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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哪里都疼,哪怕只是静静地躺着,什么都不做,那些顽固的疼痛还纠缠着他,如果死了,是不是就不会疼了?
“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死,不会死,不能死,明白吗?要不然你知道我会怎么对待你的母亲。”
母亲,对,他还有母亲,那个唯一疼爱他对他好的人。
“谢谢你救了我。”
“你叫什么名字?”
对了,还有他,他说会来接他的,他说让他等他。
“母亲叫我燃,燃烧的燃……”
那人的怀抱温暖的令他沉迷,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的声音如同魔咒般,净化着他的心灵,他是愿意等他的,不论等多久……
“你这个贱人,和那个女人一样下贱,你想毁了我辛辛苦苦打来的江山吗?”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啊,为什么您只会一味的把罪都推在我的身上?
“既然你那么喜欢男人,就在这里好好享受吧。”
之后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
脑中和眼前都是一片空白,只是身体上传来的感觉让他很想吐,可不论他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恼人的束缚,没人会来救他,没人会听见他的呼救,就算不看,他也知道有什么可怕的事正在自己身上发生。
“哼,真脏……这样的人你还要吗?”
“怎么样?想看看自己到底有多脏吗?”
不……别,别这样对我。
镜子里的人还是他吗?苍白又狼狈,全身青紫,还有令人厌恶的白色液体正从后面被玩弄的几乎失禁的地方流出,微微鼓起的小腹里阵阵绞痛,估计已被撑满了。
“哈哈……”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只是觉得不能哭,所以只能睁大眼睛笑,身体被人一脚踹倒在地,一只大脚猛地踩在小腹上,剧痛顿时传遍全身每个细胞,□□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出来,让他想死。
脏了,彻底脏了,这样的他还怎么去遵守与那人的誓言?
接下来他并不知道自己被丢在了什么地方,只知道有人没日没夜地折磨着他,身体除了疼还是疼,却反而让他觉得轻松了许多,至少可以暂时忘记从心脏的地方传来的疼痛。
“嗯唔……”
什么东西,被灌进嘴里,苦涩的,带着血腥的味道,让他想吐。
“乖乖喝下去,从今天起就由你代替我穿上黑铠,没我的允许,你不许死,要不然……我会让你的母亲生不如死。”
不……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难道我不会您的孩子吗?
药汁不断地被人灌进嘴里,无法反抗,喉咙也痛的好像火灼一般。
“啧……这是怎么回事?”
睁开眼睛,模模糊糊中看见的是个修长的白色身影,不是那个人,那个人不会穿白衣,那么是谁?到底是谁还要继续折磨他?
对了,他不是被俘虏了吗?被那人说要回来接他的人……
好痛,这些痛苦到底还要持续多久?
身体架起来,眼前的白影在晃动着,看不清,却能听到声音,很年轻的声音,所以不是他。
“原来你醒了吗?”那人的手指凉凉的,贴在额头上有些舒服。
龙延有些惊讶地看着被侍者架着才能勉强站着的人,被他下意识靠向自己手掌的举动吓了一跳,失笑道:“看来还没完全恢复呢,这样也好,做为一个人偶对你来说或许还比较快乐。”轻轻摞开遮住他脸的头发,龙延接过侍女手里的碗,吩咐侍者架好,“对不起,是会有点难受,不过多点,你就不会痛苦了。”
说着,捏住他的鼻子强迫他抬起头,当他张开嘴时便迅速把碗里的黑糊药汁灌进去。
可能是前段时间一直被关在地牢里断药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他的身体本能地对药产生了抗拒,所以龙延不得不加大药量,这会儿在对方稍稍恢复意识的情况下也加大了喂药的难度。
见他又试图把嘴合上,龙延低咒了声,手移至他的下巴用力一捏,只闻“咔喀”一声,那人的下巴就这么被卸了下来,而他的身体则痛的发抖,破碎的声音从合不上的嘴里一阵阵地溢出。
龙延深呼吸着,不停地在心里给自己催眠,告诉自己眼前的不是个人,而是个人偶,是个杀人鬼,是个罪人。
好不容易让他喝下两大碗千鸩,龙延已是浑身上汗,他捧着空碗,目光呆滞地看着那人颤颤起浮的腹部,伤口因为他体内的另一种毒已经愈合了,至少外表看起来是这样的,至于内里,既然纳瑟无视,那么他也决定无视个彻底。
指尖忍不住轻触那朵栩栩如生的牡丹,咒师的手艺实在是好,只是这朵牡丹将会给他带来的痛苦却并不那么美好。
正这么想着,就看见牡丹突然如同活物般闪过一丝微光,龙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手掌贴了上去,掌心下感觉到剧烈的跳动,这个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这是……”
他比常人都要冰冷的身子突然变得灼热起来,苍白的脸上出现不自然的潮红,而那人则难受地扭动起来,痛苦地喘着气,后仰的头无力地靠在身后侍者的身上,一缕血丝从他的嘴角滑落下来,接着便彻底失去了意识,只余下微弱的呼吸声。
身体的温度渐渐恢复,脸色依然是惨白一片。
龙延看着他的左臂上无故出现的伤口,眉头再次纠结在一起,心里把纳瑟狠狠骂了一遍后无奈地开始处理伤口。
“放床上去吧。”
“是。”
正当龙延转身准备继续研究他药理的时候,余光却好死不死地看到了一样让他抓狂的东西,这个东西正是纳瑟一直在寻找的,一朵小小的红色牡丹,他猛地睁大眼睛,不敢致信地瞪着那冲激着他视线的东西,行动快过思考,当龙延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将那人拉进怀里。
手横过他的胸口,让他软软的身子趴在自己的手臂上,另一只手带着主人的震惊轻轻地抚上那人颈后正在渐渐的消失的红色牡丹上。
“怎么……可能?”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
为什么这东西会出现在这里?
那么他就是……
天哪……别说是纳瑟,连龙延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怎么办?他似乎发现了惊人的秘密,那么现在应该告诉纳瑟吗?
“你们什么也没看见!”
一个声音突兀地打断了龙延的思考,他诧异地转过头,看着正一步步靠近的男人。
沉稳内敛,拥有过人头脑,却对纳瑟死忠的男人,纳瑟的堂兄——瑞王楚满。
他身着淡蓝色长衫,金色的腰带一丝不苟地绑在腰间,他的表情永远都是严肃的令人讨厌,但不得不承认他的政治能力与对纳瑟的忠诚。
他一步步靠近,冰冷的目光看着旁边的两名侍者和一名侍女,口吻是命令,带着威胁的命令。
“你们看见了什么?”
侍者们咽了下口水,握紧发颤的指尖,恭敬地回答:“回禀瑞王大人,属下什么都没看见。”
“嗯,下去吧。”
“是。”
龙延注视着那牡丹消失的地方,半晌才轻轻抱起这个虚弱的身子放在床上,慢慢地替他盖好被子,完全没有理楚满的意思。
楚满也不着急,只是静静地看着,直到龙延想转身去拿Cao药才轻笑着说。
“你想告诉纳瑟吗?”
龙延皱眉:“不然呢?”
“本国初定,宫殿还在修建,民心未稳,纳瑟是所有人唯一的希望,你想毁了他还是毁了这个好不容易重建的国JIA?”
龙延闷闷地捣着药,心里十分烦躁,却又无力反驳,楚满说的不无道理,如果是一个月前,或许还有挽回的机会,可在纳瑟展开了报复行为之后再告诉他,这实在太残忍了。
“只有纳瑟可以成为本国的王,你能保证他知道真相以后内心也不会动摇吗?这么久以为支撑着他的不正是仇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