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凉嘴角的笑容渐渐收敛。不对劲！非常不对劲！洛凉看着血流不止体无完肤的陈晨东。怪异的感觉充斥着他无措的脑子。突然反应过来，陈晨东没有呻吟和尖叫，他连哼都不曾哼一声。四周静的可怕，诡异。
洛凉有些不安地看着陈晨东那张血肉模糊的脸，那两只眼睛已经都给自己绞了，黑漆漆的留着两个洞，挂着恶心的肉末，血液止不住地流着，洛凉觉得想吐。
那恶心的头颅慢慢地转向自己，黑漆漆的两个洞，无声地注视着自己，那被血液染红的嘴唇裂开，是个笑容。
洛凉突然觉得自己被一通冰水当头浇下，身体狠狠地打了几个冷战。被那恐怖的“眼睛”注视着只觉的全身似有无数细小的蠕虫在慢慢地爬。他的额上不知何时满布细密的冷汗。
“你！”洛凉冷声怒喝，声音却带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那丑陋变形的嘴角还是挂着有增无减的笑容。像个天大的嘲笑！
洛凉像是被刺激地举起那电锯，朝着男人的头颅锯下，鲜血四溅……
洛凉看着从身体移位的头颅粘了地上的尘土滚了几滚，肮脏地拖出一条血路。心脏激跳几下，终于归为平静。
死了！
自己在梦里已经将他杀死了，那么在现实里，他便是脑死，成为植物人。这样便是按照林唯计划的行事。他，他应该不会再被自己连累吧。
清早施方醒过来，洗漱完毕，拨通陈晨东的号码，响着半天也没有人接听。眉头紧皱，心下暗想不会是发生什么事吧。不好的预告拢上眉头，脚下的拖鞋也来不及更换，火急火燎地跑到陈晨东房门口不断的敲门，擂得房门震天的响，里头却一点动静全无。
“陈晨东，陈晨东！”施方急的大声的嚷叫。
没办法只好叫来了客服，将房门打开。施方冲进房间，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陈晨东，头皮直发麻，手足无措，仿佛失足跌入一个寒冷的冰窖。颤颤地将手放到他的鼻翼下，还有一丝气息，没有死。施方差点喜极而泣，有种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
床上的人长长的睫毛轻微的动了动，薄唇微启，似痛楚一般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呻吟。
施方立马激动地抱住陈晨东激动的大力的摇晃，“你没事，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陈晨东轻轻推开施方，唇边扯出一道邪肆，混不在意地轻笑道，“原来这世界真的有鬼。”
第二十九章
黑色的吉普车在街道上几个拐弯便到了一个居民住宅小区，施方停好车子。两人下了车，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施方从身上掏出一张写着地址的本子，照着上头所写进了小区。
陈晨东一语不发地跟在他身后，两手插在口袋里，一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派头。
两人到了4楼的404室，按了门铃。
过了良久，门“吱”颤巍巍的裂开了一个小缝，门缝里是个鸡皮鹤发老人，满布皱纹枯瘦的手指抓着门板，冷淡的看着门外两个衣着光鲜的男人。
“大爷，我们是来找一个叫曹英的天师。”毕竟有求于人，施方挤着笑容面色温和的说道。
“那个人已经死了！”说着就要伸手锁门，一旁的陈晨东迅捷的挡在老人前头。大手扣在门板上，锐利的眼对上老人躲闪的眼。
“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找曹英的天师，抓一只小鬼。我们连夜从x市赶过来，这份诚心我想让你明白，我们是真的很需要曹英天师的帮助。作为酬劳，我们也绝对不会吝啬，这里是5万的支票，仅是定金。事成之后价码另定，只要我们能力之内我们都会竭力满足。这是我的名片，请老先生再做思考定夺。”到底骨子里流的是商人的血，陈晨东这一席话说下来诚恳至极，各自利益摆放得当。两只鹰隼一般的眼睛直视老人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哪里知道老人瘦骨嶙嶙的手指接过那名片和支票，当场便撕得粉碎。施方看着满地的白纸，再看看陈晨东依旧云淡风清的脸，彻底的错愕了。
陈晨东的脸上根本没有任何的一丝表情变化，好似刚才那一幕从未发生过，伸手到口袋拿出一个铂金名片盒，抽出其中一张，微笑地递给老人，气定神闲。
老人颇有些惊诧，但还是黑着一张脸将名片撕掉。
在旁的施方有点看不下去的，这个老东西也太不识抬举了。正要发作，却让陈晨东拉了一把，听着他慢悠悠的开口道，“曹英先生，我这有一盒名片，我不介意的你继续撕。”
老人听他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满布褶皱的脸上除了诧异以外还添加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陈晨东微笑着诚恳无比道，“曹英先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反感自己天师的身份，甚至诅咒。但是既然身为天师便要肩负着相应的指责，有鬼魅霍乱，我们千里而来，真心想要帮助，你既然有能力为何坐视不理，拒人于千里之外。”
老人的脸上有些难堪的红色，但还是固执地将薄金盒子丢到地上，大力的甩上门。
陈晨东弯腰捡起地上的盒子，笑得玩味，开口声音不大但却能让门里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曹英先生，你好好考虑，我们明天还会来的。”
两人下了楼，却看见楼下停车坪上，一个身穿墨绿T恤的男生，身上背着画夹弯腰锁着单车。陈晨东眼尖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拍着施方的肩膀，一指男生的方向，“你看那人，觉得眼熟不？”
施方顺着陈晨东所指的方向望去，看见那长相平凡无奇的男生，正朝着自己身处的套房小跑过来。长这模样的男生满大街都是，他真的没有映像。诚实的朝着陈晨东摇头。
“那天晚上的唯一的目击人。天下真小呵，在这里居然能遇见。我们下去会会他。”
陈晨东这样说着便动身下楼。施方摸不透他的心思，跟在身后。果然在楼底下和男生撞个正着。
曹沐斌也没有想到在这里还能遇上这两人。那夜因为自己的怯懦，他一直抱着很深的负罪感，如今和这两人再次遇上，便觉得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因果报应。这样想着心里便也不挣扎，低着头默默承受着即将来临的报复。
下巴被强行抬高，陈晨东轻蔑地打量着他，低声道，“怎么不说话，该不会忘了我们了？”
曹沐斌抬眼瞄了陈晨东一眼，紧紧抿着嘴，一副隐忍无辜的模样。
陈晨东突然觉得恶心，松掉捏着他下巴的手，嫌弃地在他衣服上擦拭着。一脚踹在他背上，曹沐斌一个不防备的踉跄，摔在地上，画夹里的画倾倒出来地散了一地，狼狈地趴在地上，也不敢扭头看男人走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