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文天祥败了
谁也不认识“皇上”。
但谁都知道“皇上”是整个江湖的一把手。
每次完成“皇上”安排的任务,总是能看到他那张惨白的脸——没有五官没有感情——他的面具似乎从他出生那天起就戴在脸上,更或许,这本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皇上”喜欢男人,尤其喜欢白白净净的男人。
“皇上”手下还有一批从小训练的死士,每一个人都代表着一段辉煌的过去。
然而这些辉煌的背后却是血腥杀戮。
曾有江湖百小弟做过统计,“皇上”之所以能坐到今天的位置,是用一千八百七十二条人命换来的,有人说“皇上”就是因为这一千八百七十二条人命的血沾在脸上如何也清洗不去,是故他一直戴着面具。
关于“皇上”的故事就算最厉害的话本家也编撰不出,就算最会说的江湖术士也难以开口。他本身就算一个神,一个近乎完美的神,他惨白的面具下面一袭黑色的长袍遮住他的身体,头上总是戴着古怪的头盔,他的手从来都没有从长袍里伸出来。
一次都没有。
一双手,一双很白的手,一双任谁看了都忍不住惊讶的手。
这双很白的手此刻正握着一把匕首,精巧的匕首,锋利的刀。
白勺见过这双手,这双很白的手属于一个很白的人,一个甚至连他的脸都很白的人。
白勺不由得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正在吃面的女生,她穿着一件绒毛大衣,她本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普通得没人能够注意到她,她手中的刀却不由得不让人注意。
她拿着刀,吃着面。
就仿佛每吃一口她的刀就要锋利一分。
终于,她吃完了,一碗牛肉面她竟吃了半个小时。
最让人惊讶的还是她吃完之后说了一句话,一句十分诡异的话:“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个来?”
她口中的你们是谁?
白勺下意识地观察着四周的客人,每个人都如此平凡,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生活给予他们的印记,然而每一个人在听完女子说的话之后,都不在说话,眼睛正动也不动地盯着她看。
就仿佛黑暗之中,包围着行人的野狼,他们成群结队,杀人如麻。
终于随着一声轻喝,一柄闪亮的刀划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劈向坐着不动的女生,似乎只要这刀砍实了,女生必定会被一分为二。
可是女生还好端端地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她许是想喝完最后一口汤,刀已在身后,似乎只有毫厘之差。
白勺忍不住站了起来,忽然感觉耳边有冷风吹过。
就在那一瞬间,空气里死一般的寂静。
忽然白勺的脸颊一痛,脸颊流了些许血液,但身后的那群普通人却没那么幸运了,他们每个人的脖子处都有一根朴实的针,一根谁看了都不会留意的绣花针。
白色的手依旧端着盛有牛肉面的碗,甚至里面的汤已被她喝完。
汤喝完了,人也死完了。
在场所有的人除了她之外全都死了。
甚至有那么一刹那,白勺也认为自己死了。
好在白勺还能动,还能说话,白勺问她:“你的手为什么从不露出来?”
她好像很认真地听白勺说话,随后做出思考状,慢慢地,她说:“因为白勺的手不是一般的手。”
她爱抚着自己的手,就像摸着自己的情人。
这双手上戴着的白色手套雪白又光亮,正如她方才手里的匕首。
白勺笑道:“在这所城市里,只有一个人敢说自己不是一般人,敢说自己的手不是一般的手。”
“哦?”她的眼睛抬了起来,好像忽然对白勺的话题产生了兴趣。
白勺说:“谁都知道江湖的一把手“皇上”是一个神一般的存在。”
她说:“如果说我就是“皇上”呢?”
白勺说:“你不可能是“皇上”,“皇上”是男人。”
她笑道:“你见过“皇上”?”
“我没见过。”
“那你这么肯定我就不是“皇上”?“皇上”就不能是女人?”
白勺又笑了起来:“最起码“皇上”还没闲到在牛肉馆里杀人。”
她听完也笑了:“至少我还少三样东西。”
她戴上了那张惨白的面具,穿上了那件漆黑的长袍。
她将自己雪白的手藏在了长袍里,她的头上戴着头盔。
她的表情已完全被面无表情的面具遮挡,但白勺仍感觉得到她在笑:“你说我是不是“皇上”?”
白勺说:“就算你变得跟他一模一样,你仍旧不是“皇上”。”
她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有些厚重,但仍旧十分动听:“你为什么这么偏执?”
白勺叹了口气:“因为早在二十年前,“皇上”就已成名。”
她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她怎么会是“皇上”?
终于她也承认了:“确实,我不可能是“皇上”,但我也可能是“皇上”的女儿。”
这倒并非困难,只不过白勺却知道“皇上”喜欢男人,他是不可能结婚生子的。
就在白勺们两还在死人堆里说话,周围早已围满了警察,其中一个女警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她看见了白勺,微微露出些拘谨,又看了一眼身着怪异服装的人,低声质问:“你是谁,这里的人可都是你杀的?”李未雪在白勺面前总是低声说话,似乎稍微高一点点就会惹得白勺不高兴。
那女生将面具摘了下来,露出她清秀美艳的脸来:“是不是我杀的,你问白家公子不就好了?”
她竟然一早就知道白勺的身份。
白勺朝李未雪点了点头,对女生说:“这些人都是“皇上”的手下,他们来杀你是因为你在前些日子破坏了他们的一起地下活动。”
她说:“没错,那次是我破坏的。”
白勺继续说:“但是你却没有把那里的人都杀光,被人认了出来。”
她不可置否,没有吭声。
““皇上”不论做什么事都一定要成功了,就在昨天他派人到知州府将上次你破坏的那次活动所缴获的货物全部偷走了。”
她好像在听。
“所以他派人来杀你,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说到这里她却笑了:“这点我敢向你保证,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她虽然说的是玩笑话,但李未雪却仍旧怒气上涌:“你莫要忘了现在你已被我们包围。”
女生一眼便看出李未雪对白勺的感情,她忽然抓住李未雪的手腕,李未雪猝不及防,正想挣脱,不料一柄锋利的匕首已架在她的脖子上。
“这么好看的女孩,怎会舞刀弄枪呢?”她的另一只手从李未雪的右脸摸到她的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