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隔阂
因为过度震惊，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忘了该如何反应，只能僵硬地闭着眼睛，任裴夕动作。直到那人的身体也贴了上来，他甚至能感觉到抵在他腿间的硬热……
那一刹那，他好像忽然明白了很多事情。
为什么裴夕没跟田云在一起，为什么裴夕会要求他以后发病去找他，为什么裴夕最近表现得这么古怪……
一切的疑惑，都有了答案。
章亦有种去找裴夕问个清楚的冲动，他翻着腕表上的通讯录，手指久久停留在那个名字上，却是心乱如麻，始终没有按下去的勇气。
忽地，腕表发出滴地一声，一条视频请求浮在半空中。
章亦看到下面的名字，茫然的眼神终于有了些许焦距。他把车停在路边，按下通话键。
“小亦，最近好吗？”
周以南温柔的笑脸出现在全息影像中，他这次没有坐在轮椅上，而是坐在办公桌后。
章亦看到他的脸，心中一下安定了不少。
“还行。你呢，身体好一点了吗？”
“嗯，已经出院了。”周以南嘴角勾起，“下周有空吗？来我的新家看看。”
“你出院了？”章亦有些诧异，周以南是什么时候出院的他竟然都不知道，暗暗责怪自己的疏忽，他点头道，“下周有两天假，你什么时候方便，我再过去。”
“你什么时候想过来提前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好啊。”
“这么晚了，你还在外面？”
估计他看到自己坐在车里了，章亦犹豫了一下，才道，“朋友邀约看电影。”
“是裴夕吗？”周以南的语气恬淡，“说起来，我也很久没见过那个孩子了。”
章亦嗯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些庆幸周以南没见到裴夕。不然这两个人撞在一起，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外面冷，赶快回去吧。别感冒了。”
“噢，知道了。”
章亦驱车回家，此时已经是深秋，夜晚的寒气很重。他穿着单薄的制服外套，却并不觉得冷，反而感到心头流淌过丝丝暖意。好像又回到了十来岁的时候，因为心上人一句关心的话，就变得手足无措又暗自窃喜的模样。
真TM傻透了！章亦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恨铁不成钢地在额头上捶了两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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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公事不多，参加完第五舰队的新战舰剪彩仪式，章亦就可以休假了。不出意外地，在剪彩仪式上他又碰到了白朗。两人在媒体和闪光灯前笑容和睦地握手，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一下台，章亦便去洗手间用消毒液洗了半个小时的手。
“长官，剪彩结束后有一个庆功宴，您要参加吗？”
“不了，我还有别的事。”章亦拿起自己的制服外套，不知想到什么，他朝苏然招了招手，“上次咱们去的那家成衣店还不错，今天你陪我去看看吧。”
他什么时候对买衣服这么上心了？苏然记得他很少穿便装和礼服，就算要穿，也都是直接让他订做好再去试，根本不会亲自去挑。
“长官要参加什么重要的宴会吗？”苏然坐在驾驶座上，目视前方，淡色的唇微微抿着。
“也不是宴会，就是去见个朋友。”章亦把军帽摘下来，放在手上把玩，“周将军，你见过的。”
苏然噢了一声，他没有错过章亦语调里掩不住的轻快和欣喜。其实上次去冬眠基地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章亦对那个人的不同，他会亲昵地叫他“南哥哥”，看着他的时候眼底的关心也毫不遮掩。他后来问了章爷爷才知道，原来周以南不仅是章爷爷的学生，还帮小时候的章亦补过功课，也经常带章亦出去玩。对章亦来说，周以南肯定是像大哥哥一样的存在吧，何况那个人还长得那么出色，能力又是那么优秀……
压下心中的酸涩，苏然面色如常地停好车，陪章亦进了成衣店。章亦在店里环顾了一圈，挑了两套深色的休闲装就进更衣室了。苏然手里拿着他的军帽，坐在沙发上等候，一个Beta导购贴心地给他递了一杯茶。他喝了两口茶，忽地笑了，自己这幅样子实在有些像一个在试衣间外等候妻子的丈夫。
“苏副官，好巧啊。又在这里见到你了。”白朗搂着一个眉清目秀的Beta走进来。苏然一看到他，脸上的轻松神色顿时敛去，他朝他点点头，礼节x_ing地喊了声，“白参谋长。”
“你们家少将在里面？”
“是。”
“在我面前这么紧张干什么？”白朗凑近了苏然，暧昧地在他耳边道，“怕我吃了你啊？”
Alpha的威压和强势的气息压在他头顶，苏然的脊背上渗出一层冷汗，但仍是面色自若，“白参谋别开玩笑了。”
白朗呵呵笑了两声，他放开怀里的Beta，让他自己去外面逛。这才慢悠悠地踱步到苏然面前。
“你跟章亦挺久了吧，每次看到他，你都像条尾巴一样黏在他身后。”
苏然垂下纤长的眼睫，握紧手中的军帽，并不说话。
白朗看他秀丽的五官笼罩着一层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忍不住起了调笑的心思。
“如果我没猜错，你对章亦……有那种心思吧？”
苏然全身一震，猛地抬眼看他，目光前所未有地冷冽和锐利，甚至不像是一个Beta对着Alpha会有的眼神。
“白参谋说笑了，我对长官只有仰慕之情，没有任何不该有的心思。”他冷冷道，瞳仁漆黑而暗沉。
“放轻松，这种事嘛……很正常。”白朗拍了拍他的肩，一副颇为理解他的模样，“不过章亦好像只对Omega有兴趣，他又跟那个什么艾伦王子订了婚，诶，真是可惜。”
苏然的眉头紧紧皱着，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我说，有这么一个机会，能让你得到他，而且让他独属于你一个人，你怎么想？”
苏然的眸光闪动了一下，只是下一秒，他就恢复了正常。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白朗，“你不用在我这儿白费力气，我是不会背叛长官的。”
“是嘛。”白朗呵呵一笑，对苏然的反应并不奇怪，“不过有些事还是不要太早下论断地好，你说是吧？”
苏然的嘴角扯了扯，回他一个讽刺的笑容。
第25章 溺水
章亦换好衣服出来，就见苏然神情恍惚地坐在外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这套吧，拿小一号的，把标签去掉，用礼品盒包起来。”章亦把衣服交给导购，然后走到苏然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想什么呢？”
苏然猛地醒过神来，脊背立刻挺直，把军帽递过去，“长官。”
章亦戴上军帽，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用送我去周家了，休两天假，好好放松一下。”
苏然看着他的脸，眼睛里似乎有些藏得很深的东西。章亦心头略感异样，正要说话，就见苏然顺从地点了点头。
章亦顿时松了口气。他看着苏然走出店门，隐约觉得那个纤瘦的背影有些萧索。
“首长，您的衣服包好了。”
导购甜美的语调让章亦回过神，他接过纸袋，满意地点点头，又看了眼腕表，这才往地下车库走去。
周以南住在城郊的一座别墅里，这里环境清幽，远离城市的喧嚣和浮躁，连空气都要清甜许多。章亦一下车，就有个圆滚滚的机器人走过来，笑容可掬地给他指引道路。
“章少将，请往这边走。”
这座别墅的风格非常复古，庭院的Cao坪修剪得宜，门廊上有花纹复杂的镂空浮雕。章亦进了大门，最先瞥到的是沙发旁边的特制合金轮椅。他以为周以南还不能自如地下地活动，眼中不禁露出几分担忧。
“小亦，你来了。”这时从旋转楼梯上缓缓走下一人，他穿着藏青色的空军制服，气质温润，身形俊秀而挺拔。
章亦看到他，嘴边不自禁露出笑容，“南哥哥。”
“送你的礼物。”他扬了扬手中的纸袋。
“还带礼物干什么。”周以南嗔怪地接过他手中的纸袋，他打开看了一眼，眼中笑意加深。
“第一次来嘛，应该的。”
“谢谢。”
周以南小心地把纸袋放在沙发上，解开制服的扣子，又挽起衣袖，朝章亦眨了眨眼道，“饿了吧？今天我亲自下厨。”
“啊，你要做饭？”章亦跟着他往厨房走，一脸的不放心，“可你的身体才刚好一点……”
“没关系，材料莱恩都已经帮我准备好了。”他说的莱恩就是那个圆滚滚的家居机器人。
章亦走进厨房，看到料理台上果然整齐地摆放着五颜六色的食材。他悬着的心微微放下，但仍是紧紧盯着周以南的每个动作，生怕他一不小心就磕到哪儿。此刻在他眼中，周以南比最名贵的瓷器都要脆弱。
“楼顶有露天游泳池，吃完饭我们可以去游泳。”吃饭的时候，周以南忽然提议。
“好啊。”章亦不知想起什么，又懊恼地低呼一声，“可我没带泳衣。”
“家里有。”周以南笑着道，又给他夹了一片牛r_ou_，“我口味比较清淡，吃得还习惯吗？”
章亦点点头，腮帮子有些鼓起，真心实意地夸赞道，“你做的牛r_ou_比餐馆里的还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