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知道什么作用么?我一看这些恶鬼乱了,那些珠子就亮了起来。”岑清酒问。
“是内丹,被人动过了。”洛飞鸟语气很慌,“先退出去,暂时使个法儿将这里封印吧。”
岑清酒闻言掏出结界符,二人合力,损了些灵力将这一团混乱全都困在其中,短时间内应是不可能再做什么了。二人赶忙退出,看到门口那三人仍守着。
“罗宗主,吩咐下去,不要让任何人进入。破坏结界的话局面会很难控制。”
“知晓。”罗尧瞬喊了人来,这么照着原话吩咐下去。
岑清酒找到时机,问罗尧瞬:“那些人进祠堂前,做过什么?”
罗尧瞬闻言还思索了一番,道:“有的有的。他们让所有结了丹的弟子在有清水的碗里各滴了一滴血。他们带着这些混有血的水进了祠堂。然后他也不让任何人进去。”
“靠。”岑清酒没忍住这么低低骂了一句,“这么重要你怎么不早说!”
“忘......忘了......”突然看见岑清酒这么凶,竟还把这个大男人给吓了一跳,说话战战兢兢的,“这......怎么了?”
“还说怎么了?你们灵力就被这东西搞衰竭的你还问怎么了?你是真蠢还是怎么样啊!害得大家都这幅模样,怨谁去啊!”这劈头盖脸一通骂骂得爽快,对象则是懵了,仍是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这时,外面闯进来一个弟子,火急火燎的,大喊:“宗......宗主!又有一个师兄突然灵力衰竭死了!”
罗尧瞬闻言又是一木,看向洛飞鸟一行人,眼中满是绝望,就这么直直跪了下来。
洛飞鸟一惊,他却在地上这么哭起来:“二......二位,帮帮我们富阳罗派吧!”洛飞鸟皱着眉头,悄悄闪开了朝着他脚踝伸过来的手。他又转向岑清酒,后者却跟他道,有一招,若是用了,这些恶鬼现在确实不会来吸走你们的灵力,但想好,所有的恶鬼会同时苏醒作祟,届时挡住的可能x_ing相当小,还会突破你家的结界,闯到外面去,祸害苍生。
本以为他听到会犹豫,结果他却毫不犹豫得说:“外面那些刁民的命算什么,若是挡不住,还可以从你们派再带些弟子过来......”总之就一个意思,一定要保住他们罗派。
洛飞鸟闻言十分不屑地轻哼,回过身,表情轻飘飘地就开始骂:“你算什么东西?作为一方仙门世家,该做的是保护当地的百姓,如今自己做错了事,第一个想到拿百姓来给自己挡灾,为你们家族犯下的过错牺牲!还真是给自己面子,竟还想着我们会给你这种人增援!”
“像你们这种世家,我们不必救你们你们也最终要覆灭的!谁叫你们心术不正!还不如让你们被恶鬼分食好了!也算为百姓们报仇!”在一旁久久不说话的岑丹生也听了气极,接着洛飞鸟的话骂,没有人阻他。
列了罗尧瞬的种种罪状,就见他一脸绝望地看着围在他身边的众人,却觉得无助。
洛飞鸟仍旧是那副轻飘飘的表情,完全不拿这人当回事:“我们会解决你们家族的祸端,坑害你们的凶手我们也会助你们找出。但是,你们会不会全死在这里,我们并不保证。”
最后一根弦也断了般的绝望,他跌坐在地上。
何药温要去扶他一把,被岑清酒喝退:“别去。”
正疑心是为何,就见罗尧舜忽然捂着心口,痛苦地倒在地上翻滚抽搐;身体加剧萎缩干枯,转眼间就成了一具扭曲的枯尸,比以往见过的都要狰狞可怖。
风一吹,皮面全都化为灰尘飞散,剩下的,就是森森白骨,在隐隐升起的月色下,白的扎眼。
那场景被那名弟子看了个遍,大喊着恶鬼吃人了就这么跑出去了。洛飞鸟和岑清酒看着他,忽然岑丹生拉了拉岑清酒的衣袖:“师父,要不要跑?”
岑清酒和洛飞鸟皆是疑惑,顺着岑丹生所指往身后的祠堂看,心道不妙。
接连有两个恶鬼吞噬了灵力,力量暴涨,影响了周围的别的鬼灵,那结界已经控制不住它们,即将要冲出来了。
洛飞鸟看看,不以为然道:“为何要跑,这群人肯定是死定了的,但若是就这么放任这些恶鬼出去危害人界,万万不可,富阳罗派活着祸害百姓,死了还要留他们诞下的恶果继续为害人世,不可容忍。”
他一边说一边拉开八云,朝着天空,直直放了一箭。那箭升到高空,突然炸开,血红色的帷幕从中降了下来将整个罗府宗门笼罩。
另外三人也没有要逃走的欲望,相视一笑,准备冲进去。这时身后传来一批脚步声,正是东芝派那几个弟子,他们见事情不妙,一路打听过来,前来助阵。
洛飞鸟拔出梦瑶,众人也齐齐祭出各自的佩剑或武器,已经准备好了要上前杀敌。
正要冲进去,岑清酒忽然偏过头来,看着洛飞鸟,问一句:“身体可否感觉有异样?”
洛飞鸟轻笑,笑他一声今个怎的如此关心自己,岑清酒看着他愣了一下,也不接话,只是把头转了回去,眼神有点怪怪的,便带着弟子进去了。洛飞鸟看他这幅表情,忽然觉得不是滋味,觉得自己好像不该这么堵他,但又不知是何缘由,看他眼神莫名觉得有一丝关切,好像不是假。他打了个寒噤,不知今天自己还是他究竟怎么了。
但很快,他也不再纠结此事,现今局面,应当先把这些妖孽物事解决掉才好。岑清酒解了结界,那些恶鬼便迫不及待出来了。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很快膨胀起一种压抑的邪气,耳边尽是那些恶鬼的咆哮,听得人头大。虽夸下海口要灭尽这些恶鬼,但毕竟是经过几代罗家门生祭奠的,实力不容小觑。
一番苦战,杀得昏天黑地,终是将所有——包括那些刚死的门生所祭奠的恶鬼也一同消灭了。
洛飞鸟立于罗派高塔顶上的顶端,身后是那轮皎洁的白月,不过被那血红的屏障染的通红。
他凭着直觉拉开八云,那把如月色一般,血红的弓,朝着飞起的最后一只恶鬼,毫不犹豫地s_h_è 了出去。
一刹那,周围那血色的屏障破碎,坠落;随之而落下的,还有如同被s_h_è 落的鸟儿一样落下的,洛飞鸟。
那双血红色的眼眸闭上,世界重归为寂静。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讲完这一部分的故事写到5000+...浪费了一个白天累死...
第9章 刘疯子
洛飞鸟的记忆很碎片,开打之后的事便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他醒来,看见窗边站了个岑清酒,外边一片青天白日,传进来尽是嘈杂之声。
“现在......何时了?”他头还有点疼,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过去三天了。”岑清酒头也不会,抱着手在哪儿看风景。
“这是何处?”
“我们还在富阳,石安楼。”洛飞鸟知道,石安楼是这边最大的一家客栈。
洛飞鸟叹气。还想再问点别的,就见岑清酒回身:“莫要再废话了。”
收了洛飞鸟一个白眼,他直接无视:“我们要去查一查那个叫曾竹溪的人。在你昏迷期间我已经飞鸽传书去各地各世家问过了,皆是听闻有此人的作案消息,总觉这人图谋不轨。”
洛飞鸟“哦”了一声,问他:“我那些弟子呢?”
“先回去了。这次就我们两个人暗中查,别想了。你嫌弃我我还嫌弃你呢!”岑清酒一语道破天机,洛飞鸟张大了嘴,不知说什么,旋即又换了一副嫌恶的嘴脸,说“自己知道就好”。
洛飞鸟对于要单独和岑清酒出任务感到相当不爽快,他总觉得这人越长大越发婆婆妈妈,破规矩多得要死,脾气烂还天天讥讽他,死要面子活受罪,现在尽量是能避着他就避开。
跟他哥小时候一个德行。当年一言不合,自己上至飞禽下至走兽,远至先祖近至子孙,把他哥骂了一通,结果倒好,岑清酒上来就把他按在地上打,这俩人梁子就这么结起来的。洛飞鸟至今仍是不平,叫他二人多管闲事。想必岑清酒内心仍是觉得自己这人顽劣透了。
虽然知道都是靠着相互扶持着走到这一步的,但若是双方都有过河拆桥的想法,那也便别怪自己不仁不义。
终于是能够上路。岑清酒也不会那么残忍地对待自己,还是留了岑丹生和何药温变成四人行。却没成想这俩小子天天黏在一块儿,也不知都在聊些什么,小孩子家的乐趣,还是跟洛飞鸟岑清酒二人单独走没什么两样。这俩又天天互相不对付,局面就显得相当尴尬。
然后就有了“后面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前面两个静如寒窟”的可笑情形。
......
第一站他们要去湘炀。最近一次曾竹溪的作案地点便是在湘炀。
说起来,这倒是个充满回忆的地方。毕竟,二人小时候呆过最久的地方便是这里,留下实在太多。
湘炀在京城附近,属于北师路的管理范围,不过到京城还是有些距离了。北师路的宗主路洪正回了岑清酒的书信,自是需要他们帮忙,所以必定是要去拜访的。
入了湘炀城,可以看见这里已经与此前大不相同了。走在大街上,四人皆是十分新奇地东张西望,颇有一番意味。
可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人,狂笑着跑了过来,周围的行人纷纷退避。四人躲闪不及,就见他与岑丹生擦肩而过。
岑丹生面色一变,低头往腰间一瞧,发现这疯子竟顺走了自己的荷包,气得跳脚,转身便要追上去。
“小子,别去了,就当花点钱买个教训,下回把东西收好。”旁边观看全程的一个卖菜老头把岑丹生拦了下来。听他这么说,洛飞鸟问是为何。
“这人是我们这边一疯子,你追上了也没用,没谁打得过他。”
话是这么说,岑丹生一个少年人,哪能耐得住x_ing子,劝告不听,仍是追了上去,还未自是跟上去助他,转眼之间就消失在了洛飞鸟和岑清酒二人的视线里。
本以为没什么事,等等就回来。片刻之后,从那头他们消失的小巷子里传来岑丹生撕心裂肺的惨叫,叫得整条街的人皆是一惊,往那头瞧。这二人相视一眼,也就这么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