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面露喜色,一阵磕头谢恩,不一会儿,侍卫将皇后的侄儿抬来,却是满身血污,已晕厥过去了!三人冲到担架面前,国丈颤抖着手,将爱孙的亵裤拉开一看,脑中轰得一声,一声大叫:“天那!”身子便向后裁去。国舅一把扶住老父,知爱儿已被用了刑,顿时眼前发黑,身子晃了几晃,一旁内侍赶紧扶住。
皇后一脸绝望地看着自己的侄儿,虽说是侄儿,但与她年龄相仿,二人自幼便在一起长大,甚是亲密,此刻见他口中血污一片,显然舌头已被割去,下身的亵裤也是血淋淋一片,手脚腕处,皮肉翻开,不断溢出鲜血。手脚筋业已全部被挑了!
一时悲恸不已,放声大哭,潋尘心中暗暗称快,面上却冷然着喝道:“你们这些奴才,怎下手这么快?”
侍卫们一个个吓得低头垂目,沉默不语,心道:不是皇上您让赶紧拖走的吗?得,谁是皇帝谁嘴大,谁让这小子倒霉,第一个行刑!
潋尘轻轻扶起瘫软的皇后,一脸无奈地安慰道:“皇后,朕也没想到会这样,这班奴才手脚太快了,现在业已木已成舟,无法挽回了!”说着,脸转向国舅道:“国舅,你暂且将国丈扶回府去,朕立刻派最好的御医到你府上,为国丈和李侍卫诊治,且宽了心!”
那国舅心中愤愤不已,心道:“这狗皇帝,不念我家当初誓死扶他登上皇位的恩德,如今无故将我的爱儿弄成这般模样,竟然如此轻描淡写了之!”国舅心中虽恨,但脸上却不敢有丝毫悲愤之情。只在心里暗暗下决心,定要报这断子绝孙之仇。
三人呜咽着告退,一路哭哭啼啼而去。潋尘只觉胸中一口恶气似除了不少,脸上溢出一丝阴森森地浅笑,转身进了月华殿。伫立一旁的侍卫见之,个个不寒而栗。。。。。
潋尘轻轻走到床前,惊觉自已刚才不自觉地便蹑手蹑脚起来,显然是怕搅了离的安睡,不由心中暗嗔自己,为何这般小心翼翼?他只是个奴才,即便是自己伤了他,也不必要如此放在心上,再说他曾对自己做过那种大逆不道的事,便是要他死,也是天经地义的!一时暗暗生着自己的气,坐在床边,蹙着眉盯着昏睡的离。
良久,离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见潋尘一脸阴沉地盯着自己看,一时又是喜欢,又是悲伤,心道:他是担心我吗?不,他是担心我死得太便宜了吧!他怎会担心我,他只当我是宝宝的替身,只是个下贱的奴才!是个任他作贱的奴才!一时心痛如捣,如刀割一般发疼,头上的伤口也痛得欲裂,轻抚着头,一滴痛苦的泪澄澈的黑眸中滑落。
见他醒来,潋尘不由心中一喜,却又见他潸然落泪,心中不由得又一痛,不由自住地俯下身,轻轻捧住他的脸,伸舌舔去那滴微微涩苦的泪,口中喃道:“疼吗?”
离见他如此温柔对待,心中本来极为欣喜,但转念一想:他只是在安慰他的宝宝,他只是把我当成宝宝的替身,他恨我那夜强要他,他心里又怎会有我?一时心中更是戚然,泪止不住地流着。
这离自十八岁便跟在潋尘身边,初见他,便深深坠入对他的一片痴情之中,虽已三十好几的人了,但对于感情之事,却与懵懂无知、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不识情滋味。偏偏潋尘又是个无情且不懂情的帝王,这二人虽彼此有情意,此刻却是鸡同鸭讲,互相不明对方之意。
见离的泪流得更凶,潋尘一时慌了神,只道他是疼得紧,连声唤来御医,御医诊治了一番,见他满面泪水,心道;伤口便是有些疼,也不至疼得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这御医是过来人,立刻明了,这离必定是为情所伤,八成是为了皇帝。一时也不便多言,只说可能是伤口有些痛造成的。
“那还不赶紧用药?”潋尘拧眉急道。
“是!”御医心道:得,还是赶紧弄些止疼的药吧,不然这皇帝发起火来可受不了!赶紧掏出一颗药丸给离服下。
见他服下药,潋尘轻声问道:“可好些了?”
离点点头,也不看他,背过脸睡去。心道:我哪是伤口痛,我是心痛,你霎而晴,霎而雨,霎而风的,既心中无我,何必在这儿假作关心之状,你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是我最爱的小不点,你若是要报复我,我不会有半分怨言,此刻便将这贱命拿去算了!你却在此一副情意绵绵的样子对我,明知你只把我当替身,你这样柔情以对,却比杀了我还要让我难受!我情愿你一刀杀了我,也要你将我当成别人的替身!心中越想越苦楚,偷偷将脸埋在被里,暗暗落泪。
见自己温言软语地待他,他竟然背面自己,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潋尘不由一怒,脸一沉,欲伸手扳他面对自己,手伸到一半,突然见他后脑勺上缠着的白布条,心中微叹,手又缩了回去,心道:他定是气我伤了他,罢了!
沉吟片刻,对着离的后背轻声道:“朕去御书房批折子,晚些时候再来看你!又回过身对御医冷声道:“你小心侍候着!”说完便转身出殿离去。
第九章
星月朦胧,初秋天气,清冷而无甚寒意,淡淡的月影下,离孤寂瘦削的身影,伫足在月华殿外花园里的小池边,月下,那张略带愁意的脸庞,如玉般无暇,一双晶亮的黑眸,在月光下闪烁着纯净的光芒。轻叹一声:今日是潋尘母后的祭日,往年此刻自己都会陪着他,听他诉说着对母后的思念,今年,谁会陪在他身边?他已有半月余不曾来看自己了,想必对自己烦了,倦了!自己到底不是他的宝宝,不是潋焰,就算是替身,都没有资格当了。一时心中愁苦,抬头望月,一阵微风吹袂,翩翩然,似凌风奔月而去。躲在花间的轩辕流一时忍不住轻喃:“别走!”
“谁?”离举目四望,只见花从中站起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
“你是谁?”轩辕流向离走过来。
“大殿下!臣是皇上的近卫,离。”离跪下请安,这个孩子是潋尘的大儿子,轩辕流,是潋尘十五岁宠幸的一个侍寝丫头所生,离只记得那是一个瘦弱且沉默寡言的女子,在生下轩辕流后,不久便去世了!后来,潋尘娶了王妃,如今的皇后,皇后一年后生下了他的二儿子,如今被封为太子。轩辕流虽然是长子但因为是庶出,所以地位却不高,再加上他的母妃身份也不显赫,又早逝,这孩子便更加不受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