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闹剧
“许是趁着倒水的功夫,顺走了玉佩?”这不是人命案子,牵扯到的人物又简单,总逃不出这个大宅子,符卿开语气显得比较轻松,“去丢东西的地方看看吧。”
虽说这不过是一场戏,可是这戏也得演的分量足一些啊。沈堂生带着两人去了自己的屋子。
刚才在客厅里头,粗粗一打量,符卿开还不觉得什么,这走进了沈家家里才发觉这宅子有些奇怪。这宅子的雕梁画栋,木窗门洞以及大件的一些家具,都非常素雅古拙,看得出过世的沈老爷是个很有品味的人。
可那些这宅子里头的花瓶摆设,花鸟园艺,怎么看,怎么透露出一股粗浮的气质来。符卿开在心里头暗自摇头,这沈少爷的品味还需修炼啊。
这到了沈少爷的屋子,符卿开还担心着,一推门会不会被满屋子的金银玉器闪花了眼。不过还好,倒是没符卿开想的那么夸张,是有几个前朝的花瓶之类的摆设,不过图案还算雅致。
“这,我平日里都是在这儿沐浴的。”沈堂生扭捏了一下,指着用屏风隔断了一处地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符卿开就奇了怪了,都是男人,你这含羞带臊个什么劲啊。不过他说话一向温和惯了,也不会特意去刺一句别人。
“就挂在这儿吗?”符卿开指着一个做花蔓缠绕状的木架子问。
“是的。”符卿开绕过屏风走了进去,沈堂生特意站的离武昱岩极近,手臂有意无意的蹭过武昱岩的身体。
武昱岩对别人的靠近极为不适,他一边暗自思索着,一边不动声色的走到符卿开身边去了。‘也不知道沈堂生这小子什么毛病,喜欢站的离别人这么近。’
由于武昱岩身为男子,虽然他喜欢同为男子的符卿开,但符卿开终究是特别的。所以对于其他同性而言,武昱岩并不会特意往那方面去想,平日里也就是称兄道弟的一般交际,也就没发觉,沈堂生这种种举动,是对自己有好感的表现。
符卿开弓着腰,在边边角角仔仔细细的搜索了一番,排除了玉佩不经意间落在什么犄角旮旯的可能。
“叫那些个给你处理洗澡水的人来问问吧。”符卿开说。
屋子里没有留仆人使唤,沈堂生只好出门去叫人了。符卿开等着他叫人来,一边在屋里继续寻找了,反正闲着没事做,连花瓶里头也细细找过。
当他准备拿起那个粉牡丹花饰的花瓶查看时,却发觉那个花瓶纹丝不动,“咦?昱岩这个花瓶粘住了。”符卿开一边用着劲掰花瓶,一边对武昱岩说。
武昱岩一看就知道这可能是人家房里头的一个机关,刚想叫符卿开不要动了,就看见符卿开手一滑,把花瓶给扳倒了。一阵机关开启的声音响起,在他身侧,原本空白的墙,出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洞,里头摆了好些像是账册的东西,还有一叠叠的银票,上头的面额之大,看的符卿开直咋舌。
“快关上。”武昱岩提醒说,这窥人私隐,说出去终究不是什么好事,更可况他们俩人,一个是捕头,一个是县太爷!
“哦哦!”符卿开连忙把花瓶扶着,门洞徐徐合上。
沈堂生领着那帮子佣人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符卿开面红耳赤的僵硬的站着,武昱岩倒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只是一双手臂没像往常那样交叉环抱着。
‘这俩人是怎么了?’沈堂生思忖道,符卿开还是那副躲躲闪闪的模样。
沈堂生灵光一闪,‘啊!?莫不是他们刚才两人在我屋子里亲热了一番,所以见到我才格外的尴尬。哼!果真是浪荡性子,怎么配得上武大哥!’
若是叫符卿开知道沈堂生现在在想什么,也许会揪着他的耳朵对着他咆哮,“你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玩意!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不过符卿开没有读心术,不知道沈堂生现在在想些什么。他只是对于自己无意间发现沈堂生屋子里头的小秘密,有些不好意思。
符卿开清了清嗓子,对着那两个粗使婆子说。“咳咳,沈公子的洗澡水是你们端出倒掉的?”
“是的。”那两个婆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齐声应了一句。
“可有留意那一旁木架上挂着的玉佩?”符卿开又问。
“没有啊,啥子玉佩哦?”一个阔口婆子不解的问。
另一个婆子倒是想了一想,才开口道。“没有。”
“噢?如此肯定?”符卿开问。
“捕头大人可在这里,若是谁扯谎骗人,一律送去官府。”沈堂生说。
那个阔口婆子连声喊冤,另外一个倒是稳重一些,“那木架我端水出去时,不小心碰了一碰,我生怕碰坏了,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那木架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符卿开点点头,就在这时,有个俏生生的丫鬟捧着一叠衣裳走了进来,见了众人,倒也没怯场,笑盈盈的行了个礼。走向沈堂生,“公子,您将玉佩落在换下来的衣服堆里头了,奴给您放在匣子里头,还是您现在就戴上?”
这可真是峰回路转,符卿开问,“这玉佩可是沈公子来报案说失踪的那一枚家传玉佩?”
沈堂生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丫鬟便脱口而出,“家传玉佩?家传玉佩不是锁在祠堂吗?这不过是枚寻常的,公子家传玉佩丢了吗?”
沈堂生脸色乍青复紫,半晌只说一句,“这,这可真是乌龙了。呵呵,麻烦两位花费的这些功夫了。”
“沈公子,望你以后谨慎一些,衙门不是什么养闲人的地方,我们都是有正事要做的。”武昱岩不轻不重的说了句话,停在沈堂生耳朵里却好比惊雷。
他本想再留武昱岩下来吃顿点心什么的,这下看来,不讨他嫌弃就阿弥陀佛喽!
符卿开和武昱岩走出沈家,“哎,这都叫什么事儿?!”符卿开感慨了一句。“沈公子掌家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还跟毛头小子一样,做事毛毛躁躁的。”
“他本来就还是个毛头小子,似乎与巧眉同岁?”武昱岩有些记不清了。“想来也是奇怪,这不是家传的玉佩,为何他偏要说是家传的呢?”
“如若说是普通的玉佩,定是怕我们不用心替他寻,所以将玉佩说的贵重一些。”符卿开很快想通了。
武昱岩却还有疑问,“沈家虽说不是富甲一方,可是也有那酒楼饭馆的生意要顾,一枚寻常的玉佩,值得的这沈家当家人,亲自巴巴的来衙门报案,还费这一下午的功夫跟着我们查?”
被他这么一说,符卿开心里也犯起了嘀咕,的确是不太合乎常理。
可是他俩硬想也想不明白啊,“许是他想讨好你,故意多匀出些时间跟你相处。”符卿开这话倒是无意中挑破了一点玄机,但他也是以为,这是沈堂生爱慕武巧眉的缘故。
“这说法真叫人别扭的慌。”武昱岩掸了掸身上压根不存在的尘土。
“别扭什么呀?”符卿开贴近他问。
“总觉得这小子怪里怪气的,还是离他远些吧。”叫武昱岩他自己说,倒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说起怪,”符卿开像是想到了什么,眉毛微蹙,“他的银票面额未免太大了些,可何况数量还不少,酒楼那么能赚吗?难不成是父辈留下来的家底儿?”
“不会。”武昱岩想了想,缓缓地摇了摇头,“他家也是从沈老爷子那一辈才开始慢慢发迹的。”
“噢?那那些银票,难不成有蹊跷?”符卿开警觉起来。
“他家的每月上交的税款可都对?”武昱岩问。
“对,起码我是瞧不出什么缺漏。”符卿开吐吐舌头,坦然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