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百妖行 作者：狐铃铛（下）【完结】(38)

　　姜化羽把他的手放下，“哥，人家不是狐狸精，人家是狐神。守护一方土地的狐神。”
　　“嗯。”狐仙儿点头，“我是女娲娘娘身边的九尾赤狐，名叫狐仙儿，封号为御狐天女。”
　　“胡扯！”
　　“她没胡扯……”
　　“你闭嘴！你怎么就知道她是不是骗你的？”
　　“因为你弟弟也是天神转世。”狐仙儿说，“你弟弟是犼神星君转世。”
　　姜以然看看姜化羽，又看看狐仙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随后，他还是不愿意相信，指着狐仙儿，说:“你骗人！”
　　姜化羽拍着姜以然的背，帮他顺气:“没骗你。我是前几天才恢复记忆的，但又怕你们担心，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
　　“化羽，你……”
　　“我和白空，上辈子就认识了。他是王母娘娘身边的九尾白狐，和狐仙儿同样是从青丘山出来的，也算是师姐师弟。”
　　“化羽，你是不是被洗脑了啊？”
　　“难道你就一点也奇怪为什么姜化羽从小就有y-in阳眼吗？”狐仙儿说，“本来，他是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平平安安度过一生，然后飞升的。”狐仙儿停了一会儿，她在撒谎，其实如果姜化羽真的受刑满五千年再投胎，那他只能永远当凡人，与别的凡人一样打入轮回，一辈子一辈子地过。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狐仙儿继续说:“但是有人扰乱了他投胎的时间，所以他才会是现在这种状态。不瞒你说，有妖想要取他的x_ing命。”
　　“我要怎么相信你？”姜以然仍然是不相信，既然这个女人有法术，那她大可以给姜化羽洗脑。
　　“你相信不相信，关我什么事？”狐仙儿看向姜化羽，“但是，你不一样。当年你被押上神坛，你知道为什么涂山没有去找你吗？”
　　姜化羽定定看着狐仙儿，随后缓缓地摇了摇头，他有预感，狐仙儿接下来说的话，会让他很吃惊。
　　“因为他废去了一身的修为，被打回了原型，就是为了保你的魂魄，不让你魂飞魄散！”
　　姜化羽定住了，好半天，他才说，“你说什么？”
　　“当初他已经有两千年的修为，已经是灵狐，如果这中间的四千多年里继续修炼，他就有六千多年的修为，早就是神狐了，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只是一只空狐？”
　　姜化羽不敢相信地看着狐仙儿，“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你啊！”狐仙儿都要被他气笑了，“他对你的心，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都说狐狸生x_ingyin乱，那是因为没有遇上一个能让它爱上的人，若它爱上了，那就是这辈子都不会改变的。这些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吗？”
　　姜化羽捂住自己的胸口的位置，他从来不知道白空为他做过这些，白空也从来不曾告诉他。
　　“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呢？”
　　“我……”
　　“你当初就是这么一心寻死的？你又有没有想过，你死了，一了百了，他怎么办？你没了，他的全世界都没有了，你知道吗？”
　　姜化羽说不出话来。
　　狐仙儿继续说，“他和你始终不一样，你有你的家人，有你的朋友，你有太多太多。可他呢？你还记不记得，他曾经告诉过你，他们白狐几乎被灭族了？幸存下来的也是跑了跑，朋友？以他的x_ing格，也不过是泛泛之交，所以这个世界上，他只有你。”
　　姜化羽摇头，“我不知道……”
　　狐仙儿又问，“有一件事，他一定没有告诉过你。”
　　姜化羽抬头，看着她。
　　狐仙儿说:“白狐被灭族，你知道是谁下的手吗？”
　　姜化羽想了想，问:“犼？”
　　“是。”
　　姜化羽的心凉了半截，狐仙儿继续说，“他本来是抱有报仇的心的，可是为了你，他甘愿放弃报仇，为了你，他什么都可以放弃，可你呢？说放手就可以放手，你知道这几千年间他都是怎么过的吗？”
　　姜化羽不想听。
　　狐仙儿也不想说，“我喜欢他。”
　　姜化羽瞪大眼睛看着狐仙儿，狐仙儿却突然哭了，“可是他心里除了你，容不下任何人！”
　　“你……”
　　“你不要跟我说话！让我好好说完，我喜欢他，所以为了他好，我可以接受你，但是，你之前已经负过他一次了，这次你还让他伤心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狐仙儿说完，也不等姜化羽问话，刷的一下就跳出了阳台，瞬间就消失了。
　　姜化羽呆呆看着狐仙儿离开，才转身看向姜以然。
　　姜以然眯起了眼睛，“你相信她？”
　　姜化羽不明白，姜以然皱起眉头，“你怎么就知道你的记忆不是被他们灌输进去的呢？”
　　姜化羽脸色黑了下来，“如果他们真的要这么做，就会连你一起灌输没必要给自己惹那么多的麻烦。”
　　“你相信他们，不相信我？”
　　“我都相信。”姜化羽说，“我相信他们，是因为我确实有这样的记忆，相信你，是因为你是我哥，这里面不存在相不相信的问题，只存在你们能不能好好相处的问题。”
　　“你还是要选择他们？”
　　“因为这是我欠下的债。”姜化羽转身，“我要去找他。”
　　“那个白色头发的男人？”
　　“嗯。”
　　“你还年轻，只是玩玩的话，我不反对，可你根本还不懂什么叫爱情。”
　　“但我知道什么叫责任。我和他在一起，因为我要补偿他，如果你要问我这样快不快乐，我要说，我快乐。”姜化羽扶额，“我知道我这样说话跟煽情，但是，哥，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就算真有什么后果，我想我自己是可以承担的。”
　　姜以然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好吧，你自己决定吧，我知道我现在也是没有办法说服你的了。”
　　“那……”
　　“爸妈那边我会先瞒着的，希望你最后不要让我失望。”
　　“我知道了。”姜化羽说完，离开了房间。
　　“等等！”姜以然叫住他，“你……还是在家呆一段时间吧，爸妈很担心你的。”
　　姜化羽想了想，点了点头。
　　随后，姜化羽便直接赶往白空的家。还是那座朴素的古屋，姜化羽推开门，“涂山……”
　　白空正在给花浇水，看到姜化羽来了，放下勺子，“你怎么来了？你哥呢？”
　　“狐仙儿找来了。”
　　白空手一顿，“她说什么了？”
　　姜化羽沉默了一会儿，问:“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你为什么要废掉两千年的修为救我？”
　　白空沉默了，他转身，继续浇花。他没打算告诉姜化羽，也没想过会有别人告诉姜化羽，沉默了很久，才说，“因为我希望你活着。”
　　姜化羽找了个位置坐下:“那好吧。”
　　“你不问为什么？”
　　“没必要问了。”姜化羽伸了个懒腰:“真的没有必要问了，你救我，就是希望我能好好活着。那个时候，只能说我是真的挺幼稚的，以为我一死，这个世界就会发生巨大的改变，但是我错了。我只是一个人……不对，应该说只是一个渺小的神，和朝廷上的一个官是一样的，官没了，可以再立，死了，对整个朝廷来说没多大的改变。毕竟我虽不是什么很好的神，也不算是很可恶的神，对吧？”
　　“嗯。”
　　“真冷淡，我说了那么多，你就一个‘嗯’。”
　　“那你想我说什么？”
　　“嗯……那你还是好好听着吧。”姜化羽深吸一口气，然后说，“我想告诉你，我再也不要有那种‘伟大’的想法了，我只是宇宙中一个很渺小的物体，对于它来说，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所以我不会再想得那么伟大了，我要从我自己的内心出发，珍惜我自己的生命。因为这条命，不仅仅是我的，还是你给的，也是我爸妈生出来的，所以我会好好珍惜自己的，去他的为了正义而牺牲吧！我是不是说得很夸张？”
　　“嗯。”
　　“不过人吧，还是要有基本的道德的，对吧？”
　　“嗯？”
　　“我是说，人生总是有意外的，如果哪天……当然我说的是如果，如果哪天我为了救一个人死了，你要怎么办？”
　　“去向阎王讨回来。”白空说话都不带犹豫的。
　　姜化羽笑了笑，“那当然，还是不出事的好，是吧？不然疼了还是怎么可，也是活受罪。”
　　“你想说什么？”
　　“内丹。”姜化羽笑嘻嘻地摊出手，白空叹了一口气，往屋内走去了。说这么多，就是为了哄他拿内丹对吗？
　　“大神！”姜化羽突然又叫住了他，白空回眸，姜化羽被他的眼神给迷了好几秒，才说:“我……我会努力说服我家人的。”
　　白空微笑着说，“不要太辛苦。”
　　“不会的，我还有个哥哥呢！”姜化羽笑嘻嘻地说，“传宗接代的事情，交给我哥不就好了？”
　　白空:“……”
　　拿到内丹之后，姜化羽忍不住问:“大神，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