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河山 作者:天际驱驰(一)【完结】(14)
昔日养在太子府的门客幕僚们,想做官的,很快就安排了官职,贺月非常需要把自己的人充实进各部各级中去,以增强自己掌控朝政的能力。不想做官的,便赏了金银,干净利索地打发了。太子府里,每天都有人离开,人心思散,府里又没有一个正经主子,一时未走的人都渐渐荒怠起来,太子府前所未有的空虚疏漏。
少主,现在正是时候,等那狗贼来了,你下毒制住他。或者,我现在就救你走!郑修年说。在他心里,r_ou_包打狗是绝对不可行的。
第21章 遭遇瑞亲王
风染总是含混地应道:到时再说。
郑修年显然不是说说就算,拿了个小纸包给风染:这是毒,随便放在什么里面都行。放心,不会要他命。
风染接了过来压在枕下。看风染有些不把毒药当回事,郑修年提醒道:你收好了,别叫人发现了。一边给风染推拿x_u_e道一边又换了话题说道:等你身体再好点,还是赶紧把内力练起来。没有内力你怎么压制体毒?
我练的是双修功法,绯儿还在牢里,我一个人练不起来。想重练内力,就得先把他救出来。这话说得的,仿佛他不顾一切想救陆绯卿纯粹是为了重练内力似的,可风染明明是为了救陆绯卿才会喝下化功散化掉一身功力的!这话完全把救人和化去内力的因果关系搞颠倒了!
郑修年也不点破,说:我陪你双修练功便是。
别!风染说道:修年哥,别把你功力废了,练起来不容易。内功也是各门各派,往往都是独门心法,想要改练其他内力,必须把现有内力废掉才可以重新开始练其他的独门心法。何况,双修功法在江湖中臭名昭著,练这功法的人,大多是 y- ín 秽邪恶之辈,江湖中稍有头脸之人都不齿与之为伍。
要是救不出绯卿,你这辈子就不练内力了?
什么叫要是救不出绯卿?救不出,陆绯卿就是死路一条!风染只觉得心象被利刃硬生生割开一样,流淌着血,生疼生疼,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还从来未曾想过,陆绯卿会就此惨死在天牢里或者刑场上。时间一天天流逝,救出陆绯卿的希望也一天天渺茫,他不得不正视他有可能救不出陆绯卿的事实!失去了陆绯卿,他的生命里还剩下什么?风染轻轻嗯了一声。
郑修年没有发现风染的异样,叱责道:胡闹!你是要做大事的,怎么能没有内力?
风染久久没有吱声,这一晚都未曾再说过话。
次日风染醒来,郑修年早已经走了,风染淡淡地把毒药包扔进了火盆里,谁也没有惊动。
把毒药包给了风染之后的几天,郑修年都没有在太子府现身,风染已经习惯了郑修年的神出鬼没,并没有太在意。
转眼到了除夕,对于身处异国他乡,被圈养在男侍大院的风染来说,只是一个平常的夜晚。而对于索云国的百姓来说,皇帝新丧,禁止宴饮举乐,也禁止烟花火烛的燃放,少了很多节日的气氛,显得冷清。
过了今夜子时,索云国便开始了成德元年,开启了贺月称帝的时代。
凤梦大陆的风俗,各国皇帝的帝号,兼用来纪年。凤梦十三国,便有十三个不同纪年。风染的父皇帝号和仁,子时过后,换算成y-in国的年号,就是和仁二十一年。同时也说明,风染的父皇已经在位二十一年了。
各国有各国的纪年,各个国家在相互联系中,往往需要换算彼此的纪年。那些在多个国家开设了连营分号的商人是最不方便的,对个帐需要把那纪年换算来换算去。但是凤梦大陆十三国各自纪年,代表着每个政权各自为政,历来如此。其实追溯到远古,据说凤梦大陆的人,同宗同血,一脉相传。因此,凤梦十三国的货币,文字,风俗,服饰,礼法,甚至是国策等等都十分接近或通用。
风染几天不见郑修年,自己呆在屋里没趣,便穿了件紫貂裘领的大毛衣服,袖了手,到院子里走走。
索云国地处凤梦大陆中部,冬天再冷,也很少下雪,倒是寒风一阵紧一阵的吹,吹得人销魂。风染的身量比贺月瘦削矮小,贺月的衣服套在风染身上,宽松曳地,显得格外的弱不禁风,经风一吹,衣袂苒苒,又显得飘逸出尘。
风染微微仰起头,除夕的夜空黑沉沉的,只有极稀疏的几颗星没精打采地缀在夜空深处。风染忽然想:陆绯卿有多少个日夜没有见过阳光和夜空了?天牢里,是真正的暗无天日。想到陆绯卿,风染不由得一阵心痛神伤,又想,贺月什么时候会再来?距离上次,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了,什么时候会召他侍寝?就算知道是r_ou_包子打狗,他还是想试试。
正出神间,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来得飞快,来人惊呼道:三皇弟!你不是在宫里?你是谁?怎么会穿着我三皇弟的衣服?!来人一边质问,一边欺近风染身前,一双锐利的眼睛象鹰一样盯着风染。
风染这才回过神来,打量了一下来人:入目所见的是,这人穿着绯色金绣的亲王服色!这人也生着方正的脸膛,长得依稀跟贺月有几分相似,三旬上下,身上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贺月只有一个皇兄,便是瑞亲王贺锋。而能够称呼贺月三皇弟的男子,也只有瑞亲王一个人。
瑞亲王现在还能叫贺月为三皇弟,是因为贺月尚未举行登基大典。而贺月的登基大典定在正月十五。
不就是个亲王么?用得着倨傲成那副样子?他若是不诈死潜逃,他也会被封为亲王,y-in国亲王跟索云国亲王一般高低,他用得着对贺锋卑躬曲膝么?风染就那么站着,连姿势就都没变一下,只是把投向夜空的目光斜乜着扫向贺锋。但是风染这么微微仰着头,只拿眼角扫向贺锋,无形中却摆出了个比贺锋更加倨傲的姿态!
两个人对峙了一会,到底贺锋先问出来:说!你是谁?他会是谁?在太子府的男侍大院里,穿着贺月的衣服,倨傲从容又皎若皓月的男子,完全引起了贺锋的兴趣。
一句问话,把风染猛地拉回到现实,连忙收回目光,单膝跪地,抱拳道:风染拜见王爷。
贺锋走到风染跟前,微微俯下身,伸手去抬风染的脸。刚才没怎么注意风染长得什么样,此时他想看看这个自称叫做风染,在他面前不输半分气势的男子,究竟是何人?
哪知,贺锋的手还没碰到风染,风染的身形忽然一退,继而腿上一使力,便站了起来。他虽是内力已失,到底是练过武的身体,那份灵活敏捷都练成了本能,一种融合进身体的本能。明火持杖地跟贺锋动手过招那是不足,出其不意地闪避这么一下,却也能够应付。风染自是不想让贺锋的脏手碰到自己的身体,那会叫他恶心。
贺锋伸出去的手什么都没摸到,僵在半空,有几分尴尬,冷着脸质问道:本王叫你起来了吗?
王爷既已伸手来扶,自是让风染起身之意。风染站得远远的,淡淡地说道:风染贱躯,不敢劳王爷金手相扶。
贺锋寒着脸打量着风染,他是要扶他吗?他就这样赖定了他伸手是要扶他!可是,风染后面的话又把贺锋的一口气堵在胸口里,发作不出来,又噎不下去,烦闷不已!
第22章 本王今天有福了
然而,贺锋也不能不佩服风染这份随机应变的机敏,见风染长得虽是清俊,却是他从未见过的人,便问:你且说,这身衣服,你从何而来?
回王爷,是皇帝陛下不要的旧衣,赏赐给风染穿。
哈哈他不要的旧衣?贺锋问:你知道你身上穿的这件紫云裘,整个索云国通共就三件!还是父皇去年赏赐给他的,他自己也才穿了不过一两次,怎么就成了他不要的旧衣了?赏给你穿了?贺锋还记得,紫云裘是威远军统帅毛恩在索云北方涵泽里练兵,无意中猎得三只紫貂,因做了三件以紫貂毛皮为衣领的紫云裘进献皇帝。他父皇在去年入冬时,赏了一件紫云裘给他,一件给贺月,留了一件给皇后。所以,他刚才看见有人穿着紫云裘,立即就把那人误会成了贺月。
风染早就知道贺月的衣服从里到外,没一件不是精致贵重的,不过他实在没想到,这件大毛衣服会贵重至此!风染以前在y-in国皇宫也是尽享奢华,贺月给他的几箱子衣服,在他眼里也觉得寻常,何况还是贺月穿过的,他心里嫌弃着呢。
今晚上会穿这件紫云裘,只因风染看着衣箱里也就这件大毛衣服最暖和,他素来体寒,以前还有内力护持,现在失去了内力,就算只外出片刻,也要穿上最暖和的衣服,不然回头他的身体很久都暖和不过来。风染淡淡说道:王爷请恕风染孤陋寡闻,并不知此衣来历。不过既承皇帝陛下赏了此衣,不穿,岂不是辜负了皇帝陛下的美意?
这话说得卑微,话里的意思却透着傲气:贺月把衣服赏给了他,他穿便是,他管这衣服是什么来历?不管这衣服什么来历,他都当得起!
这话又把贺锋呛着了,这个清俊男子说话怎么能这样似恭实倨,滴水不漏?又问:你怎么在这里?
风染卖身在府上,一直便住在这里。说得,好象他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似的。
贺锋想不通,他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太子府里有这么一号卖了身的奴才?就风染那个气度气质气势,哪里象个奴才?
忽然贺锋心头电光火石般的一闪,问:一直住在这里?这是男侍大院啊!贺锋仍有几分不敢相信地问:你便是那个男宠?一见面,他就被风染气度所引,哪里把风染跟男宠联想在一起?世间哪有这样雍容清淡的男宠?贺锋先入为主地以为能迷住贺月的男宠必是个容色绝世的妖孽男子,哪料到会如风染这般清淡倨傲?
是。
贺锋压低了声音又问:你便是郑姓商人说的那个朋友?
风染迟疑了一下,还是应道:是。
按照郑修年的说法,风染也是y-in国商人,可是,世间有这样气度的商人么?贺锋走前两步,靠了上来,有几分神秘地又问:听说,我那三皇弟,还没得手?
风染大窘,这种事,怎么能这么赤裸裸地问出来?其实,只要贺月想要他,早就可以得手了。贺月没有得手,只是贺月一直没有要他而已!他都已经把自己送到贺月面前了,贺月也肖想了他三年,贺月为什么一直不肯要他?这问题风染以前倒一直没有想过:他已经想了他三年,为什么不干干脆脆要了他?自己已经对贺月表现出了绝对的顺从,还有什么让贺月迟疑的?
再者,郑修年怎么能把这种事也一五一十地告诉贺锋?
其实郑修年也不会这么老实,他只是告诉贺锋,他不能让风染受辱。贺锋是多精明的一个人,从那句话里立即推断出更深的意思:贺月尚未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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