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攻地略 作者:木三观(上)【完结】(22)
伏迦蓝当初在日度宫那儿陪皇太后,伏圣后回朝后,亲自向皇太后要回了伏迦蓝。迦蓝当时还是有一丝感动的。他对母亲没什么印象,自幼就没和母亲有过什么接触,到了圣宫后,有暗暗的小激动和小期待,只是在见过伏圣后这点幼稚的激动便被一盆冷水浇熄。那伏圣后对他冷若冰霜,好似他欠了她七百万一样。他这便明白了,那伏圣后要他回来,不过是因为圣女回朝想拿点面子,要给皇太后威风看看罢了,并不是她多么顾惜这个自幼分离的孩子。在伏骄男得闻傅天略自焚而亡后,更是心灰意冷,自请出家苦修,伏圣后表面上挽留他,实际上是希望他滚远点的,故她意思意思的挽留一下,便让他去了。
伏迦蓝看透她的虚情假意,因此这次回京,既不愿和皇太后共处,也不肯和伏圣后同住,只求留在宫里清清静静,没想到这也不能如意。那傅幽人听得这话,也十分忧心,只想到和皇上说也无用,不如找伏鸳鸯。怎么说伏迦蓝和鸳鸯是沾亲带故的,总不至于袖手旁观吧。
那傅幽人原在皇帝身边侍奉着,见皇帝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便笑道:“咱们不如找鸳鸯少爷玩玩儿罢?”皇帝却憋着嘴说:“他才叫朕别老是粘着他呢!”那傅幽人便道:“那……那不如看看花姬和小皇子?”皇帝便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那皇帝自己是个小孩子,却也喜欢小孩子,明知小皇子不是自己的,但看着可爱,便也喜欢逗弄他,这倒让花姬安心不少。
那皇帝带着傅幽人往花姬院去,刚到了门外,便看见了大门紧闭,所有侍人都退在外间了。皇帝也摸不着头脑,带着傅幽人进了内院,见四下无人,刚走到廊下,忽然间皇后抱着婴孩冲了出来,又见皇帝的来了,忙跪下行礼,那花姬也慌慌张张冲了出来,看见皇帝,便骤然下跪,泪落如雨。
皇帝看了,便怜惜起花姬来,只对皇后说道:“你抱人家的娃娃作什么?”皇后却冷道:“启禀皇上,这花姬混淆皇室血统,其罪当诛!此孽子也不宜留在世上!”皇帝闻言一震,只道:“皇后怎么知道的?”这皇帝自知失言,又补一句:“皇后你怎么会这怎么说?”皇后便冷笑,从袖中取出一枚鸳鸯扣和一封情书,道:“这是产婆在她的神龛里发现的证明,足以证明花姬与伏鸳鸯私通!花姬祸乱龙嗣,伏鸳鸯 y- ín 乱后宫,都该处死!”
皇帝听了这话,只觉两耳轰鸣,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大惊失色道:“你说伏鸳鸯?”皇后便道:“就是伏鸳鸯!”花姬低泣不已,却不敢否认。皇帝只觉得有一座山在他眼前轰然崩塌,砸得他粉身碎骨。傅幽人也惊得腿软。
原来当初花姬有孕,傅幽人得知后先悄悄问她。那花姬是个特别敏感的人,她看出了皇帝心仪伏鸳鸯,十分惧怕,不敢说出真相。只是花姬在赏花宴会也看出了傅幽人待迦蓝与别个不同,虽然不大确定,但也只好铤而走险,欺骗了傅幽人,说这个孩子是伏迦蓝的。傅幽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反应和皇帝听见孩子是伏鸳鸯的简直一模一样,信仰崩塌,心脏骤停。花姬唯恐傅幽人不信,便说:“确实是他。我的院子和他的院子隔得近,而且都是门庭冷落的,地处偏僻,有时我去看他……便爱上了他,他这样的人,谁人不爱呢?”傅幽人喃喃道:“他这样的人,谁人不爱呢?”那花姬看傅幽人的模样,便有了七八分的把握,又说:“我想我一个青春少女,不甘凋零于这冷宫,便对伏迦蓝下药……”那花姬绘声绘色地说出了自己用情药迷煎绝世美男一夜七次的故事来,听得人真是又羞又怒,又觉得她语言生动,引人入胜,使傅幽人忍不住把这个故事听完。这花姬不出书真的很可惜啊!
傅幽人听了这个完整的故事,简直是两眼发昏。那花姬又取出了一枚玉扣,上面写着一个“伏”字,傅幽人见这是伏迦蓝贴身之物,便也信了,只说这采花贼不仅玷污了迦蓝的清白,还偷拿战利品,真是气煞我也!只是他念及这女人到底怀了迦蓝的骨r_ou_,而且和宫妃有染,无论主动被动,传出去了就是死路一条,那傅幽人便决心为她掩护,故只告诉她李代桃僵的办法,将这个锅甩给黄县男。傅幽人认为,黄县男是皇太后的亲戚,皇帝又是个心软的,应该可以压过去。只是这计策一出,虽然保住了花姬母子,却没保住黄县男。
傅幽人并不知道这个伏字玉扣是伏圣后批发的,伏家孩子人手一个,贴身带着。傅幽人只和伏迦蓝比较熟,故以为伏迦蓝独有,不想被花姬蒙骗了过去。花姬又说伏迦蓝哪里哪里有个伤疤,超级x_ing感,值得一舔,傅幽人其实也不知道,这个也打听不来,只好信她,也不曾想过这个脸嫩少女这么能扯。不过他打听了也无妨,伏迦蓝真特么有这么一个疤。那是在平乱战中被流矢所伤留下的,伏鸳鸯知道的,曾当笑话告诉花姬,只说:“哈哈哈……那个流矢真会飞,差点就让迦蓝变公公了,虽然很惨,但是我真的笑了很久。他差点跟我绝交了。”
那伏鸳鸯在宫里来去自如,又常往隔世院去,那儿离花姬院很近,便偶尔能撞见花姬。伏鸳鸯和花姬年龄相仿,趣味相投,二人倒是一拍即合,该干不该干的都干了。伏鸳鸯纵情任x_ing,只说:“皇上自己也这么多的妃子了,还有你这样碰也不碰的,也是浪费人才。他口口声声说什么都肯分我,难道把你给了我也不许?”花姬听了真的快气昏头了,只道“这人长得那样好,为人不乏可爱之处,看着很聪明伶俐,但情商却低到谷底”。花姬只求他不要把事情说出去。伏鸳鸯那日见皇帝拥着别的女人便觉得不舒服,方有点明白,只说:“哎,这男人大概都是一样的,就是喜欢占着茅坑不拉屎。我也没有要和皇帝厮守,也不乐意他爱别人。”
花姬不慎在皇后面前害喜了,被皇后发现怀孕,自然就掩不住了。花姬铤而走险,撒弥天大谎,终于保住了一个人两条命,后来听说黄县男死了,总觉得有点蹊跷,惶惶不可终日。在她生子那日,也是伏鸳鸯大祸临头的日子。伏鸳鸯东躲西藏,只说:“都闹到这样了。听说花姬不好了,我还是去看她罢!若她真的有什么不幸了,我却没在那儿,岂不抱憾。”花姬平安生产,伏鸳鸯亲手抱着那娃娃,出现在皇帝眼前,那喜盈盈的模样倒不是装的。
可是好景不长,产婆在当时看出了端倪,偷偷搜集证据,报告了皇后。皇太后如今正在弱势,得知此事,真是开心得很,忙令皇后揭穿此事,报告皇上,使皇上与伏鸳鸯恩断义绝方好。
皇后如今抱着婴孩,跪在地上,执行了皇太后的计划,将伏鸳鸯所犯之罪报告皇上。皇上听了,却也没勃然大怒,只是怔住了,半晌方道:“行了。皇后你退下吧。”那皇后惑然不解,又说:“皇上,妾所言句句属实!”皇帝便道:“朕自有分寸,你将婴孩留下。”皇后只好放下婴孩,悻悻告退。
那皇上见皇后走了,颓然跌坐石凳上,伤心道:“你们都是骗朕的?”花姬一时也愣住了。皇上眼眶又红了,声音也是呜咽的:“我对你怎样?对孩子怎样?对鸳鸯怎样?原来你们都是一起来骗朕,当哄傻子么?”花姬唯恐获罪,只将祸水东引,便道:“妾也是惶恐异常,本想如实相告,但是傅幽人说我说了的话,我就没命了,又告诉我,说黄县男最近常常入宫赏花,可以说是他啊,那么人人都能得到平安。”傅幽人听了,登时脸色煞白,没想到花姬突然来一记冷箭。皇帝听了这话,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扭头看向了傅幽人,煞白一张脸,颤抖着手指指着傅幽人,哽咽道:“傅郎骗朕?”傅幽人本想辩解,但却觉得百口莫辩,一时看着皇帝这悲痛的表情,居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噗通跪倒在地,也不知该说什么。皇帝心下了然,双手捂面,放声痛哭起来。
伏鸳鸯当日遭劫,日度宫里肯帮他传信的人,乃是祁公所买通的。祁公如今手眼通天,哪里都会布眼线。那产婆告密之事,却也有医女看在眼里,这医女便将此事报告了祁公。祁公得知,不觉跌足,只道:“这伏鸳鸯很是可气呀!”他又想,这皇太后都知道了,伏鸳鸯是保不住的了。实在可惜。
祁公思前想后,只觉得如何在伏鸳鸯死前占尽他的便宜才好,免得这人间绝色白白消散。不想伏鸳鸯自己就找上门来了。祁公见伏鸳鸯慌慌张张的,只笑道:“好少爷,你慌什么?”那伏鸳鸯便道:“我听说宫里出了变故,来问你知不知道。”祁公便叹道:“难道你真的和花姬有染?”伏鸳鸯便了然,却仍不甘心地说:“我们男亲女爱,好过你们搞屁股的。”伏鸳鸯公然在祁公这坚定的男同x_ing恋者面前说出如此歧视x_ing的反同言论,简直就是死到临头都要嘴硬得罪人的典范。
祁公笑了笑,说道:“你不也是拿屁股作诱才呼风唤雨的么?”伏鸳鸯却仍很硬气,说道:“那我至少也是卖艺不卖身!”祁公噗嗤一笑,只道:“卖艺不卖身的妓女总会吃苦头的,欲擒故纵是很可以的,但时间长了付出多了却什么也得不到,谁不觉得自己当了忘八呢?倒是当初有多爱,到时有多恨,这你还不懂?”伏鸳鸯竟也无话可说。那祁公又说:“所以你是败在这一点上。若你当初能咬牙忍一忍,逢迎一下皇帝,那么你碰他哪个妃子,他都不会生气,因为他会觉得自己委屈了你,只想着怎么补偿你。但如今么,他只觉自己被耍了。再怎么好说话好脾气,他终究是个君王啊!你可别忘了这一点。”伏鸳鸯咬牙恨道:“我倒谢谢你教我委身之道。我还以为你不舍得呢。”祁公摇头叹息道:“你是皇上所爱,我怎么敢存独占之心呢?”伏鸳鸯心系花姬母子,便道:“我不跟你费唇舌了,看你也是不肯施救了。”祁公见他走投无路,竟来向自己求救,真是自投罗网。那祁公欣然一笑,说:“原来你是来求救的,那怎么不早说?我看你气势汹汹的,还以为你是来问罪的呢。”那伏鸳鸯听他的话,似有回转之道,便降下气焰说:“你有权有办法,当然是要找你了。”祁公却道:“你到底是求人办事,难道不该讲点礼数么?”伏鸳鸯听了这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想到确实是有求于人,也不好太嚣张,便勉强装出个低眉顺眼的样子来,躬身说道:“多有得罪,请祁公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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