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掀开被子,两眼无神的望着房梁,他必须回去。现在要找机会,相信暗一不可能一直看着他。他穿好衣服,准备到外面清洗。一开门就见暗一站着门口,暗一见到温良出来让出道路。
温良没有理会他,转身去井旁清洗。暗一不知想到什么,离开院子。过了不多久,他手中拿着早饭。温良没什么胃口,坐在桌子上咬了几口包子。
暗一坐在一旁喝着粥,温良看着他,不知想什么。暗一不会主动说话,而且话很少。温良知道,所以也没奢求暗一开口。温良嘴角挂着笑容:“暗一兄你不走吗?”
“不。”暗一摇了摇头,知道温良在打什么注意,顿时心中不爽,于是脸上的表情变得y-in沉
温良见暗一又变脸了,有些无奈。他就不明白暗一怎么老是死人脸,这么想还是玄修好,起码他不乱变脸。只是不知玄修怎样,他有些担心。寒山寺发生的事情,换成他都会心如死灰,更何况是玄修呢。
玄修生长在寒山寺,肯定对寺庙的感情很深,所以温良更加为玄修担心。暗一见到温良又在发呆,皱起眉头,跟他在一起就这么无聊?每次都当着他的面发呆,暗一情绪不稳。
收回心神暗一恢复面瘫的样子,他的情绪老是被温良牵引。他怎么也控制不住,暗一不知他是怎么了。望着温良的脸,他感觉有些不一样。此时的温良更动人,以前他却没有这种想法。
暗一觉得他病了,而且病的不清。他放下手中的勺子,起身走出房门。他已经忘了看住温良,现在他只想找到地方思考。对于温良他到底怎么想的,一时间他有些迷茫,分不清是什么感情困扰着他。
温良知道暗一离开,面色平淡的往外面看去。暗一不知去了何处,温良内心有些激动。他按耐住自己的x_ing子,出了院子。离开住的地方很远后,他施展轻功,找到最好的马,连价钱都没砍,向着成国出发。
连夜赶路,温良忽略身体的不适,只要一想到家里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他一刻都不想停下。这几天,他已经跑死了几匹马,现在他坐在地上让这匹马歇息。
他靠着树干上,望着夜晚的星空,无尽的感慨。此刻,他早已没了平时的形象,他眼圈泛着青色,眼中带着血丝,他已经好几天没合眼。歇息了一个时辰,温良继续赶路,他觉得过了今日就能回家。
翌日,傍晚,温良抵达成国温州,此时已关了城门。他非常想进去,就隔着一堵墙,只要越过墙,他就能回到温府。他把马拴在城门外的树下,深吸了几口气,屏气凝神,提起丹田的真气,脚一蹬越过城墙。
他单腿跪地,大气也不敢喘。等前面的巡逻兵走过,他才起身施展轻功飞去。离家越近,他越彷徨。不详的预感越发浓烈,当他真的来到家门前时,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曾经辉煌气派的府邸已然不见,推门而入里面一片废墟,昔日的繁华的景象已不在,府内空无一人,四处杂Cao丛生。他有些茫然,不知不觉的走到他的房间,里面的东西已被搬空。
什么都没有了,他的家没了。他像是疯了一样,挨个房间的搜索。想要确定还有人吗,只是他的希望落空,府内什么也没有,剩下的只是一片孤寂与凄凉。他坐在地上,不相信一切是真的。
他伸手掐着自己的手臂,疼痛感席卷而来。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心想他没有做梦,一切都是真的。他的家人在什么地方,有可能搬走了,只是他们没有通知他。
不相信父母出什么意外,他认为他们只是搬家了。他双手抱膝,忽略心中的不安。他不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这半年的事情犹如潮水般涌现。
他终于明白玄修不让他下山,暗一不让他回来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搬家了吗,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只是搬家了吗?温良不敢想,也不敢去猜。他现在就像蜗牛一样,受伤了情愿钻进自己的壳中,也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实。
温良一坐就是整晚,他想要问旁边的街坊邻居。一晚上的时间使他想了很多,很多记忆突然浮现出来。临行前父母很反常,那时他却没有注意到。
清晨,他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快速的走出温府。他直接拽了一个上了岁数的女子,急切的问道:“大姐,您知道温府中的人去了什么地方?”
因为温良今日没梳洗,所以比较邋遢,根本看不出他就曾经温州出门的美男子。女子被人拉住本就挺不高兴,但听到温良对她的称呼,她决定不与温良计较,开始跟温良说半年前的惨案。
女子说到温家唏嘘不已,她叹了口气,觉得世事无常:“温家不知得罪了谁,被人灭了全族……”
温良脑中‘嗡’的一声响起,感觉眼前一黑。晃悠的身体,他没有理会女子,直接坐在地上。始终不敢相信女子的话,他什么也不相信。他不停的摇头,心中充满无尽悲痛。
脑海中一直浮现出那句灭全族,惨死,他感觉有些晕。但他没有倒下,他要继续问旁人,有可能那女子瞎说的。稳住身体,忍住手中的颤抖。继续问了几人,得到的结果与那女子说的一样。
他瘫坐在地上,不理会四周的行人,他彻底蒙了。他依然不肯相信父母死去,还有他的弟弟。想到他弟弟那么小,就已经离开世界。不对,他们没死,这些都是传言,他们只是搬走了。
温良已经忘记如何去伤心,整个人陷入恍惚中。他不知该撕心裂肺的吼叫,还是心如死灰的颓败。他感觉世界正在旋转,顿时眼前一片漆黑。神志模糊,闭上双眼倒在地上。
暗一终于赶回温府,见前方汇聚了一群人,他有种不详的预感,于是挤进人群中。发现倒在地上的温良,什么也顾不得,抱起温良找了一家客栈。直接丢下银子,让小二找郎中。
进入房间,暗一有些心疼的把温良放在床上,不知今后温良会怎样,他不希望温良陷入痛苦中不能自拔。都怪他偏偏离开温良,也让温良知道温府的真相。如果他不曾出去,温良也就不会知道真相。
第43章 令牌
郎中很快被请来,他闭眼帮温良把脉。随后,睁开眼翻了一下温良的眼皮。
已经确定温良的症状,于是摸着胡须慢悠悠的说道:“这位公子并无大碍,只是多日疲劳,加之情绪起伏过大,才使得公子昏厥。老夫开几服药便好,记得按时辰吃药。”
暗一道谢接过药方,给郎中一些银两。郎中背着药箱,拱手道别。
随后,暗一出去给温良抓药,回到客栈让小二烧两桶水。他出去给温良煎药,等一个时辰后,药熬好。
返回房间,他把药放在桌上,扶起温良,拿着勺子给温良喂药。温良喝完药,小二准备的水也好了。几人抬进来两个木桶,暗一先帮助温良清洗,随后他才自己清洗。收拾干净后,暗一抱着温良入睡。
翌日,天刚亮,暗一继续给温良熬药,熬好药后他端着药回房间。见到温良清醒了,他放下心来。来到温良面前喂给他药,温良就像个木偶一样,暗一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此时,暗一也察觉到温良的不对劲,他放下手中的药,皱起眉头:“你没事?”
温良对于暗一的话充耳不闻,他目光呆滞的望着墙壁,表情很僵硬。暗一看着有些心疼,还有些怒其不争。他坐到温良对面,什么也不说不做,只是看着他。
一连几个星期,温良都是这样,他整个人瘦了一圈。望着越发憔悴的温良,暗一也没什么办法。他每天强行味温良粥,他才能勉强维持温良的生命力。
暗一狠下心来,他伸手打了温良一巴掌,说出的很重:“你这样让人看不起,干脆仇也不用报了,你就这样吧。”
被暗一打了一巴掌,温良有些清醒,他冲着暗一大笑起来:“报仇?哈哈哈……你又不是我怎知我的痛苦……”
“我知。”暗一看着温良红肿的脸,有些后悔。
“你知?对,你什么都知道,所以你才阻止我?哈哈哈……你到底是谁?”温良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怒火,他艰难的起身,双手拽住暗一的衣服。
暗一挣脱温良的束缚,低头沉默半晌,最终开口说道:“我是你父亲派来保护你的人,想想你父亲对你说的话。”
听了暗一的话,温良有些愣住了,怎么也不相信暗一是父亲派来的人。昔日父亲对他说的话,犹如潮水般涌出。那八个字他一直铭记在心中:百玉去一,上承下接
温良想到这几个字,顿时有些迷茫。如果这几个字就是谜底,那家中惨案也好猜测。只要有一丝线索,他都不能放弃。他发誓要报仇,找出幕后凶手杀了他,还温家人一个公道。
现在温良悟出一个道理,在这个时代,拳头大才是公道。哪怕温家再有钱,也能被人全灭。想要活下去,就要成为这个时代的人。他要放下过去的妇人之仁,他已经不是过去的他。
一时间温良想了很多,只是那八个字他却没懂。父母没有给他留一件东西,他如果要留下,他也好判断父亲的意思。既然暗一是父亲派来的,肯定留下了什么,于是询问道:“父亲可曾留下什么?”
暗一恍然大悟,从怀着拿出一封信。温良颤抖着双手接过信,信沉甸甸的一看就知道里面有东西。
此时,他脸上已没了表情。小心的拆开信,里面有一个很小的黑色玄铁令牌,以及一封信。打开信上面只有几个字:保护好它,将来必有用处。
见到父亲熟悉的字体,温良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他的父亲肯定真的不在了,他眼中已经蓄满泪水,但他没有哭出来。因为他是男人,他要坚强。这一刻,温良仿佛成长起来。
收回黑色玄铁令牌,温良看着暗一,轻轻的说了一句:“谢谢你。”
暗一摇了摇头,拿起早已凉的药,转身离去。温良看着暗一,决定信任暗一。毕竟暗一对他的照顾,以及父亲的信,他都愿意相信暗一。至少现在身边还有人陪着他,他觉得很知足。
几天后,温良养好身体,他决定要思考接下来的事情。当务之急,就是隐藏好身上的令牌,既然父亲让他保护好。
这个令牌肯定很重要,而且他怀疑幕后指使也在找这个令牌。温良所有的细胞都在活跃,终于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以假乱真,把真的令牌藏起来。假的放在身上,到时谁也辨别不了真假。只是找谁做令牌,做完令牌还要保证不能泄漏秘密。这点他有些犯难,既然暗一是父亲派来的人,可以去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