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来劲了是吧!”言祁生气道,上前就要去夺他唇间的烟。
“死了就抽不了了。”周洛抱怨的看向他,有点可怜巴巴的。
“别跟我撒娇,我不吃这一套。”言祁拽掉他的烟扔进马桶,顺势还要发作脾气,被周洛宠溺的捏了下脸。
他在他脸上小啄一下:“我吃。”
第3章 吊兰。
融光第三篇
言祁站在镜子前,整理自己的衣服。
内里是白色体恤衫,外套一件棕色皮夹克,因为要长途跋涉,他选择宽松的牛仔裤和纯黑色的高帮靴子。
镜面清晰映出家里精细的装潢,大多都是言祁的杰作。大学毕业时两人就用存款买下这间六十平米的小屋,两室一厅,客卧留给不时来家里叙旧的朋友。
言祁喜欢冷色,所以房间整体色调偏淡。淡蓝色的墙面,放摆件的储物架是米白色的。
他最喜欢的装饰是挂在储物架左侧的鹿角,周洛出差带回来的仿真货,很符合言祁的品味。
窗户在装修的时候被言祁向外推出去三十厘米左右,窗台用白瓷砖铺面,放置一些他喜欢的花花CaoCao,由于两个人工作都很忙,简单买了几盆容易成活的,其中就有绿萝和吊兰。
吊兰许久未打理,顺沿墙边已经把触须伸到了半人高的镜子下面。
镜子正对着书柜,里面摆放了从文艺复兴到鲁迅时期的文学著作,都是言祁爱看的。
他们x_ing格不喜热闹,所以周末大多数静坐在家,一人占沙发一角,沏两杯上好的毛尖,与茶香和文字为伴。
“我们不是去走秀的。”周洛合上村上春树的《镜子》,抬眼打量正往脑袋上喷啫喱水的言祁。虽是这样说,但不出意外,他今天的穿着打扮又恰到好处的刺激了周洛挑剔的眼光。
言祁一脸坏笑的边走近身边扣好领口,右膝抵上沙发边沿,居高临下的俯视周洛。
他知道再问也是多此一举,但还是开了口:“真的要去?”
周洛放下白瓷茶杯,左手撑着脑袋,意味深长的看向他。
“真的要去?”言祁躲开他炙热的目光,加重语气不肯罢休。
“我宝贝儿真美。”周洛温柔的笑道,答非所问。
言祁败下阵来,只得敷衍的吻了下他干涩的唇,打开储物柜拿出行李包和工具箱。
“三点我们坐长途车往凤溪镇,八小时到达目的地后住一晚,第二天再赶路。”他打开箱子,盯着它思考片刻,拿出几件能用到的、便于携带的放进背包里。
周洛打开笔记本,里面还夹着三枚铜钱。夹铜钱的那一页是一副用铅笔简单勾勒的风景图,像片森林,从树干特征来看,应该是槐树。
他把钱币收好装进随身的绒布袋内,里面还放着几张平安符和袖珍经文。
言祁把被子平铺在床面,弯起身从内侧锁好窗户,给绿萝换了水。
“吊兰浇水了吗?”言祁问。
周洛选了块他最喜欢的劳力士,言祁见状跑过来一把抢回去:“败家。”
“浇了。”周洛回答,双手绕到他身后去夺他心爱的藏品:“我还能带多久,让我过过瘾。”
言祁认认真真的盯着他,眼神里有种逼人的力道,周洛最不擅长对付他这副表情,只得撇嘴作罢。
收拾完毕准备出门时,周洛还是没克制住。
他把言祁抱进主卫,利用压迫感极强的身高优势将他锁在墙角里,轻车熟练的褪去他的裤子,覆在他唇间一个迷醉而又深沉的吻。
第4章 司机。
融光第四篇
四月初的气温渐暖,城市在阵阵春风中逐步苏醒,植被都萌上了一层新芽。
周洛背着沉重的旅行包,拉起言祁的手,两个人一前一后相同步调,缓慢朝不远处的长途汽车站踱着步子。
路上不时有行人看着他们窃窃私语,周洛一一耐心回复友好的笑容,言祁则完全不予理会。
“你的手还是有点冷,要不要回去添点衣服?”周洛心疼道。
言祁摇头:“到了那边还不知什么天气,不用了。”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被周洛捏在掌心把玩,分明的关节揉搓出一点红色。
长途汽车站很快就走到,周洛把背包放在地上示意言祁站在这里别动,他去买票。
言祁坐在厚重的背包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周洛的身影,明明已经看了十一年,好似还看不够,硬是要将他从头到尾全套印刻进脑海。
今天不是节假日,乘客不多,售票口都没有人排队。周洛把票和零钱折叠在一起塞回兜,拉着言祁进站,坐在有些掉漆的红色长椅上。
言祁望着一尘不染湛蓝色的天空,映在他琥珀色瞳孔里显出色彩分明的层次,眼神亮亮的。
“等我们回来,办个婚礼吧,哪怕就我们两个人。”周洛盯着脚面不紧不慢道,口吻却显得十分严肃。
“好。”言祁点点头,发现他没往自己这边看,就又抓起他的手。
大巴车缓缓停靠进站,等其他乘客上车后,他们才不疾不徐的起身。
司机是个大胖子,把驾驶位填充的满满当当,五官却清秀的甚至还透露出点可爱,是个讨喜的胖子。他手腕上佩戴一串巨大的核桃,大到每一颗都能拆下来做把玩件,当手链明显有点突兀。
周洛递给他两张票,司机朝他身后看了一眼,笑道:“谢了。”
他和言祁走到最后一排,背包占了整个座位。
两人并肩坐在一起,缩在角落里的小天地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
窗外快速掠过的风景很快从城市变成山野,成片新绿将舒适感带给疲惫的双眼。
言祁有些欣喜,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尽管清晰度因车速下降不少,但像素还算分辨的清内容。
他发了条朋友圈,文字配的是:归途。
长久行进中的车身匀速平稳,让人不免有些倦怠。周洛端着手臂,上下眼皮不停闭合,终于在警惕的意识与陌生环境的激烈抗争中卸下防备,靠在言祁的肩膀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乱七八糟但还算美好的梦。
他梦见言祁一会儿身着大学时期常穿的棕色风衣,坐在他身边认真听毛概课,一会儿摇身变成一袭黑色西装的绅士,在他们定情的高档餐厅里弹奏着巴菲特的曲子,一会儿又挂着破旧的衣褛,朝向大片亮光的地方,声嘶力竭的吼叫。
至于吼叫的内容是什么,周洛用尽全力也没听清。
言祁站在亮光处歪头看向他:“周洛?”
“周洛?”言祁摇晃了几下他的肩膀。
周洛突然睁开眼睛,三魂七魄顿时随意识归位,猛地将头扬起,靠在椅背上虚惊的深吸一口气。
“你哭了。”言祁抬手抹掉他眼角的泪:“梦见什么了?”
“没什么。”周洛失神的笑着:“梦见你不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