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河山 作者:天际驱驰(六)【完结】(17)
贺月本身在朝堂威信隆盛,虽然私德亏污,但其理政能力,治国手段,一向被群臣推崇信服,因此举重若轻地三两下挽回朝政,安抚了臣心,重行拿回实权,把一场预谋已久,来势汹汹的逼宫,以怀柔手段,消弥于无形。
在确实稳定了朝堂政事之后,贺月才开始收拾残局。
太后只在早膳里下了麻药,贺月吃后晕了,因此贺月并没有被封锁**道,大约太后还是心疼儿子的,并没有给儿子灌化功散。但是跟在贺月身边的叶方生,贴身御前护卫,暗卫,内侍等人没这么好的待遇,被太后诱擒后,全都灌了化功散,把武功化去了,再灌麻药。
因此,贺月身边得用的忠心的贴身御前护卫和暗卫全被化功散化成了废人,损失惨重。叶方生虽然被化了武功,贺月还是仍用他担任御前护卫都统领之职,只叫叶方生在御前护卫,另选忠心且武功较高的护卫为自己的贴身近卫。
风染怕贺月又出什么意外,他身边又没有得力的护卫这人,便一路全程陪伴着贺月处理国事公务,只有守在贺月身边,风染才觉得放心。
朝之后,风染基本一言不发,只是在开始时贺月身内的麻药药x_ing未退,身体无力,风染会搀扶贺月一把,后来药x_ing渐消之后,风染便退在一边静静地守护着。虽然风染基本不对朝政参言,贺月总觉得有风染守护在自己身边,无的安心,也有无的勇气,觉得在自己身边,有强大的靠山,什么都不是难事。
散朝之后,贺月接连不断地在昭德殿召见了许多重臣,细问了当时在朝堂发生的过程,又针对太后和关氏背着他动的手脚,做出了应变之策。差不多把各方各面都安排妥贴了,贺月一问,才知道已经快三更了!
贺月这一整天,大清早进了次渗了麻药的早膳,后来便一直昏迷着被人在宫里搬来搬去,将近午时才被风染所救,顾不得进膳,顶着麻药未消的身体,立即朝夺权,稳定了朝堂,安抚了群臣太后之后,又马着手解决善后事宜,一直心神高度紧张,倒不觉得饥饿疲累,现在这被太后关氏精心策划,差点成功的逼宫y-in谋终于被扼制,贺月松了口气,才觉得身体酸软沉重得一动都不想动,道:“风染。”
风染走来,扶起贺月问道:“事情都忙完了?该歇了。”
“嗯。”贺月道:“天晚了,别回府了。你跟我歇在思宁殿吧。”
“好……我已经叫人回去给府报过平安。”这么关键的时候,贺月自然不能歇到都统帅府去,必须得在皇宫里坐镇。见识过太后召集的江湖高手,风染怕太后还有后招,这时候把贺月独自一人丢在皇宫里,贺月的贴身近卫和暗卫又都被废了武功,身边没个得力护卫之人,风染也不放心,早盘算着留在皇宫里贴身守护贺月。
对思宁殿,风染一点不陌生,他做皇帝那会儿,也是天天歇在思宁殿。只是这是风染第三次跟贺月一起歇在思宁殿。
第一次,风染是男宠,被太后强掳进宫,贺月抱着风染睡了一夜,形如陌路。
第二次,贺月乍死回归,重临朝堂,风染逊位,历经了生离死别,风月各有许多感悟,格外珍惜,终于彼此敞开心扉,那一夜的欢爱,是他们平生首次,从身体到心灵的熨帖融合,极尽缠绵。
风染扶着贺月回到思宁殿,早已经有内侍备了膳食,又准备了浴水,新衣。贺月这才注意到风染还穿着被鲜血浸染点斑斑点点的素色公子袍服,还隐隐散发出一股血腥气:“啊,你怎么没换身衣服?”一下午一晚都穿着一身脏衣服,对于有洁癖的风染来说,不知有多难受。问完了,贺月省起,风染是怕自己又出意外,一步都不敢远离,便安慰道:“朝堂那么多人,母后和关氏不敢乱来的。”
风染只淡淡道:“没事。”
贺月心疼道:“你先洗……先吃点,你也一天没吃东西了。别空肚子洗。”
一身的血腥气,只把风染难受得想吐,哪吃得下东西?不过听了贺月的话,还是勉强喝了两口r_ou_粥,也不跟贺月客气,便径自去殿后的浴池去了。
贺月是穿着朝服回宫的,后被下了麻药,为了躲避风染的搜寻,又被江湖人搬来搬去,十二旒冕早丢了,后来才在后宫里找到,九龙衮服也被揉得皱巴巴的,贺月身多处沾染了灰尘,蛛,血渍等等,样子也颇为狼狈。只是贺月不像风染那么洁癖,身再脏,也不肚子饿得慌。风染去殿后洗浴,贺月老实不客气地吃开了。许是饿得狠了,许是刚刚挫败了太后的逼宫,许是风染难得的肯跟他歇在思宁殿,贺月觉得那些膳食味道特别鲜美。
贺月正吃得津津有味,忽然听见殿后“哗”地一声大响,似乎有个极大的东西掉进水里去了,贺月不由一怔。这思宁殿是皇帝寝宫,平素服侍皇帝的内侍女侍都格外小心,哪敢弄出点异响异动来,惊了圣驾可是死罪。因此,贺月听到这么大的水响,觉得诧异,正想等内侍来回禀,便隐隐听见殿后似乎有内侍在拍门,贺月忽然醒悟过来,筷子一扔,飞快地跑向浴室。
果然浴室的紧闭着,两个内侍正在拍门。贺月知道风染洗浴,向来是不要人近身伺候的,连小远也只能在浴室外候着。贺月一看,心头大急,飞起一脚,把门踹开。
算把门踹开了,贺月身边的贴身内侍也素知风染的脾x_ing,不敢冒然进去,便只得贺月冲了进去。在一片氤氲缭绕的水汽之,贺月睁大了眼,看见风染掉在水里,似乎正挣扎着站起来。贺月一看风染那使不劲的姿势觉得不对劲,顾不得多想,穿着衮服跳了下去,划了几下水走到风染身边,一把抱住风染,稳稳站在水池里,问道:“怎么了?!”
第436章 愿绑你生生世世
风染上身衣服已经脱了,就穿着底裤,贺月抱着,觉得风染的身子竟像从前那样,凉浸浸的,这一惊非同小可,问道:“你身上怎么这么冷?”风染伏在贺月怀里,只顾着呛咳,身子止不往地微微颤抖着。贺月等不及风染回答,一边问,一边摸风染,想知道风染单是某个地方冷,还是全身都冷。
哪知贺月刚在风染背上开摸,就觉得手指似乎戳进了一个洞里。
风染身上,怎么会有洞?!
贺月赶紧把风染身子带着转了半圈,只在昏暗的灯烛下,在水汽中,看见风染背上真的有个洞,从那血窟窿兀自往外直冒鲜血,那血窟窿距离背心那么近,贺月只吓得魂飞天外,嘶声叫道:“宣太医,快宣太医!”
贺月抱着风染爬上浴池,就要往外冲,风染虚弱地扯了两下贺月的衣服道:“慢……给我穿上衣服……再出去。”
风染不住思宁殿,便没有备着风染的衣服,内侍本来给风染准备的就是贺月的亵衣,贺月便笨手笨脚地替风染穿上自己的亵衣,又把s-hi底裤也换了干爽的,顺便也检查下风染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还好,风染除了背后那个狰狞可怕的血窟窿外,身上并无别的伤口。
贺月把风染扶出浴池,直接让他趴到龙床上,一路上,不住催促内侍快宣太医,又不住地问:“怎么受的伤?怎么不说一句?你傻了呀!”
风染苍白着脸,又颤又笑道:“我没事的,小伤。”他猜想,大约是白天的时候,内力运使过度,耗空了丹田之气,全赖毒内丹支撑,再加上他又连番激战,体能透支,后又受了伤,一直未得处理,在浴池边被池中热汽一薰,晕了一下,便一下摔进了浴池里。
“小伤?”贺月不由得有些冒火:“这都过了几个时辰了?伤口还在流血,这能叫小伤?”他虽看见风染衣服上溅满了血渍,但他一直以为都是别人的血,完全没想到风染会受伤。
风染乖乖地趴着,侧头看贺月,小声道:“那个……你给我……看,不许太医看!”
贺月又气又急,被风染这话,气得想笑:“你现在晓得求我了?早干嘛去了?”
贺月不是一直在忙着处理逼宫的善后事宜么?他都找不到机会说话,再说,风染也不好当着大臣们的面,叫贺月丢下正事不管,先给他打理伤口。“……”这话说出来感觉有点像撒娇,风染实在没脸开这个口,便只得眼巴巴地瞧着贺月。
贺月一边等太医来拿药箱来,一边叫内侍给自己也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一边使劲搓手捏拳,仿佛想把手指手掌搓捏得灵活一些,颇有些担忧地道:“好久没练过了,只怕又要弄疼你。”风染有很久都没有受过伤了,贺月政务繁忙,也就很久没有练习过打理外伤了,自己都觉得手生得紧。
贺月坐到床头,俯身低头凑到风染耳边问:“一会儿,你是吃药,还是绑上?”
“吃药。”
贺月谆谆善诱地劝道:“那药吃了,对身子不好。还绑上,啊?”
风染侧过头,朝向床里侧,低低道:“你就想绑我……”虽然贺月其实没怎么表现过,但他们已经相处了十几年,凭风染对贺月的了解,非常敏锐地感觉出,贺月对于绑他,还真是有股执念啊!可是风染不愿意给贺月绑着,说:“不吃药,我忍着不动就是,不许绑。”
贺月倾身过去,非要盯住风染侧向床里的脸,轻声道:“风染,朕就是想绑你一辈子……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下辈子。”贺月轻易不对风染称“朕”,这句话虽然是个玩笑,语气却无比郑重。
玩笑而深情,郑重而温柔,风染完全反应不过来,也完全无法拒绝,只应道:“嗯……好。”
其实,贺月给风染打理伤口时,并没有真的绑上风染。这么多年,贺月早已经不是那个对感情懵懂无知,只会一味索求,巧取豪夺的年轻君王了。在十几年跟风染的相守相处之中,他渐渐懂得了感情,懂得了两个人之间彼此索求和给予的相处之道,知道绑人,形而之下,绑心才是直击要害。他要绑死绑牢风染这个人这颗心,他要绑着风染,去经历那未知的生生世世。
这一次,风染的伤确实不算太严重,虽然距离后背心近,但因当时风染内力流转强劲,那持匕之人转眼重伤,短匕捅进去只入刃一寸半左右,其深度堪堪没有伤及内脏,只是个外伤。本来血已渐渐凝结了,后来想脱衣清洗身体,碰到了伤口,才又流出血来。贺月还当风染的伤一直流血不止,是结结实实被吓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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