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参shen!”
凤兮几乎是下意识地给出一掌,他所剩功力并不多,但足以给丝毫没有法力的荀三致命一击。
“嘻嘻嘻嘻……”
祝参shen也丝毫未作反抗,由着荀三的身体被重重撞在石壁上,生生吐出了一滩血。
凤兮这才惊觉自己打中的只是荀三。
“荀三!”
荀三竟在祝参shen的支撑下尚未晕过去,只是神情茫然痛苦,困惑地望向凤兮,不知道大王为何突然给了他一掌。
凤兮心怀歉意,想要过去扶他起来,却被人抢先一步。
只见烛九y-in将荀三护在怀里,看向凤兮,咬着牙道:“你也下得了手?!”
凤兮看着他冷绝的眼神,一时心神黯然,“你还在怪我?”
烛九y-in闭了闭眼,不再看他,“没有,你太冲动了。”
玉九渊看不得凤兮黯然神伤的样子,走上前说道:“钟山奚故,久不见师尊,见之相责,何来礼数?”
烛九y-in看向玉九渊,“你算个什么?我们之间的事由得你煽风点火?”
玉九渊紧抿着嘴,眼看就要发作,凤兮拦下他,“玉九渊,莫要再闹,我头疼。”
荀三缩在烛九y-in怀里,哪儿哪儿都疼,看着眼前的大王转瞬间就不像大王了,倒像是和烛九y-in十分熟稔的另一个人,另一个身份。
是那个身份伸手给了他一掌,荀三痛得闭上眼,意识不清,难道大王还是烛九y-in很久很久以前将其封于钟山之下的那个师父?
“兔子醒醒!兔子!”烛九y-in感觉到身上一重,低头一看,荀三已经晕了过去。
烛九y-in有些慌乱,紧紧抱住荀三,看了凤兮一眼,眸中绝望,凤兮心下一沉,“……你当初也是这样晕了过去。”
话不必再说完,荀三已经又咳嗽着醒过来,他开心地回抱住烛九y-in,声音不似平常欢脱,好似在撒娇,“小溪!我好想你啊!”
荀三面色苍白,刚受了一掌,嘴角还残有余血,此刻却正笑盈盈地看着他,烛九y-in心痛难忍,明知怀里看向他的是祝参shen,却没办法推开。
“祝参shen,你不要为难他。”良久,烛九y-in低声说道。
祝参shen眯着兔儿眼笑,直直盯着烛九y-in看,半晌才终于应了一句,“好呀!”
烛九y-in不可言地松了口气。
祝参shen从烛九y-in怀里恋恋不舍地站起来,却还是搂着烛九y-in的脖颈,看向烛九y-in的兔儿眼无辜又可爱,“可是小溪啊,祝参can不同意呢!”
烛九y-in脸色一变,祝参shen撒着娇说道:“你看现在是我在控制这具身体,尚且还能保证不伤了他,可是祝参can想要这具身体想要得不得了呢!”
凤兮上前一步,“祝参shen!你不要太过分!”
祝参shen回过头,幽幽看了他一眼,便虚弱地咳了几声,“凤诀,你那一掌太重了,若不是我撑着,只怕这小兔子就命丧你手了……”
烛九y-in冷声道:“祝参shen!你不要得寸进尺!”
祝参shen挑拨不成,撇撇嘴,继续刚才的话,“为了不让小兔子的身体受伤,小溪,我们一起,杀了祝参can,好不好?”
烛九y-in尚未答话,只听得荀三突然发出一声怒吼,“祝参shen!你这个贱人!”
烛九y-in瞬间被其推至石壁边,隔了很远,凤兮追上去,只见荀□□手便是一掌,掌风凌厉至极,带上了法力,击中必受重伤,荀三大笑,语气里却是祝参can,“凤诀!你倒来得正好!”
玉九渊急忙上前,挥袖挡住,转手顺势反击,凤兮在神界受尽了折磨,此刻心神大乱下,脸色愈发苍白,玉九渊将他抱起来,与祝参can在石室内打了起来。
烛九y-in被祝参can那一推,全身发麻,好一会儿才逐渐能够动弹。
玉九渊本不欲对祝参can手下留情,掌掌直中要害,凤兮却有些于心不忍,在玉九渊耳边轻声说道:“我知晓长燚有祝融之火,能熔万物,亦能分万物,小溪他们就是为此而来,你帮荀三,亦是帮了我了。”
玉九渊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长燚,是你给我的。”他舍不得。取出祝融火,长燚便不复存在。
凤兮苦笑,“说来你不要不高兴,你道我为什么要给你。”
玉九渊身形一滞,随即一掌呼出,即便是祝参can也能感受到这一掌勃发的怒气。
玉九渊声音y-in冷,“你早料到?”
凤兮摇摇头,坦诚道:“我没有料到是在荀三身上,可是不论火精在谁身上,我都只有一个目的。”
祝参can哈哈大笑,“你二人被窝里吵架,莫不是当人听不见?”
凤兮不理他,环住玉九渊背的手悄悄向好不容易能动的烛九y-in作了个手势。
烛九y-in知道这是让他去取祝融火,凤兮会让玉九渊拖住祝参can。
烛九y-in正欲行动,忽然石室内一阵剧烈晃动。
玉九渊抱着凤兮躲过了石室上方落下的巨石,心息转念间,玉九渊眉目愈加y-in鸷,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字吼出来。
“何人胆敢擅盗祝融火?!”
作者有话要说:
整时整点的都是存稿箱……几天存个稿,我,是个没有网的人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丁酉年三月初八 雨
未记
——巡山日志
洛不归将祝融火捧起来的那瞬间,长燚开始崩塌。
他尚且还不知长燚这座传说中的岛之于上神玉九渊的意义。
他只是突然想起了有一次荆得神君带他去看雪,那座不知名的山峰,在昆仑最北,荆得神君说那里有世上最干净最纯粹的雪。
昆仑是他这样的凡妖上不去的,更遑论去看昆仑雪。
荆得神君却只是让他闭上眼,洛不归就只是睡了一觉,还未睁眼,就感到入骨刺寒,昆仑最北的山,有着即便是欲化成龙的青蛟也抵挡不了的酷寒。
他冻得嘴唇发青,无心赏雪,缩在荆得神君的怀里哼哼唧唧,却一句不说要下山回去。
荆得神君亦是心疼,嘴里说是日后要好好督促他修炼,手里已经燃起一团焰火,登时温暖了许多。
“你这可是金乌焰,被你这样耗,简直是暴殄天物。”洛不归嘴里这样说,眼里却充满了笑意,丝毫看不出心疼的样子。
荆得神君亲了亲他,“天下没有金乌焰熔不了的东西,你且珍惜着看这雪罢!”
洛不归看了一会儿雪,心里实在高兴,抬头亲吻荆得神君的嘴唇。两个人有金乌焰相持,衣物半脱,在昆仑最北山的雪里,交颈厮磨。
他们倒是快活得尽兴,洛不归软软地挂在荆得神君身上,面上是□□之后暧昧的红潮,他往周边一瞥,不禁惊叫出声,“呀!”
周围的雪竟是全化了,雪水也不靠近他们,尽数往山下流去,只是还未化完,毕竟是昆仑最北,这些雪已积万年成冰。
荆得神君拍拍他,“这昆仑雪最是干净,冰积万年,天地魔气到此一埋也只得消磨殆尽。”
洛不归懒懒地没在意,像是没骨头一样缠在荆得神君身上,“可天底下谁几个能有金乌焰呀?”
荆得神君笑道:“我这金乌焰你倒是稀奇得很,你可知天下还有一物叫祝融火,是上古火神祝融遗宝,那才是能熔天下万物的神火。”
洛不归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又不在意道:“我就稀奇你这金乌焰怎么啦?其它火再好,也不是我家阿敛的,我不稀得用!”
荆得神君哈哈大笑,抚着洛不归光滑的脊背,“若是你入魔了,我倒是有这办法治你一治!将你埋在昆仑雪里,只有我的金乌焰能让你出来!”
洛不归打了他一下,“瞎说!再过三百年,我可就成龙了!到时候定要来你的荆得神府下一个月的雨夹冰雹!”
此话一出,又是惹得荆得神君一阵大笑,眼里浓稠的温柔好似昆仑最纯粹的雪。
谁都不想一语成谶。
洛不归回过神来,不由苦笑,那是他们最好的时光,在此之后便是无尽的彼此折磨,无望的深渊挣扎。
祝融火,天下就只长燚一烛尚且无主。
他需要祝融火。
只有祝融火能够融化昆仑最北山上的雪,融化万年寒冰,取出他被强剥而下的青鳞。
当金乌焰不再是他的救世主,世上唯有祝融火。
为了不在烛九y-in他们面前露馅,他顶着刮鳞之痛,幻化出了满身的鳞甲,到了这长燚,断不能再放手。
“阿敛啊,我好疼啊……”他在荆得神府的日日夜夜都这样求他,这样哀求,摇尾乞怜。
刮鳞落下的血水染红了整个水池,荆得神君府上的小仙女看不过去,一炷香便换一次水,水里掺了止血生肌的神药,他奄奄一息地蜷在水池最底下,像一条血红的r_ou_虫子。
荆得神君告诉他,他将鳞甲埋于昆仑雪之下,待魔气消尽,才会取出来。
“当初你为了他们堕魔,如今你便为了我化龙罢!”
可知他坏事做尽,此生都不再有可能消除孽业,化神成龙,魔气消尽的那天便是他气绝之日,他没有告诉荆得神君。
这场情爱太漫长,一开始惊心动魄的缱绻,不知何时成了无望的彼此折磨。
鳞片是他一片片刮下的,他只说:“这样也好,洛儿你终于只是我的,哪里也去不了了。”
他说不出话,闷声吐出一口血,闭上眼,谁也不看。
可终究是不甘心的。
刮鳞之痛,让他怨气横生,魔气入心。荆得神君见之大怒,鞭打三百,望其清心,甚至请了西天一位交好的尊者前来为之念经。
经声入耳,搅得洛不归心肝脾肺好似碎裂般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