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家人眼看就要出城,亲兵们见佛爷倚靠在原地一言不发,便不知如何是好,左右为难了起来。
若是尹秋山出了这长沙城,恐怕这世间再难寻到新月了,千般思绪心头过,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人,“等等!”
他转过头看着尹秋山,往r.ì黑白分明的眼睛已经染上了血色,一字一句的说道:“j_iao出新月。”抬手便子弹上膛举起了枪,“不然···你便陪她一起留下。”
“一···二···”他的手指已经按上了扳机,眼看尹家当家就要命丧长沙。
“三!”
“砰——”“砰——”
两声枪响,由两个不同的方向同时发出,张启山并没有s_h_è中对方,而有人却打中了他持枪的右臂。
“老爷!”尹夫人再也不肯待在车里,强硬的推开车门跌落在地,慌慌张张的爬起来就抱住尹老爷,一双眼睛溢满了泪水,“怎么样,哪里伤了!”
“没事。”尹秋山摆了摆手,示意她自己安然无恙,他的视线看向另一处。
那多出的一枪,显然有人将枪口对准了张大佛爷,周围的张家兵开始警惕,而尹秋山却丝毫不感到意外,干脆收了□□,坐在轿车前盖上,毕竟好戏才刚刚上场。
裘德考带着一行人姗姗来迟,其中田中良子手持一把□□,答案昭然若知。
“尹先生来到长沙做客,怎么不知会我一声呢。”他摆出一副老友调笑的模样,上前握住了尹秋山的手,尹秋山轻轻地回握住,又迅速松开,“不巧了,尹某此次前来不为游山玩水,来去匆匆,便未曾打扰。”
裘德考丝毫不介意对方敷衍的推辞,他虚伪的笑了一声,示意手下将身后马车上的箱子抬过来。“尹先生即将远去,我有份大礼,还望先生笑纳。”
田中良子手下的r.ì本人将一口大檀木箱子抬了过去,四个r.ì本人抬得十分吃力,这檀木箱倒是有些年头,方方正正大小刚好装下一个成年人。
那箱子散发着一股寒意,好像放置了一个大冰块,稀稀落落还有几滴水漏在地上。
张启山死死盯着那个箱子,握紧了拳头,克制住拔枪的冲动,他知道尹新月就被关在那个沉重的箱子里。
“这檀木金丝楠箱是我的一份薄礼,还请尹先生笑纳。”裘德考单手作出迎合的西方礼仪,退后一步将场地让给尹秋山。
尹秋山面上这才露出一分笑意,上前单手敲响了那檀木箱,发出‘咚咚’两声响,欣慰笑道:“有年头了,真是谢过小友。”听奴棍奴迅速上前接下r.ì本人手上的箱子,准备将其带走。
正当二人欣然道别之时,张启山却发了难。
“等等!”
他冲上去拦住了抬箱子的家奴,便要打开箱子,裘德考和尹秋山瞬间脸色不妙,为了拉拢尹家,裘德考抢先一步做了拦路虎,面上挂着洋人的假笑,说道:“布防官先生,中国有句老话,君子不夺人所好。”
显然他再也听不下去这些废话,对着裘德考就是一枪,子弹瞬间穿过对方的左臂,嵌在了身后箱子上。
裘德考也没想到他真会开枪,回过神低头看着自己被穿了窟窿的左臂。
“啊——”
后知后觉的疼痛让他跌在地上,捂住那流血的窟窿脸色惨白,只是在尹秋山面前强撑,田中良子见情况不妙,一面持枪上膛,一面派人去找陆建勋,她相信张启山为难尹家当家人的消息,南京那边不会不管。
张家兵的枪口对准了裘德考跟尹家,r.ì本人的枪口瞄准了张启山,而听奴棍奴则是守护着檀木箱半分不离。
张启山已经没了理智,他就像一头凶兽,一声令下就能屠了所有人,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但凡有一点动静,这长沙的天就要风云突变。
张r.ì山一听到佛爷的消息,就从齐府冲了出去,一路跑到了城门口,“佛爷!”这三方对峙的场面,看得他一颗心都悬在胸口,李阿生速度比他慢些,站在他身后,看着这一切。
尹秋山再也忍不下去,他不管剩下的人死活,现在只想把女儿运出城回北平安葬。
“抬走!”
“拦住他们!”
张r.ì山听了命令就冲上去,打算从尹家家奴手上抢回箱子,眼看这场□□便要正式开始。
老远又传来了小轿车的声音,原来是陆建勋的车,三辆黄包车快他一步迅速赶到,上三门的二月红,下三门的齐门八算、解九爷,来的时间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