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子 作者:渣三快住手(上)【完结】(30)

2019-05-11  作者|标签:渣三快住手 灵异神怪 强强 仙侠修真 东方玄幻


  此时,突有两华衣之人雄起。谢玄阳猜测这两华衣之人指的是两位皇子。这两人一个领兵冲往边关,杀敌于前,将那些妄想入侵的他国之人杀了个干净;另一人驻于皇城,领众朝臣大斗阉党,灭杀j-ian臣,夺回执政大权。
  左边的壁画在此戛然而止。谢玄阳再看右边,右边的壁画画风一转。若说左边讲的是两位皇子内政安国,外战护国,相辅相成共定大局的话,那这右边的就是一片腥风血雨、惨无人道的屠杀了。
  这右边壁画的主角也是一个华衣之人。谢玄阳对比两画,发现右边的这人好像就是左边壁画中那位在皇都安国的皇子。
  在这幅壁画中这位皇子站在高高的皇座旁,皇座上坐着老皇帝。那皇帝头戴十二旒冕冠却不见一点尊贵,他的脖子上套着勒绳,身上也被几根粗壮的锁链绑住,闭眼斜摊在皇座上。而那位皇子脸上挂着诡异的咧嘴大笑,这个笑容很夸张,直接占了面孔的三分之二,仅剩的三分之一是他弯起的双眼,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
  他的脚下是一片血地,残肢满地,血流成河。无数朝臣脑袋向下被倒挂着,他们的喉间都有道口子,血液从中滴落在地上,汇集成一洼血池。池畔还跪着好几位身穿铠甲却无首之人,他们的头颅沦落在地上,双眼大睁着瞪如铜铃。
  谢玄阳越看越心惊,他总觉这两故事不单单是在叙述前朝之事,其中还包含着其他的意思。他转头就想询问宫云瑞。正当他动作时,他的视线突然扫到壁画下角有一段字。这段字用的是猩红色,仿佛一封血书。
  上道:
  君者偏锋,辱杀忠臣,吾恨!灭吾家,负吾名,吾等死不瞑目!——将门王氏
  将门的血书怎么会出现在后宫妃子的寝殿墙壁上?谢玄阳心中更是觉得诡异,这兰林宫也太奇怪了吧,不但特意用防火之才重建却又不让宫妃再入住,而且壁上还绘着和后宫完全无关,甚至大有对皇室不敬之意的壁画。
  兰林宫怎么还没被毁掉?难不成西凉的皇帝心胸宽广到能包容万事的地步了?宫云瑞身为一届皇子,见到这种有隐喻之意的壁画在他母妃殿中怎么也没反应?
  谢玄阳疑惑重重,脑袋里混乱一片,所有的思绪团在一起似乎成了杂乱难解的线团。
  “谢道长,你怎了?”见谢玄阳盯着一处墙壁久久没动静,宫云瑞不由以为谢玄阳发现了什么,便问道。他踱步走到谢玄阳身边,随着他的视线向那处看去,却没找到任何不同寻常的东西。
  谢玄阳指着血书,道,“殿下,你看这里。”
  宫云瑞不知谢玄阳让他看什么,他目光所及之处没什么异常,便问道,“这里有什么?”
  谢玄阳道,“是不是有封血书?”
  宫云瑞道,“没有。”
  谢玄阳不解地“嗯”了声,他又指指墙面其他地方,“殿下可有看到壁画?”
  宫云瑞道,“没有。谢道长你莫不是晃了眼?我母妃的兰林宫中从没有壁画,重建前没有,重建后也没有 。”
  谢玄阳闻言顿时皱起眉头,转头来来回回又看了眼前的壁画和血书好几眼,心道,难不成宫云瑞是在唬他?这么明显的壁画他怎会看不见?
  如此想着他伸手摸向了墙壁。他的手指刚接触到墙面,一阵y-in冷的凉气霎时顺着他的手指窜入身体,眼前的壁画也瞬间扭曲起来,以他的手指为中心变成了一道巨大的漩涡,越缩越小像是顺着凉气挤进了他的身体。
  谢玄阳一惊,赶忙收回手,却发现自己动不了,知道壁画所形成的漩涡彻底消失后才恢复了控制。
  大意了,他竟没发现这些壁画由是鬼气所画。难怪宫云瑞看不见,这鬼泣根本不是寻常人能看见的,就连修士都得修为高到一定程度才行。
  这壁画或许就是给他看的。谢玄阳沉着脸想道。
  “谢道长?谢道长?”发觉谢玄阳又陷入沉默中,宫云瑞有些不满地唤道。他做皇子这么多年,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走神,谢玄阳还是第一个。
  “抱歉。”谢玄阳回神后应道。
  “谢道长想何事想得如此出神?”宫云瑞问道,“难不成是线索?”
  “线索倒没有……嗯?”谢玄阳正说着,突然发现墙面上原本血书的地方有块奇怪的印记,就像是一道火纹。
  “这是?”说着他伸手探了过去。不过是刚刚轻触一下,谢玄阳脚下突然就出现了一道斜坡。这斜坡似乎涂了油,他完全来不及反应就脚下一滑,跌了下去。


第35章
  入道的修士的每一次晋级雷劫都有淬体之用, 因此相比凡人来说,修士的**更为强悍, 即使从百米之高落下都不会伤到,更别提摔晕了。可谢玄阳偏偏在落地的瞬间眼前一黑, 再次睁眼时也不知是多久后的事了。
  谢玄阳睁开眼,入目的是片染血的地面, 四周的空气中到处弥漫着铁锈味, 浓郁得可怕, 仿佛都能化作实体。
  谢玄阳试着动了动身体, 发现自己跪在地上,双手反绑于身后无法动弹。他再一看自己身上, 却见自己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盔甲,硬甲内衣襟处的白衫被红色浸透, 那红色似乎是从他胸口蔓延而来的。
  难不成自己胸口受了伤?谢玄阳心想,可他却没感受到胸口有痛感。
  到底怎么回事?正当谢玄阳心中疑惑时,他的嘴不受自己控制地动了, 从喉中发出沙哑的声音, 低沉微微带着些颤抖。这声音绝对不是属于他的。
  “我, 为西凉征战十年。”谢玄阳听到自己如此道, “我王家从开国至今, 世代忠君忠国。哪点对不起西凉?哪点对不起你, 宫云瑞?”
  谢玄阳无法控制自己转头, 只能凭借声响猜测身后有人正缓缓向他走来, 一步一步, 仿佛才在他的心脉上。
  “你、王家没有对不起西凉,也没有对不起我。”他身后的宫云瑞说道。谢玄阳感觉到有锋利的尖锐之物抵在他的后颈,如斯冰凉。
  “你们错就错在能力太强。”宫云瑞凉凉地道,“你们王家是开国将门,有从龙之功。可你们存在太久了,有时候人要知足才是,贪图权力可是会遭天谴。”
  “贪图权力?”他哼笑一声,哽咽道,“你就是这么想我王家?”
  “难道不是?”宫云瑞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朝上一手遮天的是哪家人?占居要职的是哪家人?一句话便能否决父皇决议的又是哪家人?”
  “若不是这样,任由陛下信用j-ian臣宦官,现在还有西凉?”他道。
  “是不会有。所以我很感谢你们呀,拦着脑中全是酒r_ou_美人的昏庸老皇帝,安我西凉。”宫云瑞发出一道轻笑,“可是现在,当政的是我。”
  那利物不轻不重地在谢玄阳的后颈上点了几下,似是破开了皮肤。他感觉不到痛,但却能清楚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他的后颈处顺着脖子滑了下来。
  “王将军,你说你们王家可会让我一届皇子掌权?可会全然听从我的决策?”宫云瑞问着,不等有回答便又自顾自说道,“你们不会。让我想想你们会说什么?’五皇子殿下你还是太年轻’ ’殿下,此事不可’ ’殿下还有待历练,还是听臣一句’。我可有说错?”
  “王元啊王元,我对你们王家人的了解可是比你们所以为的更多。”他长长叹了声,道,“你知道吗?我有多失望。我好不容易除掉了那些心思不正的老家伙,却发现身边还有比他们更可怕的人。他们权势滔天,只要他们稍稍动个念头,这西凉的国姓就能从宫变成他们的王。”
  说到这儿,宫云瑞停住了。谢玄阳不知道此时他身后的宫云瑞是什么表情,只能听出他在深深地呼吸。
  过了一会儿,宫云瑞开口道,“我好害怕。想着为什么会这样,我原本是那么信任你们,把你们当做后盾。我夜夜做着噩梦,梦到你们终于不想再做臣,杀光了我们宫家,连刚刚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你知道你们王家这么做多容易吗?你们掌握着近乎整个西凉的兵权,只需动动手指,都不必亲自出手就能做到。”
  “我们王家从未想过!”谢玄阳又闻自己说道,他用力低吼着,喉咙似乎都有了撕裂之感。
  “是啊,你们现在没想。”宫云瑞道,“谁知你们以后会不会想呢。”
  “你害怕王家未来会杀你宫家,你就杀了所有王家人。你害怕王家可能会杀了宫家的幼子,你就杀了王家的幼子!”他吼道,“就因为你的妄想,你做的噩梦?!”
  “你以为我想吗?!”宫云瑞似乎是被他的语气激怒了,高声道,“你以为我就想当满手是血的刽子手吗?我不想!我不想!我只想吟诗作画,我只想舞文弄墨做个文人!”
  他剧烈地喘息着,“可我…是个王。为王者,承山河,违心慈,忌手软……这不是你教给我母妃的吗?王元叔叔。我只是听了母妃的话。”
  宫云瑞低低地笑了,“王元叔,你知道的,我最听母妃的话了。所以,为了母妃想要盛世江山的遗愿,我这就送你上路。”
  说着,谢玄阳听见脑后传来一阵利刃发出的嗡鸣,下一刻脖间一凉。就在他的意识渐渐模糊时,他又闻宫云瑞道,“王元叔,一路好走。我会给你们王家找个全灭的好理由,你说通敌谋反怎样?”
  *
  谢玄阳猛地坐了起来,他大睁着眼,胸口起伏剧烈喘着粗气。虽然他之前感受不到痛觉,可被斩首的滋味实在太糟糕,饶是往日里心境总是静淡的他现在都是心有余悸,难以缓下狂跳的心脏。
  刚才是他做了场梦?谢玄阳心想。他皱着眉抬手揉了揉额角,又甩甩脑袋强迫自己从刚刚被斩首的梦中彻底清醒过来。
  谢玄阳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这才打量起四周来。他头顶上方有一道正方形的洞口,洞口内壁泛着些油亮,其中有一处却像是被擦去了润油,恰好是一个人背部的大小。谢玄阳想这就是他摔下来的路了。
  他又转脸打量起周围来。这一打量让他顿时瞳孔剧缩,心中一阵发骇——这四周之象竟是他梦中所见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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