杀死,我真是看错了!我的眼光一直不错,所以他一定没有死。对不对,木头?!”。那男子看着木木的点点头,眼里倒是一片温柔。
夜幕下的皇城沉寂的睡着。白氏药庐的客房内,白太夫正给一位病人换药,那病人上半身没有衣物只有缠了半身的白沙,旁边还战着一名手上缠了白沙的男子。
“多谢白太夫搭救,日后楚某一定回报答的。”。
白太夫收拾着药瓶,“太子还是叫我白起恩吧,医者本职就是医病救人。只是太子不出现告诉天下人你还活着,既不是让关心的人伤心么?”。
楚虹摇摇头,要穿上衣服,五木上前帮忙。“我还有事情没有弄清楚,时期未到。”。
白起恩看了他们一眼,“太子好好休息,伤口很深,需要好好静养。五木公子手上的伤现在还不宜沾水,若有需要可以叫人帮忙。”。
五木点点头,“谢谢白太夫。”。
白起恩点头离开了。楚虹穿好衣服,想起两个月来的种种,眉头皱城一团。
北夷加入叛军攻打他们,他们节节败退,处处受制。再三请求支援都无果,他不可能看着十万兵将就这样全部被叛军打倒,叫出暗卫队,果然势局大大逆转。终于得胜,但也损失惨重。一万暗卫军只剩下五千,五千精锐预备骑军也只剩下一百多人,那剩下的九万五千兵也剩寥寥无几。
他看懂了很多事情,也真正了解到了外公梁实敏话中的意思。于是他留下话给方正,剩下的兵将中只要愿意加入暗卫队的就随他离开,剩下的回国。他和五木离开没有让暗卫以外的人知道,还故意设下他们牺牲的假象。没想到军中竟然还有另一股人的势力,偷偷跟踪他们。幸好被发现,但来者不善竟要取他性命!虽然后来都解决了,但身上的伤也伤上加伤。幸好遇到白起恩一同回到了皇城,也听到了那两道讽刺之极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