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潇潇不敢乱说了,只好讪笑道:“哥,那个,早点睡吧?”
任溪深深看他一眼:“不急。过来陪哥聊聊天。”说着,随手把毛巾放在床头柜上,单膝跪上床,手双手撑在潇潇靠着的床头上,然后跨到另一边床上坐下。
潇潇心里一阵卧槽,哥你不好好从那边上床,床头咚是几个意思???
任溪自己心里也乱七八糟。白天舒以杭在飞机上问他那一句他听见了,但是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认真吗?他不知道。但是潇潇绝不可以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谈恋爱。
他关了灯,躺好,潇潇还靠坐在床头,黑暗里看不清表情。
“潇潇,睡吧。”
潇潇看哥哥毫无芥蒂、非常自然地躺下睡觉,还叫他快睡,觉得好像只有自己在意昨晚的事一样。
不高兴。
可是哥,套房好几张床你干什么偏偏跟我睡一张啊??
舒以杭醒得很早。安歌在他怀里安静的睡着。他有种错觉,仿佛昨天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其实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看了很久,一遍一遍描摹。就像他不知道的、安歌曾做过的那样,想把这个人的睡颜刻在心里。
什么时候吻上去的他不知道。身体里压制不住的疼痛需要一个出口,再累计下去他可能快要爆炸。
怀里小美人的肌肤就是最好的解药。
安歌被吻醒,哼哼唧唧蹭了蹭,轻轻回吻了一下,带着朦胧的睡意用软软的调子说:“先生早。”
一切就像之前那些假期。
舒以杭觉得他的小美人真残忍,一遍一遍提醒他,这种他曾经唾手可得却毫不在意的温情,以后再也没有了。
可是他现在放不开手,倒计时的感觉比他二十岁时看着病入膏肓的父亲渐渐死去还要明显。
母亲在他还小的时候病逝,父亲曾有两年非常痛苦,除了公司,最常去的地方是母亲的墓地。但是好像一夜之间,那个只爱母亲一人的父亲,变成了床伴不断的陌生人,对他也相当冷漠。
少年时和辛赋混天混地也不过期望一点父亲的关注,可是那人整日沉迷于温柔乡。
那时他就觉得,所谓爱情也就是两年的悲痛而已。
与父亲并不亲厚,所以去世时他只觉要接手家业是个棘手的挑战。悲伤倒是其次了。
可是怀里抱着即将再也触不到的安歌,他恍惚间想起年幼时病重的母亲,在即将撒手人寰时看他的目光。
与最爱的人永远分离的痛苦,他当时还不懂。
可是如今他情愿付出任何代价,只要安歌能继续留在人世。就算远远看着也好,甚至他可以尝试着去当一个温和慈爱的父亲。
他深深与安歌亲吻,早晨的嗓音微微有些哑:“宝贝儿早。”
安歌起床去洗漱,他先打电话叫酒店送早餐过来,然后找手机打给辛赋,“给我买艘游艇,尽快。”
两人洗漱完,早餐就送到房间了。直到吃过早餐,叫人撤掉,安歌都没说过话,安安静静的样子美得像幅画。可舒以杭心里越来越不安,生怕小美人下一秒就要消失。绕过桌子走到安歌椅子后面,弯腰抱住安歌,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舒以杭恳求般地开口:
“宝贝儿,跟我说说话好吗?”
安歌扭过头,将嘴巴贴在舒以杭耳朵上,一句带着热气的话钻进舒以杭的耳朵:“我们去床上聊啊,先生。”
说着,安歌便从他双臂间挣脱开来,到床上去了。
安歌有点拿不准舒以杭。一会儿是冷嘲热讽,一会儿又是柔声道歉,一会儿和别人睡在一张床,一会儿又千里迢迢地追来。
不管为的是什么,但总归不是真心待他就是了。
既然没有活路了,那余下的这几日自是要过得愉快些。便索x_ing由着x_ing子来了。
安歌坐在床上,开始脱衣服。酒店的浴袍一拉就开,他赤身裸体地靠在床头笑:“先生,来z_u_o爱呀。”
舒以杭有点恍惚地看着毫不掩饰地诱惑他的小美人。这样露骨的话他还没从小美人嘴里听到过。身体先于理智一步做出了诚实的反应,扯了衣服压上去。
从很久以前他就发现,安歌对他来说就是行走的ch-un药,总是非常容易就能挑起他的情欲。而且两人身体契合度也很高,除了爬山那次,他几乎从不压抑对安歌的欲望。
深吻时,安歌双手环上他的后颈,然后顺着脊椎向下摸索。而他也一点一点挑逗着安歌身上的敏感点,享受着小美人的甜美呻吟。
这场x_ing爱仿佛是最原始的*合,不掺杂那些复杂的感情,双方仅仅循着本能臣服于r_ou_体的欢愉。
他们在此时属于彼此,并且只属于彼此。
在相拥着喘息的时候,安歌在舒以杭耳边低声问:“先生,果然是我上起来比较舒服吧?”
舒以杭浑身僵硬,这句话仿佛在提醒他就是一个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甚至没意识到语句中所隐藏的比较含义,花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只能干巴巴地唤一声:“宝贝儿……”
安歌有些失望道:“看来我还要继续努力啊。”顿了顿,他微微笑道,“可惜也没什么时间了……”
舒以杭一阵刺痛,从心脏发散弥漫到整个胸腔。他只能一下一下地亲吻安歌,来确定小美人还在怀里。
安歌挣扎着坐起来,朝舒以杭展开双臂:“先生,抱我去清理。”
舒以杭横抱着安歌去了浴缸。清理过程中,安歌一直扭来扭去地一会儿要亲亲,一会儿要摸摸。他颇有些手忙脚乱,无奈之下轻轻在小美人屁股上拍了一下,说,乖一点。
安歌闻言乖下来,一动不动地让他清理。
但是洗好擦干之后,舒以杭暗叫一声坏了。安歌又变回了昨晚那个有些陌生的样子。海蓝色的眼睛幽深得有些冷,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没看见他一样,自己拿个浴巾裹了一下就出去了。
舒以杭忙追上去,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安歌从地上捡起昨天随手扔的衣服穿上。舒以杭心里咯噔一声,也顾不得安歌神态不对,忙道:“宝贝儿你去哪儿?”
安歌转过头看他一眼,这一眼看得舒以杭周身发寒,那个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软绵绵的小美人,他从没发现竟可以有这么锐利的眼神。
安歌顿了两秒,对舒以杭笑了笑。他恍惚间觉得这是另外一个人,他的小美人不该是这种危险而蛊惑的笑容。
“先生,一起去买衣服吧。”
两人都是匆忙从家出门,换洗衣物一件都没带。更何况,这时候就算安歌说先生我们去跳楼吧,舒以杭搞不好都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