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沫 作者:空虚二爷(上)【完结】(30)

2019-05-11  作者|标签:空虚二爷 情有独钟 复仇虐渣 年下 宫廷侯爵


  “啧啧,还真是个疯子。”公孙律摇摇首,刚想问是怎么蛊惑的,猛然看见李尽沙眼角那颗泪痣边竟有些许水痕,便低声凑过去道:“……喂,死人妖,你之前哭了?”
  李尽沙一愣,用手抹了抹那水痕,道:“啊,蛊惑的时候。”
  公孙律沉默,便是也猜到是什么内容了,也不多问,只是用整条胳膊环住李尽沙,将对方挨近自己了些,用那哄过多少美人的语气道:“好啦,这不是没被蛊惑嘛。”
  李尽沙白了他一眼,伸手将衣服合紧了些便没回话,刻意避开了对方那温柔得不像话的眼神和言辞。
  他向来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在想何——公孙律没有他看得那么没心没肺的简单,有时的确让观者以为是个欢乐的纨绔子弟,但有时深起来连他这个厮杀朝廷多年的人都看不懂,更不用说在情场上了。
  他从来没有弄懂,也不敢去弄懂公孙律这方面的心思。
  “哎,它还在啊!”公孙律忽然拿起他的手,一脸讶异地看着那红玛瑙扳指:“那么激烈的战况,小爷以为早丢了呢。”
  李尽沙抽出手,笑道:“律世子送的,哪敢丢。”
  公孙律大笑起来,无忧得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小爷看,这便成了死人妖的护身符罢,大难不死还能养得那么光鲜!”
  “护身符……”李尽沙喃喃,嘴角继续勾起:“是啊。”
  公孙律笑嘻嘻地将勾过他肩膀的手加紧,继续说些有的没的闲话来,好似把这出海惊险化作了虚无。
  他那欢声笑语如甲板上时起时落的海鸟,唧唧喳喳的不见棺材不掉泪,有着畜生的无忧无虑,让多少世人艳羡。
  天上的云仿佛也被这气氛感染了,渐渐散开露出太阳来。
  那太阳虽亮,却带着东海独有的深沉,在缕缕光y-in中反而有y-in郁之味,如在奏一首末代的华殇。


第23章 何以相依(一卷结束)
  三日后。
  窗外的冬令花已经从重重的雪絮中冒出淡粉色的花苞,坚韧地映雪而立,生机勃勃令人看着便心生希望。
  回到温暖熟悉的木阁已有三日,连珩一直呆在安玄素床边目不转睛地望着床上昏迷了三日的男子,这三日他想了很多,也生出很多疑问,他越发不知道要如何对待安玄素这个竟然会为他豁出x_ing命的男子。
  “珩.......”安玄素紧张惊恐地喃喃自语但眼眸依旧紧闭,碎碎的水汽沾到那长睫上动心之美,宛若迷失深林的精灵。
  “我在,安宸可觉好些了?”连珩温柔地握起安玄素的手问道。
  “珩!!”一声惊叫,安玄素忽的睁开眼眸,漆黑的瞳孔急剧胀裂似乎包藏着多么惊恐与绝望的事情,他定定地看着房顶,急促地喘息着一言不发。
  “我在。”连珩柔和的声线就如同白雪落地般的安宁,将安玄素周身的惶恐驱散。
  安玄素渐渐回过神来,他将目光落在连珩身上,沙哑担忧地问道:“你可有......受伤....”
  “受伤的是你。”连珩无奈地说道,“好点了吗”
  “没事了......”安玄素移开目光,有些紧张又有些茫然。
  “你虽身无内力武功却如此了解y-in阳术,当真令我刮目相看。”连珩惊叹地说道。
  安玄素闻言更是一言不发,紧紧地抿着嘴唇。
  “罢了,如今大家都平安,我们不谈岛上的事了。”连珩微笑着说道,他招呼了个小侍拿着干净的一套青衫进来。
  “少爷,衣衫在这。”
  “冬儿你服侍安公子沐浴更衣。”连珩和煦地吩咐道,他看向安玄素继续道,“这三*你昏迷不醒,我都不敢乱碰你生怕出事,如今醒了便沐浴更衣罢。”
  “你去哪儿。”安玄素下意识扯住连珩的衣袖,脸色不自然地问道。
  “我回念丘阁看会儿账本,晚点再来看你。”连珩轻轻拍了拍安玄素的手背安慰着便离开房间。
  “安公子请更衣。”冬儿小心翼翼地上去将安玄素扶下床。
  安玄素看了一眼那一套儒雅的青衫,淡淡地说道:“为我换一套衣衫。”
  “安公子不喜这套吗?”冬儿惊讶道。
  “嗯。”
  “好的。”冬儿微笑着点点头,将安玄素扶到屏风后的浴池旁,“那安公子先请入浴稍等,冬儿马上便回来。”说着便要为安玄素宽衣解带。
  “不必,我自己便可。”安玄素尴尬地退了一步。
  “那冬儿去为安公子取另一套衣衫。”冬儿也不作怀疑,行了个礼便端着托盘离开。
  安玄素看着冬儿离开后才松了一口气,自行宽衣泡到热乎乎的浴池里,一时间浑身舒展,水里加了凝神养气的Cao药更是提神醒脑,令他混沌不堪的意识清醒了很多。
  *****
  连珩走出房门便下起了细碎的小雪,飘飘摇摇,随风而卷,漫天飞絮,他望着庭院里的那棵冬令花树,眼神变得怜惜。冬令花每年都在严寒中□□,蓄势待发,等到来年初春,一瞬间曼婷芳菲,盛放出一生的瑰丽动人。
  冬令花树的另一面走来一个人影,从风雪中来的那个男子是苏白,此时此刻的苏白沉静而带着忧伤,一向眉飞色舞的他忽然之间如同残枝掉落雪地般的无力。
  “小白.....”
  还未等连珩把话说完,苏白一个箭步冲进连珩的怀里,用尽全身的力气环抱着对方,他不言不语,就这样默默地抱着。
  “小白,你知道这棵在严寒□□的树叫何吗?”连珩将目光落在那一朵娇小可人的小花骨朵儿上。
  苏白依旧不语,眼底的悲哀与无助越发明显。
  “冬令花,冬天□□却不盛放,他是要等待初春的来到,将自己最美的花容交给最温暖的春日。”连珩平静地说道,低缓的声线如同一曲悠然的乐曲。
  他微微一笑,继续道:“若这一年的冬日越是寒冷,来年春日的冬令花便更绚烂。”
  “我曾觉得你是春阳.....但这两年我渐渐意识到,你比隆冬更寒。”苏白缓缓闭上眼睛,他苦笑道,“你要说的我都懂。”
  “我曾以为‘喜欢’二字很简单,但是如今我觉得这两个字复杂得令我害怕。”连珩目的目光渐渐失神,迷茫失措,就像是一名找不到路回家的小男孩,有着急也有害怕,他木然地说道,“我不知何为喜欢,不知如何去喜欢.....亦或是如何去爱更甚是我已不知我曾经坚持的‘喜欢’到底是真是假。”
  “是因为安大人吗?”
  “是安玄素......还是云离。”
  “小珩,我爹让我回家了。”苏白缓缓地说道,清澈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渗出浸s-hi连珩的衣襟,他挣扎着最后一丝希望,“若你说让我留下,我便留下。”
  “回家罢。”连珩淡淡地说道。
  “好,我回家。”苏白苦涩地笑起来,“能抱我一下吗?只是朋友之间的道别。”
  连珩轻叹一声抬手回抱着苏白,细细的白雪柔和地落在那相拥的二人身上......也落在那远远伫立的安玄素身上。
  安玄素一身纯白狐裘,目光平静地落在相拥的二人身上,藏在袖中的手紧握得泛白,如同男子毫无血色的面庞。良久,他收回目光,锥心般的刺痛从心底传遍全身令他无法呼吸,转身悄悄离去,如同那雨滴滴落地面后,只是溅起一圈涟漪,转瞬便消匿。
  *****
  连珩一路快步飞奔,踩碎了一地的雪絮,衣袂带风,掀起了多少残枝落叶,他只知道耳边是熟悉的古埙幽幽,若嘈嘈,似切切,他知道他思念多时的人儿就在念丘阁等他,一如当日,待暮亭的奏埙久候。
  寒冬枯败的大树下,他终于见到那一抹几乎要融进雪色中的纯白,迫不及待地走到云离面前,眼前的人儿淡若远山,如清月琉璃,脸蛋有些苍白无力但也挡不住那般俊美。
  “为何脸色那么不好?何时到的?”连珩心疼地抚上云离的面庞柔声问道。
  “连夜兼程,刚到罢了。”云离放下古埙平静地说道。
  “以后不许这样。”连珩轻声责备着,伸手将云离抱在怀里,他的声线温柔的不像话,“师父,珩儿有一事不明。”
  “说。”云离眼神微变。
  “如何去喜欢,如何去爱。”
  “何以生相依,何以死相伴,何以愁别离,何以不惜命,何以不相知,何以不相爱。”云离苦涩地笑起来,眸中的孤寂愁苦无法掩饰,他轻轻推开连珩转身离开却被连珩慌慌张张地从后抱住。
  “师父?怎么了?”连珩紧张地问道。
  “你的心里除了我,还有别人......”云离语气平静地说道。
  “绝对没有......”
  突然,云离只觉胸口一阵钻心的闷疼冲破内力的压迫封锁,猛地充斥全身令他的脸色更为苍白无力,嘴里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他眼神一凛,迅速地朝后发出一掌将连珩打退几步,而后立即飞身冲进房间。
  “师父?!”连珩惊愕不已,捂着胸膛轻咳几声,连忙跟上要破门而入可对方在门口下了阵法阻断。
  连珩看着这阵法便深觉云离不妥,连忙用尽力拍门几乎要将那木门拍碎,一边不安地大吼起来:“师父!!师父开门啊!!”
  门内的云离步伐凌乱,踉踉跄跄地倚到桌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欲提气调息,强压了许久的一口陈血自肺腑涌出,胸膛如同被热水煮沸一般的难受嘶痛,源源不断的血液从嘴角流下,滴落地面晕染而开,若那一副丹青被朱砂毁去。
  砰砰砰——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师父你给我开门!!”
  门外依旧是连珩那着急的拍门声和那带上几分恼怒的低吼,云离的表情平静如宁湖,他提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嘴里的血腥味令他几欲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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