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番话,那颗作死的少年心感动得就要流泪。自己做出这种幼稚的事来博取对方的关心与照顾,实在是太下作了。虽然生病一天不到,但他已经深刻反省——比起被言澈帮衬着、照顾着,让他费心c.ao劳,更希望自己能早日长大成人,有能力、有资本去保护对方。
原本言澈坚持要让他睡到床上去,自己搬个板凳坐在旁边就好,但安容与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让他再受这种无意义的苦。于是最后决定,他依然睡沙发床,言澈则睡在旁边的沙发上,这样离得又近,又不至于要硬邦邦地坐着睡一晚上。
时间悄无声息地到了十点,不知不觉中,安容与晕乎乎地睡着了。言澈写了会儿论文,开始犯困后,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表情依旧不乐观。但眼下也只好先休息,养精蓄锐,保存体力,这医院看来是去定了。
这一夜,两人睡得都还算舒服,除了半夜起来上了一次厕所外,安容与倒也没闹别的幺蛾子,心里想着没有再多麻烦人家,而稍微好受了一点。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他再次自然醒。先是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和手的温度差不多,此时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还发着烧,不过头痛的感觉依旧没有散去。
紧接着又感受到了下半身熟悉的剧情,他心里暗啐了一句——人都特么烧糊涂了,某个地方竟然还是那么精神。
所幸言澈还睡着,他赶紧回想了一下昨日学习的有机化合物的同分异构现象,几分钟后,总算冷静了下来。
慢慢翻了个身,没想到言澈这就醒了。他径直走过来,将手放在病号的额头,重重叹了口气。将体温计放好后,便先去刷牙洗脸了。
梳洗完毕,体温也量好了,39.1°C,完全没有好转。言澈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安容与张开嘴想说话,结果发现喉管跟长合了似的,说不出一个字,只能摸过来手机,迅速敲下两个字:还好。
言澈只当是他嗓子干哑难受,便接了一杯热乎的温水,扶他起来就要喂他喝。没想到在喝水的过程中,刚才那股长合了的幻觉竟然是真的,因为水流进去,立刻就感受到嗓子被撑开的撕裂感。
看来昨晚吃完饭后那股血腥味儿也不是错觉,大概是嗓子发炎处被坚硬的米粒划破了,然后晚上长在了一起,喝水时便被撑开了。
没办法,只能送医了。先不说高烧不退,就是这嗓子,也够他喝一壶的。
因为不确定去医院后要做哪些测试,所以只能暂时先不吃早饭。收拾了一番后,言澈便带着他去了上大校内的教职工医院。医院虽小,但看个发烧感冒的还是绰绰有余。
一番检查后,确诊为甲型流感并发急x_ing咽炎,吃治疗细菌x_ing感冒的抗生素自然是好不了的。还好送医及时,不然就这么放任着发高烧的话,很可能演变成肺炎,到时候再治疗会更加麻烦。
而嗓子的情况应该是喉管上长了一片脓点,被硬质食物戳破后,形成大面积溃疡,粘膜愈合的过程中长了在一起,所以吞咽起来才会那么痛。
听到自己患了流感后,安容与真想狠狠甩自己一个巴掌,流感病毒传染x_ing极强,万一让言澈也生病了怎么办?
“哥,对不起。”忍着撕开喉管的剧痛,安容与红着眼说道。
言澈自然不知道他发病的原因,还以为这小子是认为自己照顾他累着了才说出这三个字。正想安慰他两句好让他别多想,安心治病,就看见了推着小车过来打针的护士大姐。
大姐在推完针后,一边调整滴速,一边说道:“小同学,这两天来探病的时候啊,最好戴个口罩。这市里其他几所大医院呐,从昨天开始就接诊了上百个甲流患者,基本上都是市内各大中学的学生。咱们医院这还是第一例,一会儿估计学校就得发通知让你们勤洗手、多通风了。”
交待完后,大姐便推着工具车走了。两人刚准备聊聊,就接到了班主任打来的电话。班主任先是询问了一下安容与的病情,得知他已经因为高烧不退入院后,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班里好几个同学和你一样,昨天早上还硬扛着来了学校,结果第一节课都没上完,就请假走了。”
又叮嘱了几句好好休息后,便挂了电话。
言澈刷了会儿本地新闻,这才知道从今天早上开始,所有中学都在校门口设置了红外线体温计测量点,每个进入学校的学生都要先测体温,没有异样的话才能进校。
疫苗也在紧锣密鼓的制作中,预计过两天就能下发到各大中学内,进行全员接种。此时上安市内几所大医院的传染科、呼吸内科,已经是人满为患。
看来病毒应该是前几日在学校里感染的,只不过那晚又是凉水澡又是吹冷风,导致免疫力下降,这才发了病。
然而安容与并没有觉得心理负担变小了,作死的是自己,险些害得言澈也生病的还是自己。看完新闻后,他又努力挤了一句:“哥,你回去吧,饭点给我点个外卖就成,这儿病号太多,我怕你被传染。”
说完这句话后,感觉到嗓子里血腥味儿更浓,那种粘膜的撕裂感,疼得他几乎就要掉眼泪——他绝对不想看到言澈因为自己也感受到这般痛苦。
而言澈只是笑了笑,过来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后,温柔地说了句:“乖,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中午……只能喝粥了吧?”
还想拒绝言澈的他,此时是再也说不出话了,只能默默点了点头。
帮他调好电视后,言澈便转身走了出去。刚到病房门口时又折了回来,补充道:“看着点点滴,快打完时记得按床头那个铃。我很快就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生病写的这么熟练啊?因为这都是亲身经历哦哟哟!大家平时也要多注意身体!
感恩
鞠躬
第26章 回复戒指
第二十六战 回复戒指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住院有的是时间,护士大姐将点滴调得很慢。等言澈回来时,才刚刚打了一半进去。
提着一碗粥进来的言澈,脸上多了一个医用口罩。虽然上午的阳光没有那么毒辣,但一直在外面奔波的他,额头和脸颊边上的发梢还是有些s-hi漉漉的。
温度不减的早秋里,蒙着口罩绝对不会太舒服。透过两层特殊材料的呼吸,听过来格外沉重。
撑起病床桌后,闻着香菇滑j-i粥鲜香的味道,本就没吃早饭的虚弱病号,此时肚子都开始叫了。然而刚送进去一小口,喉咙里传来的撕心裂肺就让他不得不停下了拿勺的手。
言澈见状,关切又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不好喝吗?”
面色苍白的安容与拧着眉头指了指嗓子,又做了一个在手机上打字的手势,言澈心领神会,将手机递给了他。很快,他在备忘录里敲了一行字:嗓子太疼了。
看样子这粥一时半会儿是喝不了了。和主治大夫说明了情况后,对方决定暂时让他喝葡萄糖水,等嗓子打开点,再看看能不能喝下粥。
于是,为了不让黏膜长在一起,他只好不停地喝葡萄糖水,又要时不时用力撑开喉管。每吞咽一次,都是在反复揭开伤疤。
小小的一碗粥,硬生生喝了两个小时才喝完。兴许是觉得太浓稠不好下咽,下一顿的青菜瘦肉粥,言澈特意嘱咐店家做的稀一点。
之后又换了三瓶不同的药,足足打了八小时,可算撤掉针头后,高烧依旧没退。期间玩手机时还把针头碰歪了,等手肿成个包子时才发现。
言澈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找来护士大姐重新在另一只手上扎针后,先是板着脸没收了手机,然后看着那只与他瘦削的脸完全不搭的胖手,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有手机表达自己的愤慨,安容与只能撅了撅嘴,幽怨地看着那个脸都要笑歪了、还拍了几张大特写的人,用口型做了三个字:好看吗。
言澈点点头,也用口型答道:好看。
量完体温后,手终于消了肿的病号表示不想在医院里睡觉。考虑到职工医院离家并不远,于是便同意他回家休息,早上八点再过来继续打针。
自从言澈那天带来换洗衣物后,似乎就决定暂时陪在安容与身边,好可以随时留意他的状态,还能给他端茶送水、洗衣叠被、定期喂食,其余时间则继续给他念念教科书。
被圈养着吊了三天水后,喉咙总算是长好了,终于可以无痛喝个粥吃个蒸蛋的。临走前测了下|体温,烧也退了下来。
正当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准备办理出院手续时,医生表示需要继续打两天针巩固一下。言澈见他精神状态好点儿了,便恳请护士长将针c-h-a在他左手上,这样右手就可以正常看书写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