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答案有些出人意料,安容与本人也并不喜欢小孩子,吵吵嚷嚷、不讲道理、难以沟通,再加上自己认定此生非言澈不娶,又怎么可能会有子嗣呢。
可是看着那些乖巧学步的可爱孩子们,言澈却又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喜爱。要到什么时候,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面,才能只有自己一个人。
时间刚过七点。太阳掩映在层层叠叠的高楼大厦里,早已对被摩天大楼包围的人们构不成任何威胁。只有依然难耐的高温,诉说着这确实是一个炎热的日子。
在雾霾和尘土的遮蔽下,城市里的夕阳好像从来都不太好看,颜色黯淡,天空昏灰,比起在揽翠山上见到的绝美日出,真真是索然无味。
在人潮中溜达了一小时后,两人开始回程。这个时间段里,从商业区回家的人很多,车门旁的宝座自然是轮不到他二人的。于是一路往里挤,才好不容易在车厢偏中间的位置站住脚。
两人面对面站着,攥着相邻的扶手。已经高出言澈四厘米的俊朗少年,在篮球鞋的加持下,完全能从上方俯视着对方,他也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公作美,平日里一向平稳的地铁,这次竟然甚是颠簸,尤其是在启动和刹车时,每个站着的人都会跟着一起摇摆。
终于,在一次比较大的动荡中,言澈有些发力不稳,顺势就要倒向他旁边人的身上。情急之下,完全吃不得这种哑巴醋的安容与直接就将手臂伸了过去,一把将他搂进怀里。
他身上好香,是从见第一面之后就一直能闻到的那股淡香味。
他身子有些瘦弱,肩胛骨传来的触感甚至有一点硌人。
他腰肢纤细,虽然是名成年男子,但一只手揽过的维度又像极了青春期的少年。
可惜这精彩绝伦的时光实在太过短暂,两人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尴尬,几秒钟的温存过后,随即便又各自站定,只是脸上淡淡的绯红出卖了他们。
之后便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讨论着最近的比赛,只是安容与心中,依旧牢记着刚才的温度和味道。
不能再近了……再近,再近的话……一切都会失控。
惜别了言澈,时间也不早了。双方的打算都是洗洗睡觉,第二天该上学的上学,该搬砖的搬砖。如此单调却又不乏精彩的日子,就好像永远都不会到头一样。
周三下午,安父安母终于拎着两个肿胀的大箱子回来了,看样子应该是在免税店里收获颇丰。安容与刚放学回家,亲爸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竟然自己做饭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LGD对李逵的比赛真的很精彩,感兴趣的朋友们一定要看一下~
感恩
鞠躬
第31章 精灵布带
第三十一战 精灵布带
老厨师果然对厨房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都十分敏感。安容与一边走进房间放下书包,一边转身答道:“不是我,是哥用的。我当时生病了,他说外面的东西不干净,非要亲自做饭给我吃。”
正在端菜上桌的安母听见他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嗤笑道:“哟,生什么病了?看你面色红润有光泽,好像还圆润了点。怕不是害了相思病,想我和你爸了吧?”
为什么自己的亲爹亲妈总能说一些脑回路清奇的话让自己吃瘪呢?而且就算是相思病,那思的也是言澈啊——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在父母离开第一天的晚上便有些怀念那回家就有饭吃,有鲜榨果汁喝的日子了。
他没有直接回话,而是先到房里拿来了病历,然后递给正在倒果汁的亲妈,忿忿不平道:“哎,说吧,我到底是不是你们捡来的?”
“当然……不是了!你就是我和你爸去度蜜月的时候,从海里捞出来的。”安母一边接过贴得厚厚的病历,一边打趣道。
病历和支付清单上清楚记载了长达七天的发病、治疗期,稍微扫了两眼,安母突然眉头一紧,语气也有些沉:“哟,还真生病了。甲型流感……你吊了六天水呢?”
捡来的亲儿子没好气地答道:“是啊,你们刚走第二天,我就开始发烧。那天一大早,哥就来家里照顾我了。过了一晚我还没退烧,哥直接就给我扛医院去了。之后连打六天针,每天八个小时,都是哥在给我买饭、喂饭,还扶我上厕所。”
谈到言澈后,他的语气稍微有温度了一些,嘴角也不自觉地往上翘了起来。看二老听得认真,他继续说道:“最恐怖的是……我人都烧糊涂了,哥还每天都抓时间给我补课,好狠。”
听到这里,安母张开双臂,关切道:“来,儿子,给妈看看你烧傻了没。”
这回安容与大概可以确定自己是捡来的了,正要发难,就听亲爹说道:“好了,别逗他了。儿子啊,你现在完全好了吧?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终于感受到一丝父爱的倒霉孩子答道:“早好了。后来哥给我做了好几天饭,每顿两菜一汤,都不带重样的。这不,给我都养胖了。”
安母先是去房里拿来礼物,然后一边递上一边说:“小澈真是个好孩子,上次我就在想是不是该给他加时薪了,一会儿提一下吧。来,给你带的礼物。”
看着客厅里还没收拾好的两个大箱子,里面满满的放着各种瓶瓶罐罐、手提包、鞋,还有一些男士正装的配件。再看看自己手里那盒不算大的巧克力,安容与叹了口气:果然自己还是捡来的。
之后又详细阐述了一下自己生病期间的经历,二老没有对这个连发四天高烧、手被扎到满目疮痍、喉管溃疡难以下咽的亲儿子表示过多心疼,倒是一直在夸任劳任怨照顾了那倒霉孩子十天的言澈。
不过打趣归打趣,爸妈还是认认真真看了他的病历,甚至有意拉他再去做个全身检查。
饭后没多久,言老师准时来上班。进门后,直接就被二老拉到客厅里坐下。先是给他送上了礼物——一块漂亮又昂贵的手表,言澈接下后表情有些凝重,他知道这份礼物过于贵重,于是立刻表示自己不能收。
似乎也料到他会拒绝,安母仿佛早就背好台词一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先说经过将近两年的相处,早就把他当亲儿子了,又说知道他要工作了,而一个优秀的男人就要配一块好表。总之什么歪理都摆了出来,就是不许他拒收。
好说歹说了半小时,言澈总算是咬着牙收下了。安母乘胜追击,又提了要给他加时薪的事儿,理由很充足——高三的补课强度可不是高一高二能比的,所以必须加,加到两百一小时。
言澈也有点蒙圈了,这年头,竟然还有雇主哭着喊着要给打工仔加薪的呢?
没等他答应,安母半推半就地提醒道:“哎呀,耽误太多时间了,今天这两个小时都浪费四分之一啦,你看那傻小子眼巴巴地等你呢。时薪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啊,我给你们倒果汁去。”语毕,不给对方任何接茬的机会,转身就去厨房捣鼓破壁机了。
在一旁目睹了全程的安容与递上自己那盒包装精致的巧克力,说道:“哥,尝尝这个。”虽然两人收到的礼物有天壤之别,但只要是给言澈的,他就无条件感到开心,还顺带着原谅了爹妈刚才一系列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
进房间后,言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嗓子也有些哑。在书桌前站定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唉,叔叔阿姨对我这么好,我真是……何德何能。”
安容与闻言,将手中的巧克力盒随手放到桌上,然后走言澈身前,双手握住他的肩膀,郑重地说道:“哥,你是这世上除了我和我姥爷以外唯一值得我爸妈这样对待的人。”感到自己血气上涌,又补充道:“你真的很好。”
言澈表情复杂,从一开始的愧疚,演变成将信将疑,最后眉头舒展,恢复了与他那张脸绑定了的温柔笑容,用手弹了一下对面这已经比自己高出一截的傻小子,说道:“就算你把我夸上天,布置作业的时候我也不会手软的。”
安容与才从自己突然把住言澈的激动和亢奋中清醒,正愁着怎样撤掉手才比较自然,所幸对方一如既往地给了台阶。他顺势就将双手收回,并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敬礼,说道:“报告首长,保证完成任务!”
虽然耽误了半小时,但是言澈毫不留情地顺延了下去。临走时,手里攥着那个典雅的表盒,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叹了口气走了。
之后在安父的连环攻势下,安容与将那几日言澈做的菜交代了个遍,言语间充满对其厨艺的赞美之情。安父这可不干了,你夸他可以,但不能当着本大厨的面把他夸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