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珍在之前接过谢二娘递给自己的篮子时,就从篮子里面拿了一块红枣糕出来吃了,还夸谢二娘做得好吃呢。
“怎么会嫌弃,你若是送我吃什么京里那些有名的点心铺子做的点心我还不稀奇呢,偏是这亲手做的才有味儿,我喜欢得很。”
“那就好,那我以后来瞧你,都给你带我做的点心糕点,我这些手艺都是跟我娘学的。我娘家传几样点心手艺,据我娘说这手艺还是从祖上一个在大户人家的家里做点心的先祖传下来的……”
两个人说说笑笑,言谈甚欢,冯珍就说到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去喜家吃拿手菜呢。
谢二娘说得等个十日八日的,因为她过两天要回娘家一趟,等她从娘家回来了,到时候冯珍就可以去喜家吃拿手菜了。不过,这拿手菜是她向官人学的,因为她官人忙得很,基本都不在家,故而这菜只有自己做了。不过,她请冯珍放心,因为她官人会做的那些拿手菜,她也学了个七七八八,大致差不了多少的。
冯珍:“那好,那我就等你从娘家回来再来叨扰。今日是二月初六,你看二月十二,二月十六,这两个日子哪个日子好些?”
谢二娘想一想告诉她:“我二月初八回娘家,大概二月初十,最迟二月十一就回来了,那就二月十二来罢。”
“行,那我就二月十二来吃谢娘子做的好菜。”
“好说,好说。”
又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谢二娘就要起身告辞,冯珍极力挽留她吃了晌午饭再走。
谢二娘不好说自己这一趟来见她都是借口去替家人买衣裳才来的,便说还要赶着回去做饭,不能留下,坚决要走。
冯珍见状,也不好强留,只得把她送出府去,本来要叫府里的马车送送她的,可谢二娘也不让,只得作罢。
谢二娘带着杏儿从冯府出来,走到仁义街尽头才租上了一辆驴车去了石磨街逛街买衣裳。
买了衣裳回去早过了晌午了,她跟杏儿去厨房随便吃了点儿东西,杏儿去刘氏跟前伺候,换下来齐氏,齐氏就去谢二娘屋子里看新买的衣裳,试穿新衣。
但凡试穿新衣,女人们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齐氏跟谢二娘也是一样。
妯娌两个轮番换上新衣裙,讨论衣裙的料子颜色价钱等等,不多会儿天色就暗下来了,两个人又结伴去厨房做饭。
晚上,顺娘回来吃饭,吃完饭洗漱了上楼,抱着谢二娘时却从她发间嗅到了一股子跟她平时用的茉莉香不同的香味儿,就问她今日去石磨街添衣装是不是也买了新出的香粉啊。
谢二娘说没买啊。
顺娘就说谢二娘头上有股子新的香味儿,闻起来甚是好闻,有点儿象兰香。
谢二娘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她想起了今日去见冯珍,冯珍凑过来时,从她衣上溢出来的兰香味儿,当时自己深深嗅了两口,觉得很好闻。没想到,这都回家了,冯珍身上的兰香味儿沾到了自己身上,让顺娘一下子就闻出来了。
于是,她结巴着告诉顺娘,今日她由杏儿陪着去买新衣,在那些成衣铺子里面挤来挤去,身上估计沾上了那些买衣裙的妇人的熏衣的香味儿。
顺娘没多想,接受了这个解释。
谢二娘紧接着转换话题,说自己打算初八回娘家一趟,估计要初十才能回来,到时候还是让石头送自己去,再让石头来接。她提前说一下,让顺娘好安排。因为顺娘每日都要去马行街的那家石炭铺子,出去都要坐车。
顺娘点头说自己记下了,明日她再去京城里面好的药铺买些好药材回来,让娘子捎带回去,给自己的岳父吃。另外就是,她让谢二娘问一问岳父母手上的钱紧不紧,紧的话,过些日子,她收些帐回来,先给他们送些去花。
谢二娘便也说自己记住了。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别的话,便相拥着去歇下不提。
很快到了二月初八日,顺娘安排了石头送娘子回杨柳镇去,她亲自将谢二娘送上车,又把给岳父买的药材补药,给岳母买的一些茶叶点心当季的衣裳放到车上,接着叮嘱谢二娘早去早回,等到娘子答应了,石头赶着车驶离了枣树街才回去。
她回去之后换了衣裳等着石头送了娘子回杨柳镇,返回汴梁城再载着自己外出时,就看到了镜台上自己买的给娘子用的祛疤痕的药还在上头摆着。不由得摇头,觉着自己的娘子真粗心,当初这祛疤痕的药拿回来时,可是叮嘱了她每日早晚洗过脸后要用的,不可间断。她这一趟去杨柳镇,要三天才回来,药都没带,这下子药效要打折,恐怕疤痕完全好的时候就又要拖上一段时间了。
谢二娘坐在石头赶着的驴车上,看着顺娘操持买的送给自己爹娘的药材和衣裳等,却是心内复杂。
她觉得顺娘很好,不仅对自己好,对爹娘也很好。
要是再那么隐瞒下去,真得心中有愧,所以,她就决定了,等到这一趟回了杨柳镇看望了自己爹娘之后,回去就向顺娘坦白一切。
石头将谢二娘送到了杨柳镇谢家门口时,还不到辰时,他停住车,跳下车去在车下放了个车凳,扶着谢二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