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作嫁 作者:金刀刀刀刀【完结】(2)

2019-05-11  作者|标签:金刀刀刀刀


文案:
讲一个昏君见有人来打他,直接把自家江山当自个儿的嫁妆,开开心心地嫁给人家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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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关键字:主角:丰饶,延恒 ┃ 配角:远春,近夏,龚骁宏 ┃ 其它:

第1章 【001】
  承启元年,新帝丰饶昏聩无为,南沅内忧外患民不聊生。
  越明年,春雨惊春,北延三皇子延恒率精兵十万众,顺溆河南下入南沅境。
  南沅名将雷敖成与延恒于边城羌伏殊死一战,以少胜多。
  延恒虽败,却输得心服口服,有意招降雷敖成,遂未强攻,并退兵数十里安营扎寨,派遣使臣进城与雷敖成接洽相谈。
  哪想使臣入城当夜便被雷敖成一剑砍了脑袋,并将首级高悬于城门之上。
  北延众将怒不可遏,纷纷请缨,欲雪此耻。
  延恒亦知雷敖成硬骨难啃,权衡利弊后放弃招降,再度率兵犯羌伏城。
  雷敖成虽用兵如神英勇无匹,却终究双拳难敌四手,与延恒十万精兵苦战数日后落败,在所剩无几的亲卫队护送下逃出羌伏。
  羌伏失守,南沅犹如溃溢之堤,北延大军势如破竹,一举夺下羌伏周边五座城池。
  虽屡战屡胜,延恒却不敢掉以轻心,雷敖成一日不死不降,南沅便有还击之力。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时,竟听闻雷敖成被丰饶以渎职,连失五城为由召回都城沅水治罪。
  几经证实此事为真,延恒甚是惋惜,却也无可奈何。
  没了雷敖成这道阻碍,北延精兵如入无人之境,是年春末夏初,便已攻至沅水城外。
  丰饶就像只被吓得禁了声的惊蝉,龟缩于皇宫之中,北延兵临城下也不见他有丝毫作为。
  延恒下令驻扎休整,传众将领入营帐商议攻城之事。
  世人皆道丰饶好色庸碌,近小人而远贤臣,前番召雷敖成回都城治罪之举更是坐实了其昏君之名。然,雷敖成回沅水数月却未有其死讯传出,也不见旁的动静,延恒实在不知这南沅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诸位将领心中亦存疑虑,主战与观望的声音各占一半,最终还得看延恒的心意。
  延恒遣散众人,思忖一夜,于次日清晨下令攻城——事已至此,与其畏缩不前不如一鼓作气!
  点兵排将,未等延恒号令三军前去攻城破门,便得前方探子来报,沅水城里出来了个大官,正等在城门前!
  延恒心头一凛,竟无端对丰饶生出一股忌惮之情,率众将士前往城门之时更是多加了几分小心。
  临近城门,远远望见那探子口中大官,延恒眉头微拧,心中疑窦更甚。
  那人须发皆白,未着官服,穿一身靛青的粗布衣裳,看不出品级,却能让人一眼辨得他在朝中地位不低。但此刻,这位身旁除却四名轿夫及一名贴身服侍的小童外便再无他人。
  反观城楼之上,虽有兵卒,却不见剑拔弩张之势,仿佛今日与常时未有丝毫不同。
  延恒勒马驻足,朝那老者抱了抱拳,扬声道:“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老者在小童搀扶下不疾不徐向前几步,略颔首回礼后才道:“老头子姓张名迁,三殿下想是听过的。”
  南沅右相张迁大名,这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若非这人数年前被南沅先帝罢了官,延恒根本不敢肖想攻打南沅国。
  延恒听罢立时下马,对老者施以大礼:“原来是张先生,晚辈失礼了。”
  张迁朝他点头摆手,笑呵呵道:“不碍不碍,三殿下也快请起,莫要折煞我这糟老头子了。”
  延恒起身,看着老者沉默片刻,方才开口:“张先生,晚辈有一事不明,还请赐教。”
  张迁也正打量他,闻听此言便道:“三殿下但说无妨。”
  延恒眉头微蹙:“先生此行目的为何?”
  “哈哈哈,”张迁听罢大笑,“三殿下果然如陛下所言,心直口快得很。”
  见延恒眉头皱得更紧,张迁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先不要开口,接着道:“张迁此行是奉陛下之命前来迎三殿下进城入宫的。”
  延恒身后立即有将士喊道:“啊呸!谁不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思!我等卸甲入城,又有几个能活着出来?你们这招‘请君入瓮’未免做得太明目张胆了吧!”
  延恒没说话,他也有这重顾虑,但却又觉得事情应当没有这么简单。
  果然,张迁听罢笑着摇头,反问那位将士:“老头子可有说过须得诸位弃兵卸甲?”
  延恒身后众人听得面面相觑,不禁低声议论起来。
  张迁也不动怒,只瞅着眼前的延恒,道:“三殿下,您意下如何?”


第2章 【002】
  延恒迟疑片刻,终是在议论声中朝张迁点头:“那就有劳张先生带路了。”
  北延众将士闻听此言皆闭了嘴,没人再有疑义,忠心耿耿地跟在延恒身后。
  张迁由小童扶着回身上轿,沅水城主城门在众人面前缓缓洞开,城中的景象逐渐呈现在众人眼前。
  南沅国初建之时都城并非沅水城,后因先帝喜爱沅水城四季如春之景,才迁都于此。当年张迁被罢官,正是因着他以劳民伤财之名劝先帝暂缓迁都之事。
  思至此,延恒不禁偏头看向在他马侧一颤一颤的蓝布轿。
  张迁似是读懂了他的心思,也打掀着布帘的窗里扭头看他,捋了捋胡子,呵呵笑道:“老头子也没想到自个儿还有回朝的一天。”
  延恒抿了抿唇,问:“张先生,丰……陛下此番到底意欲何为,先生可否透露一二?”
  张迁别有深意地瞅了他一眼,摇头晃脑道:“三殿下自个儿过去瞅瞅就知道了。眼下陛下还是陛下,老头子我也不好揣测君心呐。”
  延恒碰了个软钉子,也不好再接着盘问,只得转移了话题:“张先生可知雷将军现下身在何处?”
  “呐,”张迁朝皇宫的方向努了努嘴,“宫里头陪着陛下呢。”
  延恒蹙额。
  张迁却云淡风轻:“三殿下不必担心,雷将军蹦跶不了多长时候了。”
  延恒心事重重,不再言语,张迁却打开了话匣子:“沅水是个好地方,四季如春不说,建城百年从未经过旱涝之灾,又地处南沅国正中,周边商道古早便已四通八达。后又因着迁都于此,南来北往商贾更胜从前,确实繁荣。”
  说罢又摇头晃脑地叹:“只可惜先帝迁都迁得不是时候。”
  延恒对此也略知一二。
  想当年南沅先帝力排众议迁都之时,南沅境内临沅水河八城水患,又有极南之地十余座城池大旱,本该先治国再安家,南沅先帝却对国事不闻不问,只一心促成迁都之事。
  后都城确实迁到了沅水,南沅先帝也尽失了民心。
  延恒骑坐在高头大马之上,极目远眺,入眼的尽是青砖绿瓦,可想当年为着迎合南沅先帝,沅水城官又是怎样斥重资修缮了这座城池。
  行至城中不多时,跟在延恒身后的将士便朝前催马,凑到延恒身边低声道:“殿下,一路进来未见一名百姓——”
  他话未说完,那边支棱着耳朵的张迁便已笑呵呵地接过话头:“这位将军不必多虑,昨日傍晚陛下得知三殿下抵达城外后便行了宵禁,怕冲撞惊扰殿下。今早为迎殿下入城,只放百姓出来净水泼街,而后便又都给赶回去了。”
  延恒蹙额,骑马并行于他身侧的副将也没了话说。
  几千铁骑浩浩荡荡,过路口便由小头领带着往旁的路上去,所过之处都有卫兵留下把守,待延恒一行行至皇宫正门之时,北延兵将已占领整座沅水城。
  南沅皇宫与城中街市相比,更是穷极奢华,入得宫门,便见偌大皇宫之内,凡目力所及之处皆雕栏玉砌,无一处景致称不上精致绝伦。
  北延众将领瞠目结舌,目光一会儿瞅瞅这处一会儿瞧瞧那处,只觉应接不暇。
  又走一段,临近金銮宝殿,张迁下轿延恒等人下马。
  “三殿下,这边请。”张迁说罢,转身在小童的搀扶下先迈开步子,颤颤巍巍地朝那巍峨壮观气派十足的宝殿而去。
  延恒等人紧随其后,步上金銮宝殿前的汉白玉石阶。
  延恒身后副将觉得蹊跷,却不再与延恒耳语,而是直接朝张迁问到:“敢问张先生,这宫里头的人都去哪儿了?”
  张迁哈哈笑:“这宫里头本就没几个人,粗使的丫鬟太监上不得台面,自是被遣回去歇着了。余下的几名皆在殿中侍候陛下。”
  “侍卫呢?”那副将又问。
  “只留了一队亲兵,亦在殿中。”
  说话之间众人已行至金銮殿近前,北延诸将连着延恒,一抬头都被骇了一跳。
  远观时瞅不清,现下到了跟前儿,众人才识出金銮宝殿檐下所挂的大红灯笼上竟是用金漆描得硕大“囍”字,殿前六根三人合抱粗的巨柱上更是裹着喜庆的红绸,俨然一副皇帝娶亲的景象。
  延恒见状驻足,心中甚为反感,以为丰饶在这当口儿还不忘流连美色,不禁微愠:“丰饶这是何意?”
  “三殿下莫要误会,”张迁听他直呼国君名讳也不生气,只道,“这些都是为殿下备的。”


第3章 【003】
  北延众将士大哗,无一人能猜透这南沅国皇帝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张迁见延恒面露迟疑,也不多话,只笑呵呵地陪在他身侧。
  过片刻,延恒摇了摇头,朝张迁道:“丰饶这人,实在难懂。”
  张迁大笑,朝延恒做了个手势:“三殿下,请。”
  “吱呀”一声,朱红的殿门朝两侧退去。
  偌大的宫殿内铺着红毯,两侧数十盏灯台之上燃着龙凤呈祥的红烛,南沅皇帝丰饶此时正站在殿中宝座阶下,朝延恒糯糯地笑。
  延恒呆住,看着那张如玉面庞竟觉呼吸发滞。
  身着一袭大红凤袍的丰饶朝他款步而来,近了,更让人觉得那张脸堪称精致,一双美目媚眼如丝,嘴唇温润嫣红,美轮美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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