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河山 作者:天际驱驰(五)【完结】(34)

2019-05-11  作者|标签:天际驱驰


  “哦?”
  风染道:“没谈成,他们说不如在白雪山自立为王,来得安逸,他们本来就不是我国之民,不愿意接受我国招安。”
  六和帮以前的分舵虽然遍布凤梦大陆,但总舵在康成国,当时康成国灭亡得太快,六和帮完全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得就近撤进了白雪山山区里躲了一阵,后来就出来占山为王,吸引纠集了附近许多不堪忍受雾黑欺负的百姓,首先举起来反抗雾黑蛮子的义旗。
  六和抗蛮军的部众基本都是康成国,嘉国,弘国等北方人,虽然康成国和弘国等国灭亡后残部南逃,最后签下协议合并进了索云国,理论上,康成国等国被雾黑匪嘉强占的领土应该归索云国所有,索云国是可以跑去自己被占据领土上招安,可是,六和抗蛮军的部众可从没投顺过索云国,也不认为索云国是他们的国家,因为断然拒绝招安。
  “不接受招安,还向你求援?求援什么?”
  风染道:“我派去的人虽然没有招成安,不过还是达成了一些协议,共同抗击雾黑,以驱逐雾黑蛮子为基础,双方人马,互助互惠,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互相援助。后来我曾向匪嘉派出一些官兵,潜入他们防线之后,在各个山头占山为王,不让匪嘉后方安定。这其中,得过六和军的不少帮助。”
  “他们能在白雪山占山为王,竖起义旗,一直未被雾黑和匪嘉联手剿灭,实力应该不弱,向你求援什么?”
  “求医,求药。”风染把手里一张信纸递与贺月,说道:“北方开春就暴发了瘟疫,他们六和军所在的白雪山是初夏时被传播上的。本来到夏末,瘟疫差不多已经被控制了,有渐渐收敛的迹象,不想到了秋天,又死灰复燃,比春天还发得厉害。他们山上最后一个大夫,前不久也染上瘟疫,因药材匮乏,不治而死。他们山上也跟咱们一样,染了瘟疫的都被控制起来了,缺医少药,差不多是等死。不过其中有两个重要头目,还有些要紧的女眷,蔡同和想保下他们。”
  “你的意思是要派大夫带着药材千里迢迢北上?距离那么远,只怕远水解不了近渴。”贺月几下就把求援信件看完了,丢回到风染的案上,回身走到自己的案前坐下,准备批阅奏折:“他向你求援,你看着办吧……不过,这事不好办。一则我国也发了瘟疫,同样需要药材大夫,二则路途遥远,还要进入匪嘉境内,不可能带太多药材,派的大夫也难得找。”
  瘟疫一爆发,凤国各地所有大夫都处于紧张应诊的状态,有那胆敢坐地起价,见死不救的j-ian医,都叫官府拿办了,连太医院的年轻医士医官们都一早派到各地巡诊,应对瘟疫去了,成化城里就只留了几个年纪大,累不得的太医。显然不可能派这些个老太医带着药材翻山越岭,千里迢迢的送医送药,何况在路途中极有可能被匪嘉和雾黑的军队官吏盘问擒拿。
  风染笑道:“你那派不出大夫,我这里倒有个极高明极现成的。”
  “谁?”
  “玄武真人?”
  “他不是云游去了?回来啦?”
  风染忍不住哈哈一笑:“你信他云游去了?外出云游几年,打仗了都不回山?”
  贺月道:“我就疑心,是被郑家关起来了。不然,那双修功法的高阶功法秘笈,还有你那瓶体毒,怎么到郑家手里去的。”然后又舒了口气:“那老头那般对你,自己落得个恶人自有恶人磨,活该的。你想叫他带着药材去白雪山?”
  “首先一个,他是武学宗师,不用担心他在路上出什么意外。其二,他医术无双,对付个瘟疫当不成问题。你有没有注意到,京畿北营跟其他京畿守军一起,驻守化成山,但是他们没有一个兵卒染病。”
  成化山是划拨出来的疫区,成化城及其郊区,只要发现有疫病症状,一概送到成化山圈禁诊疗。京畿守军便奉命把成化山团团围住严密监守,以防患者逃跑,扩散疫病。像这种划拨出来的疫区,在凤国各地均有设立,并派重兵把守。
  
  第375章 联手坑郑家
  
  把患者隔离控制起来,这是应对疫情,防止扩散的强力措施。
  匪嘉正是在疫情初起之时未加控制,后面再想控制时,疫情已经扩散到了全国,只有不加控制,任由百姓自救,熬不熬得过瘟疫,听天由命。匪嘉目前只能严密控制各个军队,兵营里人口密集,一旦爆发,可能是一个兵营一个兵营成千上万的死人。因此匪嘉为了杜绝瘟疫在兵营爆发,只要发现有疫症症状,不单生病的兵卒,连带住一个营帐的兵卒,全都拉出去砍了,所住营帐焚毁,就地深埋。一时间,搞得兵营军心浮动,人人自危,还要相互监督。
  虽然成化山上派了大夫,备了药材,但疫病凶猛,进去的患者多,被治愈了活着出来的少,那些患者都是被强制送来的,哪肯甘心在山上集中等死?时常有些症状略轻的患者便想逃下山去,单个患者不行,还联合起来,跟京畿守军发生过几次冲突s_ao乱。虽然患者都被京畿守军抓了回来,但经过这番接触,有不少京畿守军被感染。
  贺月一听郑家所在的京畿北营竟然无一人染病,心头便大为不悦:“你是说,玄武真人已经配出了药方,被郑家藏私?”一定是玄武真人配制出了对付疫症的药方,但郑家只用在自己人身上,秘而不宣!
  贺月从风染口里知道玄武真人嗜医成狂,嗜武成痴,连人都病死了,他还要偷偷剖开尸体以查病因,以求下次对症。这么大一场瘟疫,玄武真人没有道理不知道,按照他嗜医成狂的x_ing子,他如果不把这疫症攻克下来,只怕他会比病死的人还难过。贺月暗自后悔,他怎么能把这个医术无双的老疯子给忘了呢?
  瘟疫从春季暴发,持续到秋季,又再次大模规在凤梦大陆全境爆发,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一直没有配出对症的良方。各地大夫都拼命研制药方,但似乎总是对一些人有效,一些人无效,有效的少,无效的多,更加谈不上防治。而郑家所在的京畿北营在同样的跟患者冲突接触之后,却无一人染病,至少说明玄武真人已经找到了防止染病的药方。
  据此,贺月猜测,只怕那治病的药方也都早已经配制出来了,只是被郑家藏私了。郑家就看着疫区死人,守着药方秘而不宣!
  “……已经配出药方了啊?”风染没贺月反应得快,倒没想到玄武真人会已经配出了对症的药方,只是郑家藏私早就不是第一回了。以前在y-in国时,y-in国跟索云国连年开战,y-in国是越打越弱,而郑家,却是越战越强。不藏私,郑家怎么强大得起来?风染是亲眼见识过郑家是如何假公济私,中饱私囊,壮大自己的。只是风染对风家对皇族没有归宿感,眼看着郑家损害风家和y-in国的利益也不吱声,反而乐见郑家强大起来,贺月想了想又问:“你我练他那个什么功法,他都没露面。你知道他被郑家关在哪?”大约因为这老头几年没露面,才被忘了。
  风染道:“以先生的身份和武功,郑家不可能把他关起来,最多是用了什么方法,控制了他,不让他露面……怕你找到他。”
  贺月奇了:“怕我找到他?为什么怕我找到他?”
  “怕你知道了双修功法的妙用。”风染道:“因是邪功改良的,可能郑家也以为可以像邪功那样,用来强采他人精元。郑家是想让我散了跟你双修出来的功法,再跟别人双修,然后强采别人的精元,练成像范小天那样的妖人。这种事,自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郑家知道后就把玄武真人控制起来了。所以等你在鼎山集会上知道我活不长,跑去找玄武真人问个究竟时,玄武真人早已经被郑家控制起来,一直外出‘云游’中。如今你我已经练了合体双修了,是时候该让玄武真人‘云游’归来了。”
  郑家这么做,全是为了保护自己,风染心头自是感激。怕贺月又坏了对郑家的印象,风染又道:“这都是以前的旧事,不提也罢。郑家控制的人,我不好直接找他们要,不过你可以传旨。”
  “我传旨找他们要人?”
  “你不用管人在哪里,你只消把旨意传给郑嘉,叫他把旨意转达给玄武真人就是,言明若是转达不到就治罪,要让郑嘉无可推萎,只能把先生推出来应旨。这样先生就是奉旨北上驰援,就可以摆脱郑家的控制了。”既可以把玄武真人从郑家的控制下解救来,又给了郑家一个台阶,玄武真人又可北上驰援,还卖了六和军一个天大的人情,为以后的协作招安打下基础,一举数得。
  贺月在心头想了想:“这个使得。不过,驰援以前,要叫老头子先来见我,叫他把药方交出来。”对症和防治的药方,可是救命的东西!
  “这事紧急,六和军那边等着大夫药材救命,你赶紧叫汪大人进来拟旨,然后立即叫内侍去给郑嘉传旨。”风染想了想,又道:“要不,把二舅传进府来,你亲自宣旨,态度不要太正式了,用半开玩笑的口吻传旨,叫他去把先生找来,一则相谢先生传了那功法,二则派遣先生去北方驰援救命。”
  用这么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方式传旨,虽然是在郑家手里掏人,但不至于让皇帝同郑家的关系太过紧张。贺月体会得出,是风染回护自己之意,本是个糙汉子,却替自己想到这等细腻的地方,自是对自己非常用心用意。贺月道:“你想得周到,便这么做。你先回后宅,我宣汪大人来府上拟宣。”
  郑家是风染的母妃娘家,再怎么闹矛盾,也有割舍不断的血脉,风染回护郑家是理所当然。然而,当自己跟郑家有冲突时,风染会尝试着调和两者的冲突,以寻求一个双方都不受伤害的方案,贺月觉得,至少自己在风染心目中,已经提升到了跟郑家一样的高度。不,贺月觉得自己的份量甚至还比郑家更重一些,因为这一次,是风染主动出主意,帮着自己坑郑家。
  这么一想,贺月的心情顿时愉悦了起来,冲淡了几分对郑家拿着玄武真人药方藏私,置凤梦大陆千万百姓的x_ing命于不顾的恼怒。
  本来都统帅府里就有个现成的内阁学士庄唯一,宣内阁学士拟旨的事,本不用跑外面去另外传人。可是,庄唯一的身体自打受刑后,便越来越差了,虽有纪紫烟的精心照顾,每每处理公事公文也显得越来越力不从心,尤其难尽监督之责。庄唯一自己也知道身体不行了,上了几次奏折,恳请致仕让贤,贺月却一再驳回不准,只叫庄唯一有精力了就上朝管管事,没精力就在府上将养身体。所以,贺月有什么政事,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招唤庄唯一议事,只有非常要紧之事才会传召。贺月为了保留庄唯一内阁学士的身份,还特意把五人内阁扩充成了七人。像散朝后需要临时拟旨之类的事,就传召住得跟都统帅府距离比较近的内阁学士兼工部尚汪士清,贺月跟风染练过合体双修的事,郑嘉作为现任郑家家主,自然一清二楚,郑家对贺月居然心甘情愿用自己的精元和寿命来供养风染的事觉得不可思议。然而,再不可思议,不可理解,也是不争的事实,多少使得郑家对贺月的认识和态度有所改观。贺月的供养,至少让郑家觉得,贺月对风染并非纯然的玩弄和利用,这个认知,多少让郑家尤其郑承弼心里好受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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