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看了这个新闻只想说,女神你太碉堡逆天搞得我们人类压力很大啊!!
场面趋于激烈,就算身经百战的保镖肉盾们也有些招架不住,特助和秘书这两人已经被扭曲的人群挤得没影子,被围在最中间的只有滴尽妆和那姓迟的姑娘。
我亦趋亦步跟在何副总身后,望着这汹涌的人群,心里也是急躁,你们他妈的就不能让开等我们吃完了再问吗?!
突然何副总一个刹步,仰起头皱眉喃喃:“……有状况?”
我一惊,立刻踮起脚往人群中央看去,重重叠叠的背影之间,滴尽妆似乎停下了步子,并且转过身,即便在人山人海中只露半张脸,那朱砂般的薄唇依旧鲜艳欲滴得令人不敢直视。
“女神怎么了?想临时搞新闻发布会么?”我不解其意。
“恐怕不是……”何副总面色变得警惕。
话音未落,只见滴尽妆挑了一下眉梢,缓缓勾起一个笑。
何副总顿时了然,边后退边愤怒道:“那群傻逼到底干了什么蠢事!!尼玛快打119!!”
我不明所以也跟着退:“操!拜托你能不能说一下女神怎的了?他笑得挺好看啊!”
“滚球的好看!他被惹毛了!!”
在我跟着何副总后退的同时,我也看到记者和粉们似乎也没那么疯狂上扑,有几个很精明的居然也在后退,滴尽妆招了招手,庄秘书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手上捧着什么东西,然后滴尽妆伸手接过,看起来似乎是个小纸盒,然后他垂头拿出什么擦了一下,一簇火苗在他手指间燃起。
一盒火柴。
我恍然大悟,同时……屁滚尿流地后退!
卧槽不退不行,这事尼玛是有前车之鉴的啊!滴尽妆旦角容貌惊绝大众公认,可尼玛他脾气也是众所周知的高冷狂妄好吗!去年的一则关于滴尽妆的新闻席卷全国在热门榜首八个月没刷下来知道是什么吗?“妆女神之怒血溅五步”!就是因为一个富二代纨绔带着人马在一次国家级戏剧考核比赛时围住了身为终审评委的滴尽妆,半是胁迫半是劝想让女神唱一曲并且卸妆看素颜,旁边一群中老年大师怎么说都没法子,而警察还在路上到不了。大家都觉得孤立无援心灰意冷,滴尽妆当时冷漠一笑,站了起来,就在所有人以为他要开唱,他忽然拿起了什么摆弄了一下,然后往角落里丢了什么东西。
静了一瞬,惊天爆破冲天而起!
所有人都被炸得一懵,滴尽妆甩开身上繁重的戏服,绕着场子走,遇到监视器就掰断扯出电线,遇到某个有玄机的角落就扔根火柴,真正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最后走到吓得没胆的纨绔身边,从角落里拎出一条噼里啪啦作响的鞭炮,然后拽住纨绔的领带,硬生生将这东西塞到了纨绔的衣服里面,嘭嘭声中炸得一群人脸色发白手脚发抖。
最后110终于到了,看见里面乌烟瘴气吓了一大跳,急忙问不是聚众斗殴吗怎么变成恶意纵火啦?!其中一个京剧大师吊着嗓子说警官你们可来了!警察说需要怎么帮忙?大师说借个手机快拨打119啊!!
因为这件事只有前半部分有视频,后半部分都是旁观者零星拼凑出来的,恶意伤人罪证据不足,且为什么考核地点会有鞭炮这一事件,疑点太多扑朔迷离。在后来新闻发布会上滴尽妆施施然一句:“正当防卫。”,以及当时的戏剧大师们的维护,警方也卖了个面子,这个案子匆匆了结,连法院都没送传票。
而那位纨绔几乎被炸断了半边身子,医院差点没抢救过来,一个晚上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据说第一份通知书还是滴尽妆代为签名的。纨绔的母亲奔到医院惊怒地指责滴尽妆,还放了狠话我儿子救不活你陪葬云云。滴尽妆脸上敷着面膜,等那妇女骂完,冷冰冰瞥了她一眼,只回了一句话:“自己作孽,管我屁事。”说完就起身离去。
据小道消息称,其实滴尽妆起身离去的最后一句话不是这个,在经过纨绔他母亲的时候懂唇语的狗仔称,妆女神其实还说了这样一句话:“懂教育么?自己的儿子管好一点,再敢犯事到我头上,下一次我将他炸成姑娘。”
……于是风靡全国的“女神鞭炮事件”后,网络红句被刷新一条“我敢惹妆女神你怕不怕?”
妈的,老子现在想说,摊上这样的事你怕不怕?我都怕!
宿妆残一刹那的嘈杂人声仿佛都被黑洞吞噬,留下瑟瑟的风痕。
滴尽妆漠漠地看着所有人谨慎地往后退到五米之外,手指一松,快燃烧完的火柴跌落在地,被一脚碾灭。保镖都被挤得七零八落,但此时已经没有人再不知好歹围上去。
诡异的沉寂中,滴尽妆侧身看向迟姑娘,直接拉开她羽绒背心的拉链,在她腰腹间按了一下,抬头看咬着牙鼓着腮帮子的小姑娘,轻轻蹙眉:“这儿疼?”
姑娘泪眼模糊:“都疼。”
“有些拉伤错位。”滴尽妆俯身将手搭上她的腰,一推一捻间手法极其熟练,像是久经磨练的老按摩师,“回去给你贴膏药。”
姑娘直接抱住他的脖子示好:“妆爷你最好了比我老爹对我都好!”
滴尽妆沉默了一下:“……我觉得,这个不能作为你记不住师傅忌日的理由。”
我擦了一把冷汗,身边何副总也松了口气。看来这次是哪个倒霉玩意不小心撞伤了迟姑娘,才英雄……呃,女神一怒为师妹。
不过由此可以看出迟小师妹这暧昧八卦还是很有根据的,不像池佼社那条尽是捕风捉影,实在不足为惧,对迟小师妹产生不了半分威胁。
危机解除,人群一边蠢蠢欲动一边心惊胆战,滴尽妆不动声色道:“学乖了,啊?”
我们都沉默,关乎着自己一条狗命,谁他妈敢不学乖?谁能比女神还牛逼?
正在集体反省中,两辆消防车忽然在一辆警车的护送下急闯红灯而来!后面居然还跟着来自不同医院的救护车!
众:“……”
警车急刹在宿妆残门口,门被迅速打开蹿下位警察,急吼吼冲到门前,愣了一下,不确定道:“这次……不是恶意纵火,改聚众斗殴了吗?”转而看向抱着粗壮水管茫然四顾的消防队员,又愤怒道,“谁报的警!你们他妈说话都是反的吗!!”
众:“……”
我叹了口气,警察叔叔你不能逼我们将女神的路数搞得一清二楚,如果这次大家不能很识相地退开,我估计也不会是纵火这老套路,说不定是放个毒气什么的……
相信我,妆女神之所以称为女神数年无人异议,就因为他做的都是别人做不到的事。
☆、记者的完败
如果我的人生是一本言情都市文,那么以前文的套路来看一定是个慢热。但是到这里则是个极为关键的地方,说不定借着蹭饭的名头令妆女神对我刮目相看,那么,未来前途将一片光明自不言说。
但这个转折的点出现了BUG——G.BMZ集团分成了三波人离开,第一次离开的是滴尽妆和迟姑娘,一辆线条流畅的迈巴赫62镇在那里,没有司机,女神亲自开车,副驾驶坐着迟小师妹,后座平摊着九十多万的华贵戏服和掐丝点翠的头面。
给我吃个雄心豹子胆我都不敢和九十多万争位子还把女神当司机使唤……
第二波是卢特助和庄秘书,开的是公家面包车,十分瞩目,在这样一个遍地记者和粉丝的地方,我觉得我提出要上这样一辆车绝对是作死。没有妆女神那样的实力,又不想被爆出从几岁开始来大姨妈就要记得一句话:No do no die!
第三波就是何副总了,在此我需要表彰他一下,因为他是个好人,虽然不是特别好。
本来他是很不显眼的一个,这里达官贵人多了去,自然没有记者围追堵截。目送上司离去后他拿着车钥匙去停车场,我亦趋亦步跟着他,等他开了车门,似乎才发觉还有我这个尾巴。转头皱眉本想发火,一看我一只脚上套着皱巴巴的鞋子,还浸着血,顿了一下,收了车钥匙道:“活佛,我们去打的,送你上西天,啊不,医院。”
真是贯彻了送佛送到西的好人理念,我略微感激之余很是不解:“你不是有车吗?”
何副总用一种看着病原体细菌的眼神望向我的脚:“我的车晕血。”
我:“……操!”
这是什么世道连个雷锋都没有!老子带伤还只想蹭口饭!你们这群没人性的居然还嫌弃老子的血弄脏车!!
何副总转身走出停车场,我只好拖着伤脚也出去。刚走几步,迎面走来西装革履的人,估计和何副总也是有些交情,其中一个更是亲热拍着何副总的肩:“唉老何你也来了?刚才都没见到你,怎么,车钥匙忘拿了?没事没事,我回头叫这儿伙计的注意一下,哥几个准备去吃个中饭,何副赏不赏脸?”
何副总一副揶揄的脸色:“前几次碰上不都请我去KTV那什么私人会所吗?这次怎的,谈上朋友要玩正经了?哪儿的姑娘啊?”
那一群人哈哈笑了几声,旁边的一个边笑边插嘴:“要是姑娘倒是好办,我们临少啊,刚才还说回去要学几句戏,看来是准备拜倒在妆女神戏服下了!”说完又戏谑道,“临少,先开始不还是跟兄弟说什么京剧都是老年人听的吗?来来,咱们不听了,去包个房间请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们给临少助助兴!”
年轻人炸毛地丢出六个字:“滚球!胭脂俗粉!”
听着一帮子狐朋狗友议论自己顶头上司,何副总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叹口气按住那年轻人的肩,说出了个十分中肯的建议:“临少,你还是去找个姑娘吧!在大师眼中,我们都是胭脂俗粉。”
临少似乎嘀咕了一句什么,又很不爽地说:“老何,有个事儿你知道不,妆女神不是单身吗?我怎么看他身边一直有个女的?”
何副总顿了一下,不在意道:“溯世当家,你惹不起。”
作为商界四主之一,“溯世”虽然比起新兴的企业“诀赦电子”都落了一个下筹,但靠的是历史悠久,名声也放在那里,而且滴尽妆就在溯世最精英的戏班子,只要滴尽妆一日不离,溯世将一日不倒。
而在何副总说出“溯世当家”时,我就从脑子里调出关于这个商企的资料,往这方面一想,老子立刻明白过来。这是四大天王中唯一个由女人领导的企业,这位神秘女当家的名字,叫做迟溶,说起来也算女承父业……不过我觉得一半的父业已经栽G.BMZ集团里头了……
那一帮公子哥儿又说着去吃饭吃饭,何副总和他们唠完半天嗑终于又想起了我,侧过身跟他们解释:“这小姑娘,和我们集团有个生意。这不小心将脚搞残了,我正准备送她去医院。”
我心里想记得我就好,其实我也不介意跟你们蹭饭。
然后何副总就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我:“这饭局我推不掉,看你还能走的样子,打个的应该不成问题,我就不远送了。”
我:“……”
面对这般场面,我觉得不无耻是不行了:“何副,我知道贵集团会报销医药费,但我现在穷,要不你先预支,回头多退少补。”
何副总想了想,然后从文件袋里拿出了小塑料袋,抖了一下将褶皱撑开,一边递给我一边将一百块扔到里面,还不忘向那群公子哥们招呼:“大家都来捐点,小姑娘可怜!”
我:“……”
这人生……太尼玛坑爹……贫僧只不过想化个斋饭,你们却特么都把老子吓哭了……
攥着塑料袋里头的一千二百三十四块五毛,我憋屈地坐上了出租车,同时也牢记了这位好人的姓名。待我回去立刻以做《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毅力将这家伙的老底都翻了出来,精炼地总结下来就是:何迥异,男,三十一岁,光棍一条,二十五岁从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公司跳槽到G.BMZ集团,不出一年坐上行政副总经理的位子,虽然后来一直未曾晋升,但众所周知,他为G.BMZ集团执行总裁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