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你说我处处不如他,如今我便要你好好体会一番,本侯究竟是不是不如他!”璟侯爷嗤笑一声,掐住楚瑜下巴,狠狠含咬住他的唇。
楚瑜双唇冰冷,骤然被堵上对方温热粘腻的嘴唇,被激得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恶心感直冲心头。一条滑腻的舌试图撬开他的齿关,肩头衣袍被猛地撕开,身体暴露在空气里,引起一阵战栗。
楚瑜死咬着牙,锁链被拉扯得铮铮作响,不一会儿便磨破手腕,一片血r_ou_模糊。
璟侯爷手上用力捏住他双颊。楚瑜吃痛闷哼一声,趁这当口,璟侯爷的舌尖滑了进去……
唇舌搅出粘稠水声,楚瑜死死闭上眸子,胃里不住翻腾。璟侯爷几次三番探舌入喉,更惹得楚瑜几欲窒息。似是感到楚瑜无能为力的乖顺,璟侯爷心下得意,松开了钳制楚瑜下颌的手,转而探入他衣襟中,一寸寸朝下抚去。
楚瑜趁这当口,狠狠咬下齿关,腥甜的血瞬间溅满口中。
“唔!”璟侯爷猛地痛呼一声,伸手捏住楚瑜脖子,因吃痛发狠的一脚踹在他柔软的腰腹间。
剧烈的疼痛让楚瑜脑中空白一片,嗓子里一阵腥甜,方才那股恶心劲儿似一并赶来,待呕出一口血后,整个人蜷缩着滑下身子,冷汗沿着额角落下,已是不省人事。
璟侯爷捂住嘴,拼命抽着凉气,舌尖被楚瑜咬破,若不是他反应快恐怕整个舌头都要断了。想到这,璟侯爷先是一阵后怕,随即脸色更是y-in沉。他抹去唇角的血,抬手提起一旁的水桶,半桶冰冷的水朝楚瑜当头浇去。
入了秋,天气渐寒。楚瑜本就畏寒,这半桶水几乎能要了他的命,骨头里是刺痛的冷意,他缓缓睁开眸子,水入了眼中,满是酸涩,眼前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璟侯爷的冷笑声不住地在耳边响起,因舌头受伤说起话来含糊不清,倒是有几分诡异的渗人:“楚二爷x_ing子傲,怎么着?不让我碰你?好……好,那就看看你还能撑到几时,总归有你哭着跪在本侯脚边求本侯干你的时候。”
楚瑜眨了眨眸子,终于抖落挂在睫毛上的水珠,闻言淡淡瞥了眼璟侯爷,不言。
只一个眼神,便是无尽轻蔑和耻笑,蔑璟侯爷无望之想,笑璟侯爷痴人说梦。
璟侯爷只觉一股血气从小腹直冲上头,恨恨道:“真恨不得挖了你一双眼。”可他舍不得,他还想看这双眼里流露出恐惧无助,流露出屈辱哀求,他要看着这双眼流泪,变得可怜而卑贱。
密室里是不见天日的昏暗,徒有淌泪的白烛晃着一线光……
※
楚二爷不见了。
当晚家中部曲便开始在城中搜找。
秦峥是半夜才知道这事的,白日里没跟上楚瑜,便以为他故意甩开自己回家了,谁知竟会没了踪影。接到国公府遣人来通报的消息,秦峥连衣裳都未来得及穿周正,便跟着往国公府打听消息。
活生生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消失。便是楚瑜当真有事,也断然不会不通知家里一声就走,他的真儿还在家等爹爹回家。
秦峥越想心里越慌,好不容易才从万骨枯的战场回到了他身旁,可却眼睁睁让他消失在自己眼前。想到最后见楚瑜从马车上走下来,才觉剜心般的后悔,他该寸步不离地跟着才是。
一夜未眠,秦峥临到天明将近,私下里召集他一并归京的旧部,遣派众人去寻。誓要将上京翻个底朝天,也得把人找回来。
青雀街头。
昨个儿这里有集,热闹得紧。今日倒不似昨日繁华,大清早的,连带着出摊的都寥寥无几,反倒是有几分冷清宁静。
丹虞将手拢在脸前,哈了口白气,搓了搓冰凉的指尖。上京的秋,也当真是冷。
楚二爷失踪了,这事暂且还未曾惊动上头,秦峥寻了一夜,丹虞却是知晓的。听闻昨个儿秦峥就跟到青雀西街,丹虞便大早上来这里转一转。他晓得自己人单力薄,怕是帮不了多大的忙,可眼瞧着哥那心急如焚的模样,也想着多一人总归比少一人强。
“包子哎~包子~”
吆喝声吸引了丹虞的视线,他往旁边一瞅,正赶上包子出锅,白腾腾的热气呼的一下在眼前升起,香喷喷白嫩嫩的包子一个个乖巧的在蒸笼,云里雾里的让人瞧得口水直流。
丹虞捂住咕噜噜的肚子,下意识朝摊子走了两步。
那卖包子的小哥儿招呼道:“刚出笼的,要不要来俩?”
丹虞点了点头,掏出银钱买了六个。
热腾腾的包子裹在折好的油纸包里,他一边吃一边走,刚绕过拐角,脖子上一紧,被人猛地拽走。
“唔!!”丹虞一惊,下意识想要大叫,无奈嘴里的包子阻碍了发挥。
“嘘。”
丹虞后脑上被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他努力咽下包子,抬头一看,面前站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
那书生身上青衫穿的松松垮垮,长发束得也不如何规矩,发丝顺着鬓间落下一缕又一缕。他嘴角噙着笑,一双狡黠的眸子似没睡醒般眯着,俊秀漂亮的脸处处透露出轻浮浪荡的气息,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书生。
“嘿,旁友!”那书生长臂一展,勾住丹虞脖子,压低声音道:“画子要伐?”
“啥?”丹虞脖子上一沉,被砸了个七荤八素。
书生原名陆枕,因家门前东边有颗歪脖子梨树,故而自称东梨先生。此人打小聪慧,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偏生x_ing不羁,放浪形骸,整日里流连花丛,混出三千薄幸名。东梨先生极擅丹青,有鬼手之称。他便全仰仗这本事混口饭吃。
眼下东梨先生就是刚从青楼里过夜晃荡了出来,瞧上了丹虞手里热气腾腾的包子。
“我不要……”丹虞费力抢回了自己的脖子,摇了摇头。
书生笑了笑,一双眸子狡黠如狐:“小兄弟别这么快就拒绝嘛,先瞧瞧我的画再说,保准是你没见过的好东西。”
丹虞被他连拉带拽到拐角,看着他偷摸从怀里掏出个小本本,封皮上极是潇洒的挥出几个字,风月宝鉴。
书生嘿嘿一笑,一副不可言的模样翻开画本。嗬!环肥燕瘦,千姿百态,到处都是白花花的美人,一个个赤身裸体,正行诸多颠鸾倒凤之事,十分辣眼。
丹虞的脸蹭的炸出一片红,赶紧捂住眼睛,结结巴巴道:“不,不……”
书生用手肘捣了捣他:“怎么样?旁友,我瞧着与你有缘,这本便送你了,你只消将那一袋包子给我就成。”
“我不要!”丹虞耳朵都红透了,转身要走。
书生一怔,见他当真是一点都不稀罕,赶紧伸手拉住他:“哎,小兄弟。我东梨的画本可是有不少达官显贵整日里私下抢着买的,你这什么意思?”
丹虞避如蛇蝎般道:“我当真不喜欢,也不想看,即便你画得再好又如何?”
书生了然,将风月宝鉴重新揣回怀里,又从袖袋里摸出另外一本来。这本还未曾上封皮。书生道:“这个给你当真是可惜了,才画了两三副,不过瞧着你面善,便给了你吧!”
丹虞根本不想接,却被书生强行翻开硬是塞到他手里。
这回依然是白花花……但明显笔触更显精细,画上两人正共赴巫山。丹虞瞄了一眼正要赶紧闭眼,忽然脑子里一空,猛地瞪大眼睛。
画中承欢那人削肩柳腰,风姿绰约,形胜冰雪,貌羞花月。只是一副烟视媚行之态,眼角噙泪,长眉蹙着,口中咬一缕墨发,这等姿态太让人把持不住。
可这样一等一的容颜,直教人过目难忘。丹虞倒抽一口凉气,手指都抖了起来。
书生得意道:“如何?这回可是对了口味?”
丹虞顾不得脸红,一把抓住书生手腕,想了想道:“你……你诓我,拿这等虚捏乱造的东西来糊弄我,哪里会有人生得这幅美艳模样?”
书生挑眉,道:“哪里诓你,一来是我画得传神,二来这画中人本就生得美艳绝伦,若说起来这画中本人当是风华更胜些。”
丹虞道:“我不信,你何时见得?”
书生拍了拍丹虞脑袋:“小兄弟,哥哥我可是向来过目不忘,便是画不出十成十,也能画出个九成九来。就昨个儿见到的这美人,瞧着衣着打扮应该是哪家的贵人,所以这画你仔细收好了,莫要叫别人瞧见,免得多生是非。”
丹虞将画捂起来,问道:“当真这样?你当时如何瞧见的?”
书生顺手捞走了丹虞怀里的纸包,从里面掏出包子边吃边说:“昨个儿集上看见的,好像是往嗓子眼胡同里去买东西了,那有个编竹的老爷子。没多大会儿,又碰巧看着那美人被人扶着走了,俩人挨得老近了,嗬,就是画上的这个人。”他用沾了油面的手指头戳了戳画上另一个男人。
丹虞心里咯噔一跳,将画揣进怀里就走。
书生在后面啃着包子含糊道:“旁友,lū 的好再来啊……”
丹虞脚下踉跄一下,头也不回地跑了。
第56章
明日当头,秦峥方才归府。
一夜寻人未果,他心里愈发不安,若部下再来报未找到人,他便打算递牌子入宫,将此事禀告今上。楚瑜是朝中重臣,是楚氏嫡脉又是正经皇戚,今上必不会坐视不管。
这边刚回府,就瞧见丹虞在门前团团转。
“哥!”丹虞瞧见秦峥,赶忙上前去,二话不说将手里的东西塞给他。
秦峥低头一看,眉头一皱,正想斥他这当口还玩闹,下一刻又忽的愣住。他将手中画册展开,仔细看去,脸色先是一白,随即渐渐y-in沉下来。
丹虞气喘吁吁地将那书生的话一五一十的说给秦峥听。
秦峥脸色愈沉,一双眸子里竟满是杀意,看得丹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哥……楚二爷他……”丹虞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
秦峥将手中的画册捏在指尖,骨节紧得泛白,他再度飞身上马,抬手召一旁部下,冷冷道:“去找那书生仔细问清楚昨天的事,定要他说个明明白白。”他顿了顿,又道:“告诉他,今后若在敢画一笔楚瑜,本侯亲自剁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